第6章 擼一擼舊案

直到府醫給謝宛怡上好藥,包紮好腳,謝宛怡都沒有醒過來,母親楊瞳隻好讓人將謝宛怡抬回她屋裏養傷去了。

父親請楚慕賢和楚慕染去偏廳品茶了。

母親見沒有外人在了,拉著謝宛韞問長問短,再三確認她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

“母親,您還記得當初妹妹被劫匪擄走的事嗎?”謝宛韞將母親扶到太師椅上坐下,提起了這件往事。

三年前,她和妹妹謝宛怡跟著母親到城外的莊子小住,趁著母親忙活的時候,她天天帶著宛怡偷偷上後山去玩。

那裏山花爛漫,還有許多可愛的小動物,毛茸茸的小兔子、五彩斑斕的野雞、不停蹦躂著的小鬆鼠,真是其樂無窮……

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那天她好不容易逮到一隻胖嘟嘟的小白兔回來的時候,宛怡卻不見了。

她急忙傳信讓侍衛上山找人,可他們找了三天三夜,將整個後山都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宛怡。

宛怡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似的!

要不是現場有宛怡遺落的蝴蝶發簪,她都要懷疑宛怡從不曾跟她上山。

三年後,城外盤龍山突然來了一夥匪徒,父兄奉旨繳匪,從賊窩裏救出不少被拐的孩子,其中便有宛怡。

宛怡回來後,睡覺時總是做噩夢,連房門都不敢出。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年多才有好轉,她不再躲在房裏,也敢跟著謝宛韞出去逛逛街,參加一些聚會什麽的了。

“怎麽又提起這事了?”母親臉上一片黯然,“怡兒雖本來喜靜,可不管在外在內,對人做事都落落大方,進退有度,不辱沒一個將門嫡女的身份。

救回來後,人卻變得內向,陰沉,甚至,甚至我偶爾還覺得她有點……狠辣!

唉,被擄走的那三年,怡兒一定受過許多非人的待遇,她自己不說,我都不敢追問。

我苦命的怡兒!”母親止不住直抹淚兒。

“母親,妹妹的性子最是善良,咱們將軍府的人向來講究快意恩仇,就算妹妹受過非人的折磨,她也會想辦法報仇,大不了和那些惡魔同歸於盡。

可妹妹回來後從未提過報仇,還性情大變,這有悖我們將軍府的家風。

母親,您說,一個人從小到大刻在骨子裏的家教信念,是輕易能改變的嗎?”

謝宛韞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她既怕母親知道現在的宛怡是假的,再傷心一次,同時也怕打草驚蛇,那麽真的宛怡就會有危險。

可是她又希望母親能有所察覺,然後提防著假宛怡一點,不要被她給害了。

自從宛怡被擄走後,母親也不怎麽出門了,在家裏設了個小佛堂,每天誠心禮佛。

假宛怡回來後,她除了禮佛,就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假宛怡。

“那些匪徒不是都被你父兄抓了嗎?也算報了仇,宛怡哪還用想著報仇?眼看著她最近才敢出門,結果呢,”母親用帕子抹著淚,憂心忡忡地說道,“這次外出又遇了匪徒,宛怡她肯定又被嚇到了。唉,我的怡兒怎的如此多災多難?”

“母親,”謝宛韞叫了一聲,突然不知該如何安慰母親。

現在還是不要挑起母親對“假宛怡”的懷疑為好,以免壞了大計。

“不行,我現在就要去看著怡兒!”母親抹了一把淚,急匆匆地走了。

謝宛韞想了想,決定去找父親問問當年關鎮被殺的事情,看能不能找到些蛛絲馬跡,從而救出真正的宛怡。

來到客廳,剛好見楚慕賢和楚修染一前一後走出來。

楚修染體弱,自然走得最慢,落在後麵。

楚慕賢一見謝宛韞便湊上來跟她說話,謝宛韞福身行了個禮,大步一繞卻走到楚修染的麵前,行過禮後便說:

“此次多謝九王爺相救,改天定備厚禮上門答謝九王爺的大恩。”

“這次的事也是歪打正著,算不上什麽大恩……”楚修染正說著,冷不防楚慕賢插話打斷道:

“沒錯,九弟這次就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本也不是專程去救謝小姐的。”楚慕賢將“專程”二字咬得極重,意思再明顯不過,雖然他遲了一步,卻是個“有心人”。

嗬!的確有心,有心算計他們謝家的兵權!

“二王爺,你是說九王爺是瞎貓,臣女是死耗子?”謝宛韞的語氣滿是揶揄嘲諷,“人人都道二王爺文采斐然,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哎呀,二哥,你說我就算了,謝小姐如花似玉,說人家是死耗子,過了啊!”楚修染不放過任何挑撥的機會。

前世,他因為剛好中毒發病,才有了楚慕賢跳崖救謝宛韞,謝宛韞愛上楚慕賢的事。

這一次他有前世的記憶,避免了暗算,終於改變了開頭,接下來的過程和結果,他定也要顛覆了才好!

“呃……”楚慕賢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大意了,他隻是想打壓一下楚修染這個病秧子罷了,竟沒想到謝宛韞這麽大反應。

怎麽感覺謝宛韞對他惡意滿滿的?

他記得以前謝宛韞雖沒有愛上他,但對他也是客氣有禮的,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看著楚慕賢尷尬的樣子,一旁的謝璟安趕緊打圓場:“哈哈哈,二王爺這是在跟你們開玩笑呢,韞兒,你們兄妹之間不也經常這樣互損著玩兒嗎?這表明二王爺跟九王爺感情好,對臣子,也平易近人嘛。”

“哦,是呀是呀。”楚慕賢趕緊就著台階下,本還想跟謝宛韞寒暄兩句的,見謝宛韞的臉繃得實在有點緊,隻得悻悻地借口公務纏身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了把楚修染也拖走。

哼!謝宛韞是他的,誰也別想跟他爭!

“韞兒,怎麽越來越口無遮攔了?對王爺口出不遜,治你個大不敬之罪,打殺了你都不為過!”謝璟安沉著臉教訓道。

“爹爹,女兒知錯了,以後會注意的。”謝宛韞何嚐不明白這些道理,隻是她實在忍不住。

“以後沉穩些!”謝璟安說完又問起謝宛怡的情況,待聽到謝宛韞說妻子已經過去照看著了,這才抬腳往自己書房走,打算去處理一些軍務。

誰知謝宛韞卻一直跟著他到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