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傻不傻,我對你又不好

阮棠看著地上狼狽的楊氏,說不出什麽感受。

其實在此之前,她從未想過對付楊氏。

甚至想著便是和二叔撕破臉,也會給她留條生路。

她母親早逝,很多事是楊氏教她的。

宋老夫人對她一向不喜,父親縱然再疼愛她也是男人。

在父親去世之前,楊氏一直是個好嬸嬸,楊氏虛情假意,但不可否認,她是個好母親。

她有時候很羨慕宋曇姐妹。

正是因此,她便是複仇,矛頭也從未對向她。

楊氏唇瓣劇烈地抖著,不止唇瓣,她整個人都在發抖:“阮棠,我的錯我認,可與曇兒無關,你不能動她。”

阮棠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打個雷要躲在她懷裏的小女孩了。

她心狠手辣,什麽都做得出來。

她能這樣對誌遠,下次說不準就是曇兒,曇兒冰清玉潔,鬥不過她的。

“與其求我倒不如自己少做虧心事,你算計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我會還擊,你越是在乎的我越會毀滅。你現在倒不如好好想想該如何給楊家交代。”

阮棠說完,轉身離開。

做錯了事就要付出代價,做人做事有來有往。

這次是楊誌遠,至於下次,她可不給她任何保證。

楊家人趕到時楊誌遠已經不成樣了,下半身都是血,人也已經昏過去了。

大夫也診治過勾欄之地的小館,可看到楊誌遠的狀況也震驚了。

人或許能救過來,但,但以後那方麵肯定是不行了。

趙氏聽到兒子廢了,又衝過去把楊氏劈頭蓋臉一頓打,這次楊氏連躲都沒躲,任趙氏打。

楊誌遠人倒是醒來了,可是見到人就大喊大叫地哭。

大夫說受了刺激,精神失常了,以後能不能好,看運氣。

那幾個小廝被喂了藥神誌不清,而楊誌遠神智清醒著被生生折磨了幾個時辰,不瘋才怪。

宋景揚趕到的時候楊氏的臉已經被打腫了,頭發散著,衣服也是亂的。

那一瞬,宋景揚都開始懷疑楊氏的清白。

楊氏見到夫君,這才敢委屈地哭出來。

她是想幫他的,沒想到成了這般模樣。

“夫君!”楊氏眼淚控製不住地流。

她這一生從未這般狼狽過。

宋景揚扶起楊氏,耐著性子安慰了兩句:“好了,我來了,莫要再哭了。”

趙氏看到宋景揚進來,她本是要衝過去打的被丈夫攔住了。

宋景揚是縣尉,這件事還要他做主,妹妹打得,他卻打不得。

“妹婿,誌遠……不成了!”楊大哥的聲音哽咽。

宋景揚在路上已經聽說了,他沒想到阮棠手段竟這般狠,哪像個十六歲的孩子。

“大哥,我已經派人打聽孫一白的下落,到時請他為誌遠診治。”

宋景揚看出楊大哥並不想和他撕破臉,那這便有得談。

楊家世代為吏,在雲陽城也累積些人脈,能不為敵,當然最好。

倒是楊氏,幾次三番的壞事,太不中用。

“妹婿不會想就這樣算了?”

宋景揚一陣頭疼,這件事若設計成了倒了罷了,可偏失敗了,又無法鬧到明麵上,隻能吃這個虧。

阮棠這是在挑釁他。

“我理解大哥心情,隻是……”宋景揚欲言又止:“大哥隨我到外邊說話。”

趙氏最煩宋景揚這副做派:“我兒的事有什麽不能我這個當娘的知道的。”

楊大哥察覺宋景揚的態度,臉色也不好看:“有什麽事就在這裏說。”

他要奪阮家家產,惹出這麽多事,付出代價的卻是楊家。

宋景揚並不生氣:“實在不是我要瞞著大嫂,而是不想大嫂擔憂。”

趙氏恨極了他們夫妻,就差說有屁就放了。

宋景揚雖然不喜他們夫妻的態度,可麵上不得不做出姿態,先穩住他們。

“你們看這些!”宋景揚從袖中取出幾張狀紙遞給楊家夫婦。

這些狀紙都是告楊誌遠欺男霸女的,其中還牽扯到兩條人命。

被他欺辱的女子有兩個自殺了,家屬鬧到衙門,且有人證,這事是他壓下來的。

雖然已經過去了,但就算如今翻出來楊誌遠仍逃不過一個死罪。

楊氏夫婦臉一白:“妹婿,誌遠的身體可經不起折騰,他就剩一口氣了。”

楊大哥老淚縱橫,身體搖搖欲墜,他明知道宋景揚在威脅他,但無能為力。

宋景揚扶住楊大哥:“大哥大嫂放心,我肯定會保住誌遠的,不然我不會把這些拿給你們看,這些銀票是我這個做姑丈的心意,讓孩子先養好身體為重。”

待宋景揚夫婦離開,趙氏將那些銀票丟在地上踩:“我兒的後半生就值一萬兩銀票,他宋景揚當我們楊家是什麽,說到底是他們夫妻把誌遠害成這樣的。”

楊大哥也恨,但隻恨自己官職低微奈何他不得,隻能忍了。

楊大哥歎了口氣:“他說得沒錯,眼下養好誌遠的傷要緊,他有些門路,說不定能找到孫一白給誌遠診治。”

“你能咽下這口氣,我不甘心。”趙氏恨道。

這個仇她一定給誌遠討回來,除非宋家把女兒賠給她兒子。

……

回去的馬車上阮棠不說話,淩舟自然也不會開口,隻是視線時不時落在她身上。

阮棠知道他在看她,隻是這會兒她心情不太好,不想逗他玩兒。

最主要,還在生他氣。

馬車一個顛簸,阮棠身體猝不及防地朝前衝去,淩舟不顧自己,伸臂撈住了她。

他腿長,撈她時膝蓋撞在馬車上咚的一聲悶響,他顧不這些,隻道:“你有沒有事?”

“你傻不傻,我對你又不好!”

淩舟扶她坐好:“你對我很好,我知道的。”

她對他始終坦坦****,今日也是關心他,他不是是非不分。

反倒是他,無法對她坦誠。

她越是坦**,他越是內疚。

“哪裏好了!”阮棠撇嘴。

利用他擋婚,無端的將他拉進泥潭,最無辜的就是他。

“你救我性命,帶我拜見長輩,送我玉佩,送我衣物,關心我,處處都好。”

從未有人對他好而不是為了索取。

“這就是好?”

“嗯。”淩舟一本正經點頭。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