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軟
溫書寧緊了緊手心。
也沒說幹特助要為上司係領帶啊。
蕭澤挑眉,看出她在想什麽。
“幫助上司做形象管理,也是特助的職責之一。”
他語氣裏帶著玩味,溫書寧抿唇,沒再多問。
男人總是莫名其妙的......
她靠近,抬手將領帶穿過他的襯衫領口。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她稍一抬頭,他的唇就可觸到她的額頭。
被男人的氣息裹挾,溫書寧強裝鎮定,而蕭澤隻是低眸,好整以暇地看她。
溫書寧將領帶係上,再把那蔚藍的領帶夾扣上,弄得很端正。
她突然想,還好剛剛她說的是他的領帶,要是說他腰帶也挺別致的,那不得......
溫書寧輕咳了一下,莫名的,她瞥了眼蕭澤的腰帶。
腰帶下那長腿一覽無遺,再上一點就是......
意識到不妥後,溫書寧猛然移開視線。
可她的一顰一簇似乎總能被他輕易捕捉。
“溫小姐剛剛在看哪?”他故意改變稱呼。
“啊?”
溫書寧慌了,“沒...沒看哪。”
“好吧。”
蕭澤轉身坐下,長腿交疊,“但如果你好奇其他地方,我倒也可以慷慨慷慨。”
溫書寧心裏炸了。
怎麽什麽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溫書寧啊溫書寧,色膽包天,連上司你都敢看了!
罪過罪過。
“蕭總,”她忙轉移話題,“請問還有其他工作嗎?如果沒有的話,我繼續找徐特助熟悉......”
“等等。”
蕭澤盯著她,聲線低沉,“你以後,都靠衣物來辨別別人?”
“是,”溫書寧拿出了一個本子,“我都記下了,不過有時也不隻看衣物。”
蕭澤拿來了她那本子。
滿滿好幾頁的公司員工名字,後麵附加這他們的穿著、身材特征。
她臉盲,隻能靠這些來認識別人,但每一天,人的穿著都會變,她又該如何解決呢?
蕭澤眼瞼垂下,眸中漆黑。
“那這本子,你豈不是要一直拿出來看?”
“不用看。”
蕭澤身形稍頓,不解。
溫書寧道:
“已經全在我腦裏了。”
——
夜晚。
溫書寧躺在**,雖那時拒絕了李協宇荒謬的請求,但她還是心有顧忌。
李協宇...真的會受家法嗎?
到了後半夜,溫書寧才勉強睡下了。
夢裏,溫書寧莫名想起了大學的時候,李協宇穿著一身白t,在南大的教室裏,用吉他給她彈了首歌。
溫書寧記得,那首歌是李協宇自己寫給她的。
歌詞全是情啊愛啊,就差將心掏出來給她了。
夢境裏場景一轉,溫書寧又夢到了六年前那場車禍。
她看不清周圍,隻記得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喊得很急、很急。
她睜眼時,發現自己躺在擔架上,李協宇握著她的手。
溫書寧才知道,是李協宇救了她。
“協宇...我頭好痛。”
李協宇滿臉的淚水,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寧寧,再堅持一下,別離開我,求你了。”
“求你了寧寧,你是我最重要最重要的人,別離開我......”
他說,她是他最重要的人。
為了這句話,溫書寧撐過了手術,後來的她正常出院、繼續生活,隻有一樣東西永遠留在了那一刻。
她的心。
清晨,陽光灑進窗子,終於照醒了溫書寧。
溫書寧從**醒來時,才發現自己的枕頭濕了一片。
或許李協宇那時說的話是真真切切的言語,但六年,原來也足夠讓人麵目全非。
溫書寧起床,化妝遮了遮自己猩紅的眼尾和鼻子。去到公司,今天得外勤,溫書寧坐在蕭澤車裏,今天他們得去見一個歐洲來的客戶。
要談的數目,溫書寧反複確認才知道自己沒有看走眼,她知道蕭氏集團有錢,卻不知平日裏要談的生意,竟是這般驚人駭世。
想來她和蕭澤沒有聯姻是最好的選擇,現在的溫家和蕭家,已經全然不是一個階級了。
邁巴赫就快開到客戶的莊園,溫書寧的手機卻響了一下。
溫書寧一驚。
是李協宇發來的信息。
她猶豫了一下才將指尖一劃,一張照片赫然映入她眼簾。
照片裏,是李協宇自己,而駭人的血跡滲著他的襯衣,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血泊。
溫書寧馬上反應過來,李協宇在受家法。
不過一刻,李協宇又發來一條信息。
李協宇:【寧寧,求你過來一趟,現在能幫我的,隻有你了】
溫書寧咬唇,關掉了手機。
“蕭總,已經到了。”一旁的徐特助說。
蕭澤點頭,下車。
“走吧。”
“是,蕭總。”徐特助回答。
兩人正要走,溫書寧卻遲遲沒有下車。
她坐在車內,腦裏一片空白,手心出了一層汗。
該怎麽辦?
她該怎麽辦?
刹那間,蕭澤敲了一下她身邊的窗。
溫書寧倏然抬頭,心髒突突地跳。
“下來。”
“蕭總,我有些事,可以和你請個假嗎?”
理性來說,她真不應該說這句話,還是為李協宇那樣的人。
但那張照片,她實在無法無視。
蕭澤瞬間沉下臉,“這次是為了什麽?”
“抱歉,是我的私事。”
“關於其他男人的私事?”
溫書寧一愣,握了握拳,坦誠道:
“是為了一個男人,抱歉蕭總,我現在得走了。”
“溫書寧。”
蕭澤眸色漆黑,很少這樣一字一頓地叫她。
“我和你說過什麽?”
別把個人情緒帶到工作裏來。
溫書寧當然心知肚明。
“抱歉,我真的得走了,之後的工作,我一定一定會好好完成。”
這世上總會有太多取舍,溫書寧沒法做到心狠。
她離去,立馬開車到了李家。
一開門,李協宇那滿是血痕的上身穿進她視線,一旁手拿木尺的,是李協宇的父親。
李家一直是這樣,以為棍棒之下出龍子,偏偏李協宇真的做了創業成功的事,李父李母便將這些都歸功於他們這優秀的教育方式。
“寧寧來了,今天我們就把話說開吧,”溫母帶她坐下,“我已經聽說他帶那些野女人回家的事了,你們婚事就快到了,他居然幹出這樣的事!”
李父抬起木尺,又往李協宇背上打去。
“別打了!”
溫書寧呼吸一滯。
“寧寧,你別為他求情,我知道你也是生氣才不嫁了,今天我就好好教訓他,給你出氣。”
李母又握來溫書寧的手,開始語重心長:“但是寧寧啊,我們今天為你出氣,你可不許再說離婚了好不?你們都在一起六年了,難道還真不結了呀。”
“六年前啊,是協宇救得你,他做了錯事,我們教訓他,你也給他一次機會,好不好?”
溫書寧沒聽進去李母那些威逼利誘,她隻看著那跪在前麵的李協宇,渾身是血。
她跑上前,一把抓住了木尺,“叔叔,你別打了,求你......”
“寧寧......”李協宇虛弱地抬眼看她。
“寧寧!你別為他求情,我知道你離開他就是因為他在外麵鬼混,我們今天就是要好好教訓他的。”
眼見李父又一抬手,那木尺剛要下去。
“不是他!”
溫書寧喘著氣說:
“是我...都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