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單純的不信任你
文婷見她笑了,心中諷刺。
沒見過世麵的東西,還以為會有多難搞呢,一條過時的手鏈就高興成這樣,鄉下丫頭就是窮酸!
誰知秦稚下一秒便將首飾盒扔進垃圾桶裏,眼神沒有一絲波動。
“這條手鏈林瑤高中時候就已經顯擺過了,連鎖扣都磨損得不成樣,你還說是精心準備,你要不要臉啊,文女士。”
西裝革履的男人警告似的看了看文婷。
她被當場拆穿,尷尬不已,但她反應很快,捂著嘴巴驚訝道:“什麽?我居然拿錯了?哎呀,我明明給你買了一條新的鑽石手鏈,是媽媽的錯,等你回了家媽媽拿給你。”
“戲過了啊文女士,有事直說。”
要是文婷和林振業像個人,她也許還會期待親生母親的禮物,畢竟從小到大都沒有收到過來自母親的驚喜。
可是他們不配她的期待,也不配和她扯上關係。
文婷給男人使了個眼色,男人掏出文件,推了推眼鏡。
“秦小姐,這是股權轉讓合同,您看一下。”
秦稚瞄了他一眼,原來是律師啊,看來這次林家倒還算重視。
“讀讀看。”
她打開手機錄音,衝著律師抬了抬下巴。
律師很專業,將合同一五一十地讀完,秦稚關掉錄音。
除了上林家戶口那一條,其他都算滿意。
“不錯,但是文女士……”
文婷見她點頭,眸底閃過算計,聽到她說“但是”,突地緊張起來。
擠出一絲虛偽至極的笑,“媽媽在,稚稚。”
“首先,你們可能對我有所誤會,我什麽時候或者哪一句話讓你們覺得,你們配當我父母?”
文婷麵色一僵,但還是強撐著,“我就是你媽媽呀,稚稚,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打住,什麽關係都要在法律的基礎上才作數。
比如你和林總哪天噶了,法律會因為血緣關係把你們的身後遺產給我嗎?
不會,隻有戶口本上的林瑤才有繼承權,對嗎?”
她的每一句話都在文婷的怒點上蹦迪。
氣的文婷死死捏住包包手持,強壓著怒意,笑得愈發難看,“稚稚,做個親子鑒定,戶口好說……”
“是我說的話你們聽不懂?那我說直白點,你們……不配!”
文婷終於怒了,舉起手邊的掃碼機二話不說便砸了過去。
另一個男人反應迅速,閃身便要去劫下,誰知有一道身影更快。
“啪,砰,劈啪”,掃碼機砸在時也背上,又連著一堆錢扯掉了很多東西,最後掛在收銀台邊左右搖晃。
秦稚望著近在咫尺的眉眼,恍惚了一瞬。
他怎麽閃過來的?
這麽快?
身手敏捷的保鏢看著瘦弱不堪,年歲不大的時也同樣露出驚訝不已的表情。
就算是他也隻能勉強扯住線,讓掃碼機碰不到秦稚,可是這個人明明比他還遠,居然能快過掃碼機擋在中間。
這是什麽功夫?
掃碼機還是很重的,秦稚不免擔憂道:“你沒事吧?我不是叫你早點下班嗎?”
時也的眸色向來清淺,總是冷然中帶著神秘疏離,可現在秦稚卻在他眼中看見了暴戾。
摧毀一切的暴戾。
他緩緩轉身,嚴實地擋在文婷與秦稚之間。
文婷被他的眼神嚇到,閃身躲在保鏢身後,“你誰啊,我教訓自己親生女兒關你什麽事!”
“母親?她不需要母親,更不需要任何人教訓她。”
他聲音壓得很低,周身都是寒意。
被他保護著的秦稚,呆呆望著他的背影。
不是,他生什麽氣,他們也不是很熟吧?
“你!”文婷還要說些狠話,掃碼機已經向她麵門飛過來了。
速度之快,當即砸得她頭破血流。
"啊!我的頭好疼,你,你不是保護我的嗎?你給我扒了這小子的皮!”
她猛推保鏢,保鏢卻紋絲不動,“夫人,我的職責其一是看著您別惹怒秦小姐,其二才是保護您,現在您違反了其一,那其二就不作數。
若是秦小姐今日不簽下合同,您便是被打死,我也管不了。”
秦稚挑了挑眉,曾幾何時,所有人都站在她這邊了?
林振業為了他的寶貝女兒連老婆都能推出來,真是個好爸爸啊。
既然如此,她更得好好折磨折磨他。
“去掉那條認祖歸宗,可以簽。此後林氏集團便是我說的算,希望文女士能拎得清,自己是什麽身份,別到處說是別人的媽,丟人現眼。”
聞言,文婷心中一喜,卻隱藏得很好。
簽吧,隻要簽了,她就是林氏想怎麽拿捏便怎麽拿捏的一條狗,根本沒有人能聽得出合同漏洞!
律師好似早就準備了另外一份,秦稚打開合同,確定沒問題,提筆便要簽字。
手腕卻突然被人攥住,“別簽,有問題。”
此話一出,律師和文婷的麵色都是一黑。
“什麽問題?”
“總之,不能簽,或者你找信任的人從新草擬一份合同。”
時也不懂法律,也不知道有什麽問題,但是他能感受到別人的惡念。
在秦稚提及簽字時,眼前女人的惡念達到了頂峰。
這份合同絕對有問題。
“秦小姐,我在商業官司中敢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請別質疑我的專業性。”
“抱歉,我沒質疑你。”
律師麵色緩和,遞上筆。
時也再次奪下那隻筆,“老板,信我,好嗎?”
他用一對琥珀色的眸,湊近秦稚,直視她的眼睛,讓她能看得清他眸中的赤誠。
秦稚卻還是拿起合同,時也不肯放棄,依舊攥著她的手腕微微用力。
她猛地掙開他的手,時也眸中閃過失落,但依舊再次伸出手,合同卻從他眼前飛了過去。
“啪”的一聲砸在律師臉上,“我是單純的不信任你。”
“時也,送客。”
文婷習慣性要罵秦稚,卻在觸及時也視線又縮了回去。
最後撂下一句不痛不癢的狠話,“你等著,我還會來的!”
他們走後,秦稚將門關上,步步緊逼著時也。
二人好似交換了般,時也緩緩退後,最後被她抵在吧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