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你若求情,一同處置

聰明人之間說話,從來都是點到即止。

簡單幾句話,蕭寒川就已經明白,尚書府想要在嫁妝上拿捏葉照眠。

葉照眠看著滿臉歉意的葉淩嶽,不禁開始搜索原主的回憶。

在原主的記憶裏,葉淩嶽雖然算不上一個好爹,但也不算太壞。

頂多是成日忙於政務,對家中的孩子不管不顧,把教育孩子的任務全都扔給女人,高興的時候逗逗孩子,不高興的時候懶得逗,最後來一句父親不善言辭,父愛如山。

唯一也是最大的優點,就是按時發放家用,從不虧待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如今他卻像是掉進錢眼裏麵去了,為了誆出自己女兒手中的錢,甚至不惜得罪蕭寒川。

也不知道是聽多了柳碧君的枕頭風,還是因賭而性格大變。

蕭寒川低頭看了葉照眠一眼,對方低垂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想來,她大概是有些傷心的吧?

蕭寒川手臂用力,摟著葉照眠,讓她站直了些。

“尚書說出砸鍋賣鐵這樣的話,想來是遇到了難處,本王並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大婚的聘禮,本王會如數奉上。”

“阿眠的嫁妝,亦由本王雙數備下,不勞尚書大人費心。”

“阿眠嫁入我平昭王府,將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魂,本王絕不會虧待於她。”

柳碧君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這平昭王腦子有毛病是不是?

娶個二手貨就算了,還上趕著賠錢。

葉照眠這張臉就當真這麽好用?

這下她又該用什麽理由去留下葉照眠的嫁妝和聘禮?

這些可都是從平昭王口袋裏掏出來的東西,給她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獨吞。

“這如何使得?”葉淩嶽跟柳碧君的想法大差不差,正要開口婉拒,蕭寒川的目光已經落到了祥媽媽身上。

”這位媽媽很有膽魄,竟敢對本王的王妃動手動腳。“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一聲厲嗬,眼神駭人,氣勢逼人。

祥媽媽再也不敢在此時拿喬,雙膝一軟,急忙跪了下去:”王爺誤會了,奴才沒有動手,是王妃她自己弄傷的!“

蕭寒川並起雙指,輕輕從葉照眠的額前拂過,語氣莫測:

“你的意思,是王妃自己將額頭弄成這樣的?本王倒不知,要如何才能將自己的額頭弄成這樣?不如你與本王示範一下?”

男人手指觸到肌膚的那一刻,葉照眠隻覺得額頭一陣酥麻。

祥媽媽一噎,連連搖頭:“王爺,真的不是奴才弄的!”

蕭寒川把目光轉向葉淩嶽:“尚書的家事,本王不便參與。”

葉淩嶽渾身一震,趕忙上道:“來人,祥媽媽冒犯小姐,拉下去,杖責五十!”

立馬便有人前來,把祥媽媽按在地上,揮舞著板子,棍棍到肉。

祥媽媽慘叫著,嘴裏麵不斷喊冤:“奴才對天發誓,小姐的傷真的不是我弄的!”

葉照眠嘿嘿暗笑,心中突然想到一句話——

冤枉你的人,永遠比你自己更明白你是冤枉的。

柳碧君咬牙,祥媽媽是她的人,這不等同於在打她的臉嗎?

“老爺......!”她剛想求情,葉淩嶽卻一個耳光就扇了過來,怒斥:“閉嘴,你若求情,便一同處置!”

連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有臉求情?

柳碧君雙眼含淚,委屈極了。

“本王有事,先走一步。”

蕭寒川不喜歡摻和後院的事,見狀便走了。

葉照眠趁機一起遁。

避開眾人目光,葉照眠看著蕭寒川欲言又止:“你......”

蕭寒川摸摸她的頭,微笑:“你是我的人,別人欺負你,便是不將我放在眼裏,別太感動。”

葉照眠拂開他的手:“不是,我是想說,你剛才說的兩倍嫁妝,不準反悔哦。”

蕭寒川的手僵在半空中,有點想改摸為扇,一耳光掄死這個沒心沒肺的東西。

而琴芳閣裏,柳碧君見蕭寒川走了,趕緊跪了下去:“老爺,今日的事,我有責任,可歸根究底,還是眠兒那丫頭不肯鬆口,還大喊大叫引來平昭王。”

葉淩嶽冷道:“你自己提議的主意,卻搞成這樣,事情沒辦好就是沒辦好,你越來越無用了。”

他拂袖而去,對柳碧君越來越失望了。

柳碧君的癱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祥媽媽挨完了板子,才陰沉著臉,馬上叫人去找葉清雲回來。

晉王府,葉清雲撐著虛弱的身體回家,氣得眼冒金星:

“娘!你說有急事讓我速回,就是為了讓我給祥媽媽治傷?外麵那麽多大夫,哪個不能治皮外傷?你知道我現在有多疼嗎?而且我的醫術你不知道嗎?我又不擅長在治療外傷!”

娘倆見有蹊蹺,互相把雙方的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葉清雲恨得牙都快咬碎了:“葉照眠那個小雜種,竟然學會了狗仗人勢,平昭王竟然還護著她,現在便如此跋扈,往後她成了我皇嫂,豈不騎到我頭上去?”

柳碧君道:“晉王那兒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休掉葉照眠那個小雜種嗎?怎麽還親自去幫她求了一門這麽好的婚事?”

葉清雲臉上有窘迫一閃而過:“我怎麽知道?”

柳碧君畢竟是塊老薑,一下就看出了問題的關鍵:“晉王不會是對那個小雜種留有一絲舊情吧?”

“怎麽可能!”葉清雲立馬反駁。

柳碧君:“那你怎麽解釋他為葉照眠牽線嫁去平昭王府?”

見葉清雲滿臉漲紅,卻再也想不出辯解的話,柳碧君抓住她的手,迫切道:“雲兒,你得抓緊時間,懷上晉王的孩子,才能鞏固地位。”

葉清雲煩躁道:“這種事情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坐胎藥我一直在喝,和晉王在一起的時候也多次主動索要,可肚子就是沒動靜。”

重傷奄奄一息的祥媽媽見這主仆兩人像是沒頭蒼蠅一樣,恨鐵不成鋼的沙啞開口。

“夫人,小姐,男人若是要變心,有了孩子也拴不住!”

柳碧君眼神陰冷:“你的意思是......”

祥媽媽掙紮著從**爬起來:“夫人和小姐若是放心,便將這事情交給我來辦,我必定叫那賤人在京中的名聲爛透,到時候不管是平昭王和晉王,保管誰都不屑再要她。”

柳碧君不放心:“你有把握嗎?”

祥媽媽:“夫人放心,我半輩子都在宮裏摸爬滾打,還是有些人脈的。”

柳碧君和葉清雲對視一眼,重重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