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磨刀霍霍

出來兩字還沒有說出來,薑帆便說不下去了。

隨著堂屋門被踹開。

屋內點著一盞油燈。

接著昏暗的燈光,薑帆看到,裏麵有一台紡車。

許馨悅正在紡線。

旁邊放的有麻團,還有一團一團紡好的線。

咯吱咯吱的聲音就是紡車發出來的。

薑帆正猶豫著該如何道歉呢。

卻看到許馨悅猛的從紡車上麵下來,撲通一聲就跪倒在薑帆麵前。

“薑郎,你不要趕奴家走。”

“奴家紡線忘記了時間。”

“這就去做飯。”

“我……”

薑帆鼻子有些發酸。

老婆也太好了吧。

若是放在前世,這簡直就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媳婦啊。

他急忙上前扶起許馨悅。

“馨悅,你起來吧,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更沒有要趕你走。”

“你可能是聽錯了。”

“我去做飯,你繼續紡線吧。”

“什麽?”

許馨悅大吃一驚。

“薑郎,哪有男人做飯的道理?”

“奴家做吧。”

“就一些菜糊糊,很快就能做好。”

“你忙了一天,應該歇一歇。”

“我沒忙,就是瞎逛……”

好說歹說,薑帆才止住了許馨悅要做飯的想法。

把她安頓在紡車上,薑帆便跑了出去。

打開院門,讓陳虎進來。

跟著就鑽到了廚房。

廚房裏麵也大變樣。

早上吃過飯,薑帆和陳虎都沒有刷碗洗鍋,讓盆裏一扔,兩人就出去了。

現在,鍋碗瓢盆都被洗的幹幹淨淨。

擺放的整整齊齊。

水缸裏麵的水也已經打滿了。

麵缸裏麵裝著小半袋麵,小半袋米。

應該是許馨悅今天剛買的。

薑帆沒有再做菜糊糊。

老婆不但能持家,還能賺錢。

如此乖巧懂事,自己怎麽也不會虧待她啊。

取了一些麵。

找來一個盆。

兌水,和麵。

薑帆打算做手擀麵。

一旁的陳虎就那麽眼睜睜的盯著他,滿臉的不敢置信。

“薑二哥,你怎麽還會和麵,擀麵啊?”

“等你娶了媳婦,自然就會了。”

薑帆臭屁道。

陳虎煞有其事的問,“薑二哥,我什麽時候才能娶到媳婦?”

“要不把我的苦籍也賣了吧?”

“我……”

薑帆無語凝噎。

這愣頭青竟然真的相信了。

“賣個屁。”

薑帆沒好氣道:“娶媳婦是用來疼著和寵著的。”

“你現在要房子沒房子,要銀子沒銀子,甚至連一份像樣的工作都沒有,你拿什麽養活著媳婦呢?”

“哦。”

陳虎神色黯然的點頭。

心中卻有些鄙夷。

娶媳婦還要疼著寵著,還要養著她。

哪有去勾欄方便呢。

而且勾欄的女人隻要給銀子,絕對能把你伺候的舒舒坦坦。

喝酒都不用自己倒。

人家都會端著酒杯送到你嘴邊。

很快,薑帆就做好了一鍋手擀麵。

還放了幾根野菜。

綠油油的,非常有賣相。

陳虎讒的都流口水了。

豎起大拇指稱讚道:“薑二哥,你這麵做的比咱們中午吃的清湯麵還要好看,都可以去開飯館了。”

“哪有錢去開飯館。”

薑帆癟癟嘴,丟下這麽一句話,就跑到堂屋裏麵叫許馨悅。

這段時間,許馨悅也沒有心思去紡線。

滿腦子都是薑帆做飯的場景。

比如拿著棍,把鍋給搗個窟窿。

再比如,生個火,頭發燒掉半邊等等。

忍俊不禁的同時,又有些擔憂。

畢竟在她的認知中,棍夫哪有會做飯的呢?

可她還不敢去幫忙。

坐在紡車上,如坐針氈。

老半天了,還沒有紡出來一團線。

直到薑帆叫她。

許馨悅才驚慌道:“薑郎,是不是把廚房燒了?”

“沒關係,奴家能掙銀子,咱們再重新蓋……”

薑帆抬手摸了摸許馨悅的額頭。

疑惑道:“這也沒有發燒啊,怎麽竟說一些胡話呢?”

“你男人在你眼中就這麽一無是處嗎?”

“嫂子,趕快來吃飯啊。”

這時,陳虎從廚房探出了腦袋,“薑二哥做的麵條太好吃了。”

“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麵條。”

還……真做好了?

許馨悅收拾停當,去了廚房,看到薑帆煮出來的麵條,內心一顫。

真好看。

比她家廚娘做出來的麵條都有賣相。

許馨悅急忙盛了一碗。

不過卻沒有自己吃,而是遞給了薑帆。

然後才給自己盛了一小碗。

嚐了一口。

麵做的很勁道。

鹽巴也放的非常合適。

甚至還澆了油。

香噴噴的。

讓人忍不住想去吃第二口,第三口。

許馨悅越吃眼睛越亮。

都說棍夫是大允王朝的敗類,可薑郎明顯不是,他是個異類。

不但不打婆娘,還主動給婆娘銀子,甚至還會做飯。

這樣的相公,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啊。

許馨悅看向薑帆的目光都多了幾分柔情。

不再是之前那般躲閃,懼怕了。

很快,一鍋飯就被三人瓜分的幹幹淨淨,連湯汁都不剩下。

許馨悅負責刷鍋洗碗。

薑帆則開始製作工具。

雖然搶奪了堂主之位,可誰又能保證李振起,單眼他們不會假意逢迎,暗中做手腳呢?

必須要防備著。

陳虎雖然戰鬥力可以,但卻沒有趁手的兵器。

剛剛薑帆已經在家裏巡視了一圈。

僅有兩把鐵器。

一把是菜刀。

鏽跡斑斑,還是他做飯的時候磨了一陣,才能切個麵條。

用這玩意打架。

砍十刀,都不一定能把皮肉劃開。

另外一把是斧頭。

同樣鏽的不成樣子。

而且還沒有刃口,也不知道許馨悅拿這種斧頭怎麽砍的柴。

薑帆隻能找來一塊石頭,耐心的磨著。

“薑二哥,你磨刀幹什麽啊?”

陳虎又湊過來問。

“防賊。”

薑帆說。

“賊?”

陳虎左右四下看了一圈,略顯鄙夷道:“薑二哥,咱們家裏值錢的物件都已經被你賣了,賊就算來了,也偷不了什麽吧?”

“我說的賊是賊人。”

薑帆解釋道:“白天的時候,我斷了李振起和單眼的胳膊和腿,他們兩個肯定懷恨在心。”

“白天那會,我們身邊人多,他們不敢動手。”

“如今家裏就我們兩個人,萬一李振起和單眼帶著十個八個人來的話,我們怎麽辦?”

“所以,我提前準備好兵器。”

“一旦他們過來,就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說話的時候,薑帆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

他們若敢來,自己就敢殺。

反正根據原主的記憶,在大允王朝,殺個人並不算什麽事。

隻要民不舉官不究,賠幾兩銀子就完事了。

李振起和單眼都是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

真殺了,往山上一丟喂狼,屍體都不用埋的。

陳虎也不再問,主動幫薑帆磨斧頭。

兩把兵器都磨的差不多的時候,屋內傳來許馨悅的喊聲。

“薑郎,水已經燒好了,奴家伺候你洗腳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