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蹬蹬蹬!蹬穿耕地壟斷

“二狗,我給你準備一包巴豆粉,你知道該怎麽做。”

二狗硬生生地打了個寒顫。

周財主這是想拿巴豆,把劉稷家的耕牛藥翻!

沒有耕牛,有犁也沒用。

而且牛是活物,吃壞肚子死了,劉稷也找不到證據是別人害的。

隻是一頭耕牛幾十兩,卻隻給他一兩銀子報酬,周財主可真小氣。

“周老爺,劉稷一定派人死盯著高價買來的耕牛,我可沒辦法給牛喂巴豆。”

“啪!”

又一兩碎銀掉在地上,周財主抬起腳來。

“你沒辦法?”

二狗用兩手並用把銀子撿起來,連聲承諾。

“我有辦法!我有辦法!周老爺你放心,隻要劉稷買了牛,保準它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周財主露出得逞的奸笑。

劉稷祖上三代都是我周家的佃戶,還敢跟我鬥?

作死去吧!

……

驢車顛起來就是快。

步行兩個時辰的山路,它隻需要半個多時辰。

天還沒黑透,劉稷就和老村長回到了村裏。

下車前,劉稷讓鄰村的驢車主人,明天午飯後來一趟。

他要包專車去景天酒樓送貨。

“李大爺,你直接把驢車趕到我家就行,我家住村子最東邊。”

劉稷付了定金,指明了通往自家的路線。

目送驢車離開後,劉稷又將老村長送到家門口。

特意買的零嘴,老村長退回來一半。

“買得太多了,你帶回去給阿麥和阿菽吃,今晚好好休息,明早我召集大家去村東認地。”

“謝謝二爺爺。”

老村長姓周不姓劉,族內排行老二。

沒有任何前綴的稱呼,喊得他心花怒放。

連忙讓自家媳婦給劉稷塞了碗炸魚苗,帶回家嚐嚐鮮。

劉稷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懷揣著價值二百七十兩的地契,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他先把零嘴跟兩個堂弟分了分,讓他們回家。

又到村東看了一眼自己未來的良田,根據地形和土壤情況,估量著犁頭的長短。

“買來的那些鐵片湊合能用,今晚能做幾把踏犁就做幾把。”

直到最後一縷光明,落入西山。

劉稷這才闊步往家走去。

晚飯烙的蔥油餅,劉麥知道大家累了一日,很舍得用油用麵。

就著新買的米粥的稀飯,哪怕隻配著一碟炒野菜,依舊是農家不可多得的美味。

劉麥和劉菽吃到打飽嗝才罷休,隻有劉稷,目光幽幽地盯著下蛋的三隻母雞。

由奢入簡難,光隻素不吃肉的日子,他現在可受不了。

“阿麥……”

“大哥,不行。”

“我是說,明早用魔芋合著雞蛋野蔥炒個菜。”

劉麥沒戳穿他剛才萌生出的吃雞想法。

家裏的母雞阿麥舍不得宰,劉稷決定城裏買臘肉吃。

反正初春氣溫低,食物存放不易變質。

吃過飯,他去檢查了一下魔芋豆腐的情況。

“有一盆定型不成功,留著自己吃吧。”

“大哥,我為了保險多做了兩盆。”

劉麥還把她新剪切的油布手套,獻寶似的拿了出來。

這回的手套多出來大拇指和食指的位置,這樣搓起魔芋沫來更方便。

由於針線縫合會漏水漏汁,劉麥幹脆用火燒的法子,把它們粘合在一起。

“大哥,粘合的那麵靠著手,保證沒讓魔芋豆腐染上味道。”

劉麥笑得非常驕傲。

劉稷看著她的手指被凹凸不平的粘合處,硌出青紫的痕跡,卻根本笑不出來。

“阿麥,辛苦你了。”

“辛苦半天能得四十兩銀子,多少人都羨慕我們呢。”

改進了手套,劉麥兩個時辰就把一百多斤的魔芋塊搓成了沫。

聽阿菽說每天隻供應二百斤,她挖魔芋塊時,發現後山還有一大片成熟的,新長出來的更多。

原材料那麽多,不挖也是浪費掉長新芽,於是她提議大哥多賣一些。

“阿麥,有些東西不是產量增加,收益就會增加,相反,還可能會變得廉價。”

是嗎?

劉麥不懂貴人們精貴的菜肴是怎樣定價的。

但大哥說得一定都對!

“我聽大哥的,明天隻做二百斤。”

四百斤魔芋裝在盆裏桶裏,擺了滿滿一堂屋。

劉稷擔心老鼠偷溜進來,掀起蓋子咬壞了沒法交貨。

再加上他要製作踏犁,於是兄弟兩人約定。

一個人守上半夜,一個人守下半夜。

“阿菽先去睡,我守上半夜。”

等到弟弟妹妹分別在兩個屋子睡下,劉稷將葉連枝等人砍的榆木,抱了一捆回堂屋。

靠在牆角坐下,掏出工具,開始按照腦子裏的草圖,在榆木上畫線鑿洞。

踏犁雖簡單,但腳蹬處的花樣也不少。

有直接插入腳踏木蹬子的,也有選擇鑿出一個能夠容納單腳活動的空間,減少木材消耗的。

“直接安插腳蹬更省事。”

手柄處也是采取穿插,而不是拚接。

比畫好材料,挫刀開始大展神威。

“咄咄咄!”

“咻咻咻!”

辛苦勞作一天的劉麥劉菽,在富有節奏的挫擊聲中,睡得極香。

住在房頂上,外出覓食的老鼠們,聽到這聲音都不敢回家。

不到半個時辰,第一把踏犁問世!

劉稷除了將手柄處打磨了一番,免得抓握時滑手。

剩餘凹凸不平的地方,隻影響美觀不影響使用,他根本沒去理會。

“要不是前端鑲嵌著鐵片還值些錢,把它扔到大街上,大家都嫌它叉頭多當不了燒火棍。”

劉稷打趣一聲,悄聲推開門,去院子裏蹬了一腳。

看著毫不費力就被翻起來的小土堆,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憑借他手裏的這把踏犁,這片土地上的農耕進度,能夠往前跨越上千年!

“從今往後,像周財主這類的小地主們,再也無法籠斷佃戶開荒了。”

至於更高層的政令限製,暫時與劉稷無關。

大乾朝堂很淩亂,大庸縣山高皇帝遠。

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積累資源,未來誰決定政令走向還不一定呢。

反正誰敢不讓他好好種地,想讓他受苦受窮,他就隻能把對方種地裏!

收回思緒,劉稷又多蹬了兩腳踏犁。

木製的比鐵製的更輕便,但要掌控好力道避免將木材踏裂,在使用上需要更多的技巧。

“一回生二回熟。今晚必須造出十把踏犁來。”

手工製作比不是流水生產,但也有技巧可尋。

造出第一把,接下來劉稷先統一畫線,接著“咄咄咄”。

最後將橫叉統一釘入洞孔裏,再用挫刀將不平的手柄打磨好。

雞叫三遍時,十把簡製踏犁整齊地靠牆擺好。

劉稷伸了個懶腰,回屋叫了三弟來輪班。

倒頭睡到飯香撲鼻時醒來。

吃過飯,他讓阿麥和阿菽在家打包魔芋豆腐,自己則把十把踏犁裝進柳筐。

劉菽湊上前,看似幫忙實則打聽。

“大哥,這是什麽東西?像小孩玩的短鐵鍬,還多了一根叉。”

“這叫踏犁,回頭給你量身打造一把鐵的,讓你去咱家買的荒地裏玩個夠。”

“那我提前謝謝大哥了!”

劉稷看著被自己賣了還要向自己道謝的三弟,唯有沉默以對。

過幾天就去打聽附近的私塾或學堂。

三弟練不練武先放一邊,但必須要讀書,不長腦子也能長點心。

他心情複雜地背著柳筐出了門,往東沒走多遠。

就看到烏泱泱的一堆人,正在清理石塊,鏟除叢生的雜草。

老村長背著雙手,像個監工似的站在當場。

不時地往一個勤快的孩子嘴裏,塞一塊他昨天買的麥芽糖當作獎勵。

劉稷看了一眼,來的大多是婦女老人和孩子。

青壯年們都去城裏打零工了,隻有通知需要壯勞力犁地時,他們才會特意騰時間。

“二爺爺,你們來得可真夠早的。”

“田裏的活兒,趕早不趕晚,這些野草要趁太陽沒出來拔起來輕鬆,還要暴曬一整天才能斷根。”

老村長看到劉稷隻背著一隻柳筐前來,沒帶犁也沒帶牛,兩條白眉擰成了一條線。

盡管料到了這兩項物件不好湊齊,但心裏難免著急。

他眼角餘光掃到柳筐裏頭,裝著形狀稀奇古怪的短鐵鍬,不免好奇。

“阿稷,你這筐裏裝的鐵鍬樣式,我怎麽沒見過?”

沒見過就對了。

“二爺爺你看好了,可千萬別眨眼。”

劉稷抽出一把踏犁,在老村長困惑的目光中,雙手扶住手柄處,用右腳踩在踏板上。

他使勁往下一蹬,又彎又長的鐵片像犁頭一樣,深入土壤。

再調整好角度,斜著向下一踩。

“沙啦……”

鐵片帶著一大捧土翹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