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菩提偈

江辰也沒想到,他知道的那些佛理,都是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很多一字一句都凝結著高深的智慧。

在普通人眼中,隻覺得這些話高深莫測,而偏偏就是這些修行高深的佛法大家,畢生傾盡一切的修行,被人推翻。

這麽多年,他們修行的方向錯了,拜的佛也錯了,那些心境不穩的人,佛心崩潰,甚至被逼到瘋癲。

“噗!”這時候,眼前的白衣聖僧身上靜脈處爆出無數血洞,身上的氣勢從一代高僧迅速跌落,很快地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幹巴老頭,身上的氣息也越發的微弱。

“聖僧!”

周帝大喝了一聲,吩咐道:“快去請太醫,快點!”

這個場麵讓台上的周帝也緊張起來,如果讓北蠻聖僧死在了他們朝堂上,北蠻和大周恐怕要再起刀兵,後果不堪設想。

太醫院的禦醫們迅速被帶了上來,眾人圍在聖僧身邊,伸手在脈搏上仔細的摸了摸。

“陛下,聖僧生息已斷,經脈錯亂,死心已至,我等實在是沒有辦法啊!”

巴魯圖大罵道:“混賬,說什麽鬼話,聖僧剛才還神采奕奕的,怎麽可能一瞬間就會死,馬上給我治,否則我砍了你。”

“諸位大人,我等的這些治療手段,首先也是看病人有求生之心才行,世間人心都是懼死求生的,可聖僧的求生之心已絕,我等實在是沒辦法啊!”

“胡扯,什麽求生之心已經斷了,快給他治療,用藥!”巴魯圖大聲嗬斥道。

幾人無奈,隻得跪在地上連連求饒。

“小,小師父!”

白衣聖僧睜開眼,氣息微弱的看著江辰說道:“千年前,我北蠻曾經有一代聖人棄王位入聖山,後在聖山的崖壁上留下了一首佛偈,我等侍奉千年,我求江施主同樣留下一手佛偈,開悟後人。”

“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看著這個將死的老頭,江辰點頭答應了下來。

聖僧臉色露出一抹笑容,臉色像是回光返照一般,讓人拿來紙筆,揮筆在上麵寫道。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眾人湊上前看去,頓時大為吃驚。

怪不得北蠻的佛法之所以鼓勵人們入山苦修,就是想要達到如此的明鏡心境,修行上不敢有一分一毫的懈怠。

“厲害啊,厲害,不愧是北蠻聖人留下的佛偈,境界高深我等望塵莫及啊!”

“好一首無相偈,若非佛法精湛之人難以寫出,當初法源大師寫的佛偈我也看過,遠達不到這種程度。”

“北蠻佛法境界深厚,就是因為有這時時勤拂拭的心境,所以水平才能高過大周。”

“就算江辰心境通明,可他畢竟才修行三個月,對方可是北蠻千年之前的聖人,這怎麽比較。”

看到北蠻聖僧竟然拿出了千古佛偈來讓江辰下筆,在場眾人議論紛紛,江辰再怎麽厲害,又怎麽能跟千年前的古人相比。

“拿筆來!”

江辰伸手接過紙筆,直接在另一張白紙上揮毫。

這三個月他在開元寺每天就是讀書練字,字體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而且還結合了他前世練習的瘦金體,銀鉤鐵樹,一筆一畫自成風骨。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北蠻聖僧看到如此佛偈,臉色頓然一抹潮紅。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成塵埃,哈哈哈!”

此時,他整個人身上已經消散的生機,竟然緩緩的浮現,良久後,他整個人大笑一聲,緩緩的站起了身,此時的聖僧已經褪去一代高僧的威嚴氣質,普通的宛如一個剛出家的和尚。

“江施主的一首菩提偈,此次大周辯佛,北蠻敗的不冤,老衲敗得心服口服!”

聖僧站起身,對著江辰深深的躬身行禮。

江辰微微躬身回禮,隨後聖僧便直接走下蓮台,就這麽的光著腳,一步步的從宮門口直接離開。

“聖僧大人,大人!”

身後的巴魯圖急忙帶人追了上去。

“聖僧大人,懇請您明示,這次辯佛失敗,我北蠻部落該如何度過這寒冬啊!”

“聽天由命吧!”

老人直接搖頭說道:“也許是我北蠻的命數,大周突然出此佛子,莫說一年,恐怕三百年內我北蠻難再贏一次了!”

“什麽,三百年都難贏一次?”

老和尚點了點頭,開口說道:“沒錯,此子的佛心已至空明境,堪稱當代佛門聖人,一首佛偈力壓我北蠻千年聖人,他若不死兩國辯佛,我北蠻再無贏的希望,哪怕他的佛法隻留下一絲真傳給世人,也足以力壓北蠻三百年啊。”

聽到聖僧的這幾句話,巴魯圖整個人都站在原地,左思右想之後伸手緩緩的拔出了刀來。

無論如何,他不能讓這種事兒發生,江辰隻要還是肉身凡胎,那就絕對扛不住一刀。

此時,在大周朝堂中,眾人眼看北蠻聖僧落敗而去,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北境城終於免去了一場刀兵之災,

“江辰,做得好,沒想到讓你去了一趟開元寺,竟然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你說,我該怎麽賞你?”

這時候,三皇子周坤越眾而出,恭敬的說道:“父皇,江辰這次戰勝北蠻聖僧,可喜可賀,既然他的佛法連聖僧都要敬佩,我看不如就再給他一個相國寺做主持,讓他秉持佛法,立為高僧大德。”

“啊?”

江辰臉一怔。

自己好不容易從開元寺逃出來,這小子竟然還想讓他再進寺廟當和尚。

“不可!”

太子周乾說道:“江辰比試贏下了北蠻聖僧,已然佛法圓滿,這樣的人才留在寺廟裏一世青燈古佛也太委屈了,我看不如提升他為禮部侍郎,與太傅二人相輔禮部,父子可傳為一代佳話啊!”

“禮部已經有江太傅大人了,再多一個侍郎出來,這不是畫蛇添足嗎,再說父尚書子侍郎,難免會有人詬病子承父業,不妥。”

“夠了!”

台上的周帝發話製止住了兩人,看了一眼麵前江辰問道:“江辰,你這次立了大功,剛才不是說要朕滿足你一個要求嗎,現在可以說出來聽聽了?”

“要求!”

江辰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雷纖畫。

想起當初江辰第一次見自己的時候,偷偷嘀咕的話,雷纖畫頓時驚得臉色漲紅,低聲喝道:“你,你看我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