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走量，賺快錢
大哥我曾經親手做過。
劉稷暫時還不能把覺醒另一世記憶的事說出來。
免得嚇壞弟弟妹妹，動搖他們對自己可以賺錢還債的信心。
他也不想說謊，於是朝著後山一昂頭。
“去挖些野菜回來，等第二鍋煮好了，我給你炒魔芋吃。”
有了吃的，劉菽沒再追問，背起背簍拿起防身的鐮刀，踩著第一縷晨光，往後山走去。
天，亮了。
等劉稷把第二鍋魔芋煮好，放在盆裏晾著時。
劉麥一邊紮著頭發一邊走了出來，滿臉的不好意思。
“大哥，我起晚了。”
“不晚。”
劉稷指著背著背簍回來的劉菽。
“正好趕上吃早飯。”
劉麥一聽，杏眼放光。
“魔芋豆腐製成了？”
“你們嚐嚐看就知道了。”
劉稷先將之前放涼的魔芋豆腐拿一塊，切成細條。
家裏除了養著的三隻下蛋的老母雞，沒有肉食。
他隻能和著野蔥段，就著瓦罐底下最後一層肥豬肉熬出來的腥油，簡單地做了個炒魔芋。
剩下的鍋底油也不能浪費，添了水熬著糙米粥，並奢侈地煮了三顆雞蛋。
不等劉稷招呼他們嚐試，早就饞得流口水的劉菽，拿起筷子，夾了一塊遞到他的嘴邊。
“大哥先吃。”
長兄如父，這個時代，孝道大過天。
可惜劉稷還沒來得及感動，就聽三弟嘿嘿一笑。
“要是大哥中了毒，我還能抬你去找郎中。”
“三弟，難得你想得這麽周到，我真的謝謝你。”
劉稷也不客氣，夾起一塊魔芋條，放進嘴裏。
軟糥嫩滑的口感，再加上它的顏色偏紅，四舍五入相當於吃紅燒肉了。
旁邊劉菽眼巴巴地瞧著。
直到劉稷夾到第三筷子時，那回味無窮的表情還是把他快饞哭了。
顧不得什麽毒不毒，先吃為敬。
“二姐！好吃！快吃！”
糙米粥還沒煮熟，一盆野蔥炒魔芋先吃光了。
吃完了，劉麥還意猶未盡的點評。
“大哥，這魔芋豆腐吃起來，好像有一股肉味。”
“那是腥油的味道，它和什麽菜炒就能提升一下口感與味道。”
劉稷更推薦魔芋燒鴨子這道菜。
可尋常農家吃不起，他想試做都沒機會。
劉菽把最後一截野蔥扒拉到嘴裏，豎起大拇指。
“大哥，有了這魔芋豆腐，我們隻要拿它當豆腐賣，多做一些拿去縣城賣，應該能在限期內賣出五十兩銀子來。”
就算眼下吃食價格居高不下，但豆子磨出來的豆腐，不過五文錢一塊。
魔芋豆腐按走量的賣法，稍微出個意外，五十兩就湊不齊。
劉稷搖頭說道：“靠數量隻能賺辛苦錢，我打算直接連同菜方一起，賣到縣城的酒樓酒館裏去。”
酒樓酒館裏的一盤菜，上百文錢起步。
能夠讓他家製成的魔芋豆腐，利益最大化。
別說什麽，因此可能會讓民間失去一道吃食。
達才兼濟天下。
他現在窮，先要保全自身。
腦子裏那些濟世安民的法子，才有慢慢挖掘出來的機會。
對於他的提議，劉麥和劉菽沒有任何意見。
喝完糙米粥，劉稷和劉菽兄弟二人，將魔芋豆腐放到兩個桶裏，裝進背簍裏。
劉麥則用線繩與麻布，將桶口拴住，防止髒物掉落進去。
“阿麥，我和阿菽背著它們去縣城找買家，你負責看家。”
從劉家寨到縣城，抄山間小路走過去，也有十五裏地，大路則有二十多裏。
阿麥到底是個女孩子，體力上不占優勢。
臨走前。
劉稷特意交代阿麥鎖好大門，誰叫都別打開。
“免得黃財主知道我和三弟離家，再闖進來鬧事，阿麥你對付不了他，要是我和阿菽晚上趕不回來，你就去葉蔓蔓家睡。”
“大哥，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劉稷思來想去，還是把家裏的鐮刀打磨得錚亮，交到阿麥的手裏護身。
等賺了錢，他一定要買一套木匠專用工具，自製一些武器。
除了防備周扒皮不當人，附近的流寇也越來越猖獗，衙門隻管剝削百姓，根本不管剿匪。
自己的性命必須由自己負責保護！
安頓好家裏的一切，劉稷和三弟換上隻有過年時才穿的新衣服，抄小路快步前往縣城。
大庸縣的山，怪石嶙峋，獨成一景。
但走起來也是真難行。
十五裏山路，兄弟兩人一刻不得閑。
硬是走了兩個時辰，太陽開始往西斜，才來到縣城裏。
“大哥，我們先去哪家酒樓？”
“先吃飯。”
劉稷花了五文錢，買了五個半個拳頭大的菜包子。
劉菽接過三個拿在手裏，一臉肉疼舍不得下嘴。
“大哥，城裏的包子可真貴。”
一兩銀子一千文，能買二百斤糙米，夠兄妹三人吃一季的。
要是換成吃菜包子的話，隻夠吃一個月的。
劉稷聞言，看了一眼沒舍得買的，兩文一個的肉包子，鬥誌昂揚。
“走吧，等賺到錢買肉的吃，吃習慣了就不覺得貴了。”
兄弟倆邊走邊吃，直奔縣城最有名的景天酒樓。
古時起名字一般有避諱，像是“天子”或“皇帝”等字眼，不是常人能夠使用的。
據傳景天酒樓背後的靠山，祖上是皇室公卿，酒樓名字還是禦賜的，在大乾各地開了許多家分店。
因此出入景天酒樓的客人，大多非富即貴。
“物以稀為貴，不想走量還要快速賺大錢，必須想方設法，抬高魔芋豆腐的身價。”
盡管劉稷兩兄弟穿著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衣服，來到酒樓門前時，依然讓門口招呼客人的小二，多看了他們幾眼，伸手攔下。
“兩位客官是打尖還是住店？”
“我們是來賣吃食的。”
劉菽倒是坦誠。
劉稷沒等店小二趕人，將半兩碎銀子，塞到對方的掌心裏。
“我們自創了一種新吃食，保證貴人們喜歡，麻煩小兄弟幫著引薦一下門路。”
拿人手短。
有銀子開道，店小二隻是皺了下眉頭，就招呼來一人替他守門。
自己則領著劉稷二人，走到了酒樓後門處。
敲開門，店小二在走出來的仆人耳邊低語了幾句。
仆人便朝著劉稷兩人早出手來。
“拿來吧。”
劉菽氣不打一處來，怒喝一聲。
“大哥！我們還沒賺錢先給錢嗎，這是什麽道理？”
劉稷也覺得這景天酒樓的後廚不好進。
剛想作罷，換幾家試試。
卻聽守門的仆人哭笑不得的說道：“我讓你們把自創的新吃食拿來，我請主家看看能不能用。”
主家經常說，民間多奇人。
對於有勇氣自薦的，主家都會給個機會。
說完，他又斜了一眼店小二。
“這兩位小兄弟一看出身就不富裕，你快把銀子還回去，讓主家知道你私收銀錢，有你好果子吃！”
店小二訕訕一笑，把半兩銀子還給了劉稷。
有了這個小插曲，劉稷對景天酒樓主家做人的格局很佩服。
做生意，就得找這種不問出身的合作夥伴。
劉稷決定獻上自己最高的誠意。
“兄台，我家獨門秘製的吃食，恐怕你們酒樓的大廚不會烹飪，不如由我來做幾個菜，請你主家嚐一嚐？”
仆人打量著劉稷，對他的話半信半疑，不得不出聲提醒。
“小兄弟還會烹飪？我可提前聲明，酒樓裏的調料都是極好的，你做毀了，少說要賠幾兩銀子，可別雞飛蛋打。”
尋常人家烹飪，隻要煮熟了就能吃。
可不管口味如何。
有些人更是一輩子沒吃過精鹽，還有那些比黃金還貴的香辛料。
仆人以為他挑明利害，劉稷會露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