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讓我看看
齊鈺誠心邀請這兩名繼承了搬山神偷名號與手段的少年少女能留下為賑災治蝗出一份力。
兩人隻說考慮,並未直接同意。
少女名為羅琦,輕功超群,踏雪無痕,
她對齊鈺仍有戒心,不願多說話,眼神之中多也藏這些淩厲的不屑。
畢竟在她看來,齊鈺即便不是大奸大惡之人,捉拿他們時所用的手段也不是什麽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所為。
少年名為羅跋,善於埋伏,會挖地道,
他性子要暴躁許多,走前隻冷笑一聲:“雖然此事是有心人惡意挑撥,但你當眾出言貶損侮辱也是確有其事。”
“希望你能記得自己所言,好好想想怎麽挽回搬山神偷折損的名聲!”
齊鈺笑著拱手:“這是自然,兩位放心。”
輾轉騰挪之間,兩人消失得無影無蹤。
齊鈺既然敢出言保證,自然就是已經有了想法。
此事本就動靜極大,又事關口糧,幾乎所有災民都在議論,方大人的人又刻意在煽風點火,任其發酵還不知道會鬧成什麽樣。
但想要澄清也不容易,畢竟許多事情不能向所有人解釋清楚。
而齊鈺是出其不意的讓人去散播起了30年前的消息……
“你們這些年輕後生啊,哪曉得這搬山神偷的厲害!”
“如今失竊的三座糧倉全都是臨時存糧簡陋之地,疏於管理,被偷空了也不稀奇,30年前,被偷的可是總督親自率重兵看守的大糧倉!號稱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但要是隻有本事,沒有品性,再厲害也擔不起神偷這兩個字!你們可知當年他盜空糧倉,之後又做了什麽?”
老者神神叨叨的說著,聽得眾人屏息凝神,在此處停住吊足了眾人的胃口,有人連忙催促:“快說呀,快說呀,他又做了什麽?”
老者壓低聲音:“嘿嘿,他一夜之間,又將這種子糧送到了千家萬戶,托他的福,那年家家滿倉滿戶!”
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
“我勒個乖乖,一夜之間送到那麽多人家?便是白日裏讓我跑,也未必能跑個遍啊。”
“這可真是個大善人!我小時候好像也聽娘說過這事,我還以為是她編來哄我的呢。”
“那他這次又偷空糧倉,是不是要給遠處吃不到糧的災地送去?”
眾說紛紜,吵吵嚷嚷。
但風聲,明顯是變了。
……
荒山腳下,孤墳之前。
齊鈺伸手拂去墓上的浮塵,誠心上香敬拜。
說來也可惜,這位羅總督在蝗災初顯之時,也就在齊鈺來江蜀前幾個月去世,然後真的被葬在了這座墳裏,也是那時把木牌換成了石碑。
若能早幾個月,齊鈺還真想見見這位羅總督。
身後忽然傳來聲響,齊鈺皺眉變了臉色。
“七皇子殿下!我找您找的好苦啊!那搬山神偷實在太囂張,對下官特意帶來支援青陽的賑災糧也下了手啊!下官的一片真心付之東流,如今是恨不得將那神偷千刀萬剮!”
方大人聲淚俱下的顛倒黑白,瞟見那一捧孤墳之後,更是要往上撲:“想必此處長眠的便是那位羅總督?同是天涯淪落人,想必也是有緣分,下官少不得要祭拜一番……”
齊鈺伸手攔住他:“別了,方大人,有些晦氣。”
方大人擠出兩滴淚來:“我不怕,此處埋著總督也是為江蜀盡心盡力,與下官何其相似……”
“我是說你晦氣。”齊鈺打斷了他的表演:“要哭一邊哭去,別髒了墳。”
張大人臉色頓時脹紅,指著齊鈺愣是一個字也講不出來,差點氣昏過去。
良久他像是終於泄了氣,咬牙擺擺手,回頭登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齊鈺嗤笑一聲,生活又忽然傳來話語聲。
“多謝。”齊鈺一驚原來是羅琦羅跋無聲無息站在了他身後,抱拳道了聲謝。
這一聲謝,是謝齊鈺趕走方大人,給羅總督墳前留了個清靜,更是謝齊鈺居然這麽快就讓風聲反轉,給傳聞中的搬山神偷留足體麵。
齊鈺笑得坦然:“都是該做的。”
“如今二位可願助我賑災?你們有這一身本領,正逢天災人禍,也該出一份力,才不至埋沒了神偷的名聲。”
羅琦拱手:“我們二人學藝尚淺,隻學了些偷盜的功夫,七皇子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可在碑上壓一塊石子,我們夜裏自會去與您相見。”
羅跋依舊不想多說:“就此別過,告辭。”
兩人又是瞬息之間變沒了身影。
齊鈺低笑兩聲,又恭敬的對著那孤墳拜了拜。
回到住處之後,屏退旁人,齊鈺從懷中取出古鏡,對江訴晚詳細講述了今日發生的事。
雖然江訴晚也能聽見這邊的動靜,但畢竟估古鏡蒙住,她看不見影像。
齊鈺便漸漸養成了將發生的事複述一遍的習慣,日子久了,講得也愈發繪聲繪色。
江訴晚聽後點頭:“結下這個善緣大有用處,這兩人算是奇兵,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斷人糧草的妙計。”
齊鈺也笑:“兩人性子也有趣,頗有幾分話本子裏才聽過的俠義。”
江訴晚聽後笑道:“果然你們同齡人聊得來些。”
齊鈺聞言低聲道:“神女大人,他們至少要小我四五歲……”
江訴晚又笑:“隻有小孩才覺得差四五歲算多。”
齊鈺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麽,抿唇紅了臉:“神女大人,莫要取笑我。”
江訴晚又忽然想到:“對了,我看看你的腰。”
一聽到這話,齊鈺臉色更紅兩分:“已經沒什麽事了,神女大人送了藥來,我也已經塗上了。”
江訴晚本意隻是想看看齊鈺腰上被羅跋刺的傷,看齊鈺臉紅,才意識到自己這個要求似乎略顯曖昧。
江訴晚也不免臉上也發燙,咳嗽兩聲,撐著嘴硬掩飾心虛:“嘖,快讓我看看,小孩要聽話。”
齊鈺輕輕咬唇,猶豫了一番還是點頭:“如果這是神女大人命令的話……”
江訴晚張嘴,想說些什麽,但又不知怎麽開口,隻能又把話吞了回去。
嘖。
隻是看看傷嘛!
怎麽這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這麽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