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個好久不見的人
果然是著涼引起的感冒，吃了藥，葉晚蘇又繼續睡去。
“有什麽事喊我。”
葉顯哲不在閔城，而她又是因為自己得的感冒，於情於理莊閱都該留下來照顧她。
不知睡了多久，模糊中感覺額頭冰冰涼涼的，葉晚蘇哼唧一聲，睜開了眼。
莊閱坐在床邊，剛學著網上的方法給她貼上退熱貼，見她醒了，又碰了碰她的臉頰，雖然不再滾燙，卻依舊是熱乎乎的。
“睡吧。”他這麽說。
“嗯”
含糊地應了一聲，葉晚蘇不自覺地蹭了蹭他的手掌，感受其間帶來的舒服涼意。
再醒來已是日落時分，她迷茫地坐起身來，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的疑惑。
身上出了些汗，燒如願地退了下來，整個人一下子精神多了。
“莊閱？”
她喊了兩聲，沒聽到回應。
隨意地披了件外套，她三兩步往客廳走去，仍然沒能見到想見的身影。
再看玄關，他的鞋子已經不在，隻剩下一雙被換下的男式拖鞋。
原來已經走了啊。
中秋噠噠地朝她奔來，貼著她的腿撒嬌。
葉晚蘇眼神一軟，蹲下來輕輕地揉它肚子，問：“你也被丟下啦？”
中秋上一秒還在享受她的撫摸，下一秒卻立即翻過身，豎著尾巴屁顛屁顛地跑向門口，端正地蹲下。
很快，葉晚蘇就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哢噠”一下，門開了。
莊閱拎著大袋小袋的東西進門，見到葉晚蘇也愣了愣：“你醒了？”
她怔怔地望著莊閱，好一會兒才輕笑著回應。
“嗯，還以為你走了。”
中秋對著門口躍躍欲試，被莊閱撈了回來，無情地關上了門。
葉晚蘇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這不是密碼鎖嗎？”
“你把應急鑰匙扔這裏了。”
他指了指玄關，葉晚蘇才想起來似乎有這麽一回事。
怎麽不問她密碼呢？
對此，莊閱彈了彈她的額頭：“你能不能有點安全意識。”
葉晚蘇不樂意：“你昨晚還是在這過得夜呢。”
驀然提及昨晚，兩人都有一瞬間的沉默。
莊閱一邊收拾購物袋裏的東西，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問：“我昨晚好像做了個荒唐的夢，沒有說夢話吧？”
胸口“咚”的一下，葉晚蘇低下了眼睫，一股酸楚慢慢地從心髒滋生，逐漸湧了上來。
“哦，你夢見了什麽？”
莊閱悄悄瞄了她一眼，隻見她臉色如常，隻是出於一般人的好奇才如此發問。
夢見了什麽呢？
他仔細回憶了一番，或許是夢裏過於美好，葉晚蘇發現他情不自禁地翹起了嘴角。
“一個好久不見的人。”
一顆心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沉，沉到了海底，又歸於平靜。
葉晚蘇眼看著他從購物袋裏掏出了大米，麵條，青菜……
感冒似乎又加重了，葉晚蘇不止鼻子堵塞，腦子裏也是一片混沌。
她聽見自己開始口不擇言。
“是嗎？這麽開心，總不能是夢見方怡了吧？”
從她口中聽到方怡的名字，莊閱的手抖了抖，很快又恢複如常。
“你怎麽知道？”
他沒心沒肺地笑著，說出的話令人無從辨認真假。
葉晚蘇感到無趣，放下了手中水杯：“我再睡一會兒。”
“好，吃飯叫你。”
睡覺隻是她的借口罷了，葉晚蘇躺在**，睡意全無。
方怡。
連葉晚蘇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會第一時間在腦子裏蹦出這個名字。
還記得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葉晚蘇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葉顯哲高中每年都有遊園會，那時她正好初三，為了放鬆備考的壓力，秦秀綿批準了她和朋友一起去玩。
那是她第一次踏入高中的校園，心裏莫名有些緊張與激動。
隻要再等半年，中考一結束，她便也是這裏的一份子了。
她沿著主路一路逛去，終於在飯堂前麵的攤子看到了莊閱，他穿著長袖校服，裏麵套了件高領毛衣，坐在椅子上玩手機。
葉晚蘇不近加快了腳步，奈何被朋友拉到了旁邊的攤子，去看上麵的小發飾。
於是，她聽到了一把清亮的女聲。
“莊閱！你別偷懶呀！”
莊閱抬起頭，眼裏立刻堆起了笑意：“方怡你搬得動嗎？要幫忙就快點說。”
說著欠揍的話，可是行動卻一點兒沒有落下。
他起身朝著女生走去，不由分說地接過了她手中的一箱水。
身邊有人奚落他：“嘖嘖嘖，你可太偏心了，怎麽就知道幫方怡。”
方怡大大方方地拍了拍莊閱的肩膀，往前蹦躂了兩步，語氣輕快：“謝啦。”
這麽陽光的女生，有誰不喜歡呢？
那天，葉晚蘇終究沒有在他攤位逗留，帶著這個無意撞見的秘密回了家。
高一那年，又聽說莊閱有了女朋友，她一打聽，卻不是方怡。
然而，比起高三那個女朋友，葉晚蘇還是更加在意方怡，那個年紀男生對喜歡女生獨有的頑劣，她遲遲不能忘懷。
方怡是她永遠無法成為的樣子，那麽隨心所欲，像個小太陽一樣開朗明媚。
大約過了半小時，莊閱來喊她吃飯，進了房間才發現她並沒有在睡覺。
“你是金魚嗎？”
“為什麽？”她不解地抬起頭。
“金魚才睜著眼睛睡覺啊。”
葉晚蘇胡思亂想了一通，隱隱地還帶有對他的怒意。
“煩死你了。”
她想也沒想，朝莊閱扔了個枕頭。
莊閱眼疾手快地接住，伸手把她拽出被窩。
“看你生病我才讓著你。快出來吃飯，不能再放涼了。”
葉晚蘇才恍然想起，他衝的薑茶，早上煮的麵，她果真一口熱乎的都沒趕上。
飯桌上擺著的一碗軟糯的白粥，一盤白灼青菜和榨菜肉片。
莊閱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後脖子，解釋道：“沒做過飯，你將就一下。”
都是從小有傭人伺候著長大的人，哪裏做過飯呢？
他本想點個外賣了事，查了查又說外賣油膩，不適合生病的人。
而且，葉晚蘇從來不吃外賣。
本著為這次感冒負責的心態，莊閱決定幹脆自己動手下廚。
“你等等。”
葉晚蘇快步走回房間，出來時舉著手機，快速地對著他和飯桌拍了一張照片。
他連圍裙都沒脫下，怔怔地看著她一係列動作，反應過來時已經來不及了。
“葉晚蘇！你什麽時候能把我拍好看點。”
她心滿意足地坐下，喝了一口粥，點評：“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