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輪回之中
“少爺，起床了少爺。”
迷迷糊糊中，男人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自己。
“小琳…”
睜開眼，隻見一張出水芙蓉般的臉湊在自己身前，正含笑打量著自己。
不對，我怎麽會知道她的名字？
“還有…我是誰？…”
男人一臉渾渾噩噩的站起身來，走到鏡子前。
這是一張堅毅中帶著自傲的臉，此時此刻，這張臉上，有著些許憔悴。
窗外，白色的光暈刺眼。
等到所有一切看清之後，能注意到無數的柳絮如白雪一般飄落…
春天，淺草，柳絮，還有……
“醒！”
一聲嗬斥從陳陽的識海響起，伴隨無數記憶的湧入，他的眼睛逐漸變得清明起來。
臥槽，這是什麽情況？……
他伸出手輕輕握拳，撫摸桌上薄薄的灰塵，甚至能夠聽見窗外的鳥叫聲。
這個世界竟然如此的真實！
“這就是輪回中麽？”
“唔，準確的說這就是北海王自己的輪回，這是他的世界。”
道士喃喃道：“多虧那個字幫你拉了回來，不然憑老夫一個，多半隻能看著你迷失。”
“這到底是什麽力量，怎麽這麽詭異？”
陳陽冷汗直冒，先前的一刻，他什麽都想不起來。
隻隱隱的感覺到本我不停的在黑暗中下墜，取而代之的，是對當下世界的認同感…
“這就是輪回之力。”
道士歎了口氣道：“世間最為神秘的力量之一，無人說得清楚。”
“所以我現在是什麽身份？”
“不知道，說不定你就是北海王本人？”
“……”
陳陽有些無語。
“進入輪回的身份都是隨機的，當然也有可能你冥冥中和什麽東西關聯巨大，從而穿越到了這種東西身上。”
“也就是說還有可能穿越不到人身上？”
“自是如此。”
“等會兒？”
陳陽這才想起來，進入生死之間後，這道士分明是個實體。
也就是說吃下輪回果後，他應該也進入了這輪回中某一物的身上，怎麽還能無障礙的和自己交流。
“哎，看你右邊。”
道士歎了口氣。
隻見在門口的位置，趴著一條小黃狗，正打著嗬欠，一臉惆悵的看著陳陽。
“你？…成精了？”
陳陽一挑眉頭。
“你試探什麽試探？這就是老夫！”
小黃狗的臉上有些憤怒。
“沒時間耽擱了，現在咱們得趕緊找到北海古王，趁著那人得手之前把他喚醒，拿到玉璽！”
“清醒點！”
“哼。”
說完，小黃狗翹著尾巴趾高氣昂的朝著門外走去。
看著它四條腿跑起來歡快的樣子，陳陽覺得這個形象還挺適合它的。
接下來的幾天，陳陽大概清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
準確的說，這個輪回世界，和萬年前華夏的版圖出入不大。
二人所處的位置，位於華夏中部，乃是後來的88號城市，名為安康。
自己，則是安康城裏一個普普通通的少爺。
“確實太奇怪了。”
陳陽坐在紅漆雕欄旁，喝著酒看著青石路上人來人往，忍不住稱奇。
“怎麽？”
“人做夢的時候，能夠夢見不存在的東西麽？”
“要是把輪回看作一場夢境，那麽這些東西怎麽做到這麽的生動？”
“不僅是路人的一顰一笑，這些人甚至有情緒，會思考，這樣的事情，當真存在麽？”
陳陽說不上來自己什麽感覺。
前世動漫裏有一種忍術叫做無限月讀。
現在他感覺自己就身處在這樣的地方。
“不一樣的。”
道士歎了口氣道：“這人確實是個人才。”
“你說北海古王？”
“對。”
“靈氣枯竭之後數百萬年，他還能憑借自己的實力修煉到真陽境，且還是十重先天圓滿，足以說明此人的恐怖。”
“十重先天圓滿…”
陳陽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他算是這一世界的開掛者，沒有壓力吃了那麽多氣血丹，到如今也不過淬煉了二重先天。
“放在遠古時期，他絕對是這世間頂尖的強者…可惜。”
道士搖了搖頭，忍不住的舔了舔自己身上的毛。
“越是強大的修士，自我輪回中的世界也就愈發廣闊。”
“上古時期有大能，能以身化生命古樹，觀想出一個無限逼近現實的世界，結下數以千萬的輪回果…”
陳陽很難想象那究竟要到什麽境界。
“所以你的路還很長，不著急。”
道士狗爪沾水，不斷地在桌上點點畫畫，時而皺眉時而歎氣。
“不行，找不到，我算不出來他在哪。”
在這輪回世界之中，竟然沒有北海城，也沒有北海古王。
要不是實實在在的是從北海古王的身上摘下的輪回果，道士都以為穿越到了別人的輪回裏。
“這是什麽情況…”
“隻有一種可能，他把自己藏起來了。”
“藏起來？”
“嗯。”
道士點了點頭：“每個人的輪回都是完美的，是你心中執念的顯化，在這裏，死去的故人會出現，曾經的遺憾會補全…”
“那為什麽會沒有北海城？”
陳陽皺眉，隨後想到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在逃避什麽。”
“北海城裏，有他不想麵對的東西，所以在這個世界，北海城就不存在了？”
陳陽忽然心裏一緊。
“有沒有可能，他在為沒救下全城的百姓而自責？”
“從那些記錄過去的晶石來看，巔峰時期城裏甚至有百萬戶人口…”
“他本應該庇佑他們的安全，卻沒能戰勝招攝使，導致千萬人喪命。”
陳陽一番推理，感覺已經逐漸接近了真相。
“很蹊蹺，整件事情都很蹊蹺。”
道士思考的則更深一層。
“即便不知道那裏就是鬼門關，會有人憑空在大漠裏，建造一座人口上千萬的城市麽？”
“嗯？”
確實是如此。
相傳北海城的建設十分迅捷，是為了抵擋西涼的入侵，北海古王舉國將都城朝著西北遷移。
“天子守國門？”
陳陽感到有些頭疼，現在整個輪回裏都找不到北海古王的任何消息和影子。
茫茫人海，他有可能是一棵樹、一顆石頭、甚至是一條狗。
這要到哪裏去找？
“還是去北海古城原先的位置看看吧，興許會有什麽發現。”道士出言提示道。
這一日，兩人開始北上，朝著北海古城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