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事有千變,親曆者明

“你想被一腳踢出去嗎?”葉照眠扭曲的微笑,嘴角彎起一個比韓征還詭異的弧度。

蕭寒川一愣,嚴肅的搖頭:“不想。”

他現在出去,會被那個蠢侄兒笑成大糞。

“那就閉嘴。”葉照眠怒吼。

“哦。”

這女人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大了,不過是多問了句而已,就挨了一頓罵。

向來都是他罵別人的。

葉照眠繼續把注意力放回了韓征身上,“你幫我看著旁邊的打印機,馬上檢查報告出來了,就念給我聽。”

她抽了韓征的血化驗,剛才要出化驗結果,結果儀器卡了,打印機也沒反應。

這個空間忒不靠譜,明明是新儀器,居然還會卡殼。

差評!

蕭寒川目不轉睛的盯著那血液樣本分析儀,斟酌片刻,“我仍有最後一問。”

話音剛落,葉照眠一個肘擊就過來了。

他猝不及防,被捅了一下心窩子,頓時好看的劍眉緊蹙,差點一口氣憋在胸口,給拿過去了。

葉照眠惡狠狠的說:“剛才不是警告過你閉嘴嗎?”

蕭寒川捂著胸口揉了兩下,痛苦的問:“我是想問,檢查報告在何處出來?是有人送過來,還是我去指定的地方取?”

葉照眠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她已經快要崩潰了:“我都說了,叫你盯著打印機!”

蕭寒川:“這兩個東西,哪一個是打印機?”

“啊!!!”葉照眠忍無可忍,咆哮出聲,“我受不了了!”

笨死你算了!

她利索的掏出一卷紗布,直接把蕭寒川的嘴給纏上了。

蕭寒川那雙好看的鳳眸眨了眨,身上開始籠罩著蕭索的情緒。

葉照眠的反應,好似他是什麽奇蠢無比的人一樣。

他明明不是。

葉照眠封住他的嘴以後,重新給自己的手消毒,拿著手術刀,摸到韓征喉結下方,幹脆利索就是一刀,切開了肌肉和氣管。

鮮血濺出來的一瞬間,蕭寒川瞳孔微縮,下意識的去觀察昏迷中的韓征。

葉照眠她這是在......殺人吧?

他有點不確定。

他心裏知道葉照眠是在救人,但是一刀就抹了病人的脖子,未免有點不禮貌了。

這可是殺手的一擊致命的手段。

葉照眠往韓征氣管裏插入氣管套管,抽出管芯,放入內管,清理分泌物,縫線固定外管和皮膚。

一套操作行雲流水,熟練至極。

呼吸機開機後,韓征那痛苦的表情卻鬆弛了一些。

此時打印機終於反應過來,開始滋滋的往外出報告單。

葉照眠也騰出了手來,轉身卻看見蕭寒川直勾勾的盯著韓征,她一陣火大,“哥?要不你看一眼打印機呢?”

蕭寒川反應過來,看見打印機下麵多了幾張紙。

這紙張的材質很特別,細膩光滑,潔白無瑕。

上麵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極其規整。

他把血液報告拿起來,讚道:“上品。”

無論是這紙張,還是那些漂亮的蠅頭小楷,皆為上品。

葉照眠正在忙活著,頭也不回:“你個劣質的下品,給我念報告。”

蕭寒川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然後直接把報告遞到了葉照眠眼前:“你自己看。”

這紙張上的文字漂亮是漂亮,可那不是薑國的通用文字,他看不懂。

葉照眠快速的掃了一眼報告:“是破傷風合並重度肺炎。”

韓征臉上的苦笑麵容,是破傷風特有的麵容,她進來看到第一眼,心裏就大概有數了。

現在條件允許,就做了個破傷風抗毒素抗體水平檢查。

果然是。

破傷風在古代是要命的大病,對葉照眠來說,隻是個小病。

補液加抗生素,再做個外傷清創就是。

葉照眠調配好**,又加了點地西泮,控製韓征的**。

等**掛上後,她和蕭寒川便出了這個簡陋的茅草屋。

朱氏關心兒子,立馬就要進屋去看。

但葉照眠眼疾手快,拉上門就把她堵在了外麵。

朱氏杯弓蛇影,一見這情況,以為葉照眠把她兒子給醫死了,立馬拔出腰間的刀,刺向了她的脖子。

“你把我兒子怎麽了?他是不是死了?你為什麽不讓我看我兒子?”

蕭寒川風輕雲淡的伸手,兩根指頭夾住那把生鏽的匕首。

葉照眠氣了個仰倒:“我說你這個婆娘,瘋了是不是,剛才一巴掌還沒打醒你,你還想挨一下嗎?”

她說著,伸手奪過刀,作勢想要刺朱氏,“能不能耐心點聽人把話說完?”

朱氏眼睛紅了:“要是我兒子沒事,你為什麽不準我見他?”

葉照眠張了張嘴,要說什麽,最後卻罵了聲娘。

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

當然還是因為那滿屋子的現代儀器啊!

韓征還吊著輸液瓶,這能給外人看?

蕭寒川開口:“你兒子沒事,不日就會痊愈。”

“不日是幾日?”朱氏步步緊逼。

“嘶~!”葉照眠道:“行醫多年,第一次碰到你這麽不知好歹的家屬,我忙活這麽久,救了你兒子命,你對我客氣點,否則再給你一耳光。”

朱氏緊緊盯著她:“所以不日到底是幾日?”

蕭景行疑惑:“行醫多年?你什麽時候行醫多年了?嫁給我之後你不就專心操持家務了麽?在閨閣之中時也沒聽過你會醫術啊?”

朱氏一聽這話,兩眼一黑:“你耍我?你到底把我兒子怎麽樣了?我殺了你!”

葉照眠懶得跟她廢話,剛舉起手,蕭寒川已經先她一步,一個手刀,把朱氏給劈暈了,“聒噪。”

葉照眠:“英雄所見略同。”

說完她問蕭寒川:“找根繩子把這個瘋女人給捆起來,把逐風喊來看著?”

她才不想守在這裏等韓征輸液,逐風早已經見過她的那些現代儀器,又是蕭寒川的人,他來守著最合適。

蕭寒川點頭:“可。”

葉照眠找到了繩子,“那先把朱氏捆起來,免得她醒來又發瘋。”

蕭寒川掉頭就走,拒絕接受她遞過來的繩子,“隻有我能聯係逐風。”

她又看向蕭景行,對方一臉高傲:“你指使本王爺做這種事?”

皇叔不做,他憑什麽要做?

葉照眠聳了聳肩:“得,指使不動你們兩位爺。”

朱氏心中有牽掛,昏迷片刻後就掙紮著醒了過來,見自己被綁了起來,她破口大罵:

“你們這些殺人犯,強盜!土匪!爛人!你三個關係不清不楚的浪**客,我詛咒你們生孩子沒屁眼,咒你們明天就得天花,得花柳病!爛死在**,你們放開我!”

葉照眠嚇一跳:“這麽快就醒了?”

然後反手就給朱氏喂了片安眠藥。

也就幾個呼吸的瞬間,朱氏就昏睡了過去。

蕭寒川道:“逐風已經在趕來的路上,回府。”

蕭景行很不滿:“你真的救活了他兒子?”

“不然呢?”葉照眠反問。

蕭景行看了朱氏一眼:“這種人,救他們都多餘,就憑她剛才罵我的那幾句,本王立馬就能誅她九族。”

葉照眠頭也不回,兩步便走入了夜色裏,蕭景行隻聽到她不鹹不淡的聲音:

“事有千變,人有千麵,親曆者明,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王爺金尊玉貴,何必跟一個苦命的女人計較?太小氣了不是?”

蕭景行一愣,他看了眼病重的韓征,昏迷的朱氏,和已經消失不見的葉照眠,心裏的滋味複雜極了。

次日黎明前,逐風坐在四麵漏風的小茅屋裏,哈欠打了一個又一個。

可是韓征的水還沒掛完,他得看著。

門外朱氏的再次倔強的蘇醒,口中全是對逐風的‘讚美’,罵得整個村都能聽到,罵得他明明沒做虧心事,卻莫名得覺得抬不起頭來。

他苦兮兮的仰天長嘯:“好困啊~好吵啊~王爺啊~加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