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著她小貓般蜷至男人的懷裏

南知意真是受夠她的糾纏,用力甩開。

“還不給我按住她!”

裴晚驀地揚聲。

從石柱後衝出兩道身影,赫然是她名義父親南通海還有弟弟南不凡。

兩個大男人強製鉗住她,大力拖拽著往一旁的豪車塞。

“放開我!”

南知意大聲呼救。

有路過住戶看到連忙製止,“你們幹什麽?”

“快放手,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成何體統?”

南通海一口唾沫狠狠吐到地上,“你管得著?這是我親生女兒,她不聽話我要帶回家好好教訓。”

行人頓時狐疑。

“女士,這真是你父親?”

“我不認識他,報警!”

南知意掙開南通海胳膊,從褲兜艱難的掏出手機,剛按下“1”字就被大力拍掉。

手機“砰”的墜到地板,屏幕肉眼可見撕裂出道道蛛絲。

“求求你,報警——啪!”

臉頰驟然劇痛!

一個巴掌狠狠落至南知意臉頰,巴掌大的臉龐瞬間腫出個五指山。

南知意眼眶紅了。

下一秒,她像頭發怒的獅子用力撞開兩人。

看到台階後的廢棄板磚抓在手心,在南不凡撲過來時,用力敲下去。

耳畔尖叫貫穿耳朵。

“流血了——殺人了——南知意你瘋了嗎?”

南知意手劇烈的顫抖。

掌心板磚卻越抓越緊,在南不凡衝上來,以及南通海揮舞著拳頭撲上來時,毫不留情劈下去。

警笛聲呼嘯而過,南通海和南不凡拽著警察去告狀。

南知意餘光撇到瑟瑟發顫的裴晚。

迎風上前。

沾滿血跡傷口的手掌揚起,用力甩下一記耳光。

“賤人!”

裴晚尖叫,“你敢打我!”

回應她的是另外一邊臉一記火辣辣的耳光。

南知意咬著牙,縮著眼眶,一下下的扇打著裴晚的臉,直到南通海衝上來,一腳把她踹的跌倒。

膝蓋重重的擦撞過水泥地麵,火辣辣的疼竄開的同時,耳畔落下嚴肅的聲音。

“都給我住手,你們幾個打架鬥毆都跟我去一趟派出所!”

陸硯趕往派出所的時候,南知意抱著雙膝蜷在長椅上,白色裙擺上染了血跡和灰塵,像是開在裙擺上鮮研的花,打落在腳背上,隨著穿堂風輕輕**漾開。

她本就生的纖薄瘦弱,這樣蜷著更像個孱弱的小女孩,黑色的齊耳短發隨著她埋首膝蓋的姿勢,垂落在臉頰兩側,刀切一般的整齊發絲下,就是尖削皙白的小臉兒。

如此畫麵,破碎感拉滿。

陸硯腳步停下,感覺心髒像是驟停了。

看著這一幕,鑽心的疼沿著神經蔓延開。

“梔梔?”

他難以形容這一刻的震動。

在驟停兩秒之後,心髒開始狂跳,血液瘋狂的泵往四肢百骸,每一個細胞都充盈著對她的心動。

南知意抬頭。

瑩潤的水眸水汽濛濛,應該是剛哭過,眼圈一抹微紅,她膚色本就白,在派出所白熾燈的映照下,雪白的半透明,所以那一抹紅就格外明豔。

“你來了。”

再見陸硯,南知意的心緒格外複雜。

“發生什麽事?”

陸硯的話音落下,一旁的警察聲音落下,“你老婆武力值爆滿,一人之力傷了三人。”

“一個是她的親生父親,一個是她的親弟弟,一個是她的養妹。”

“她的父親和弟弟腦袋開了瓢,養妹倒是沒大事,被扇了幾個耳光而已。”

陸硯聽言,臉色瞬間嚴肅了。

“怎麽回事?”

南知意看著他眉心的褶皺,輕笑了下,聳聳肩,“就是你聽到的這樣。”

她咬著牙,“心疼了?”

“畢竟裴晚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足足扇了她五個耳光。”南知意近乎挑釁的展開手掌,幼嫩白皙的臉龐朝著陸硯偏了偏,“你要不要替她報複回來?”

就在這時,派出所的門被撞開,門外緩緩走來幾個人。

南通海,南不凡,裴晚。

裴晚見到陸硯倒是不怎麽意外,畢竟現在陸硯和南知意還是名義上的夫妻。

南知意如今眾叛親離,能撈她出來的也就隻有陸硯了。

“陸硯哥,你來了。”

裴晚的情況不算好,臉頰被扇的腫脹通紅,眼眶含著薄淚,看向陸硯的時候,滿腔的委屈。

陸硯還沒來得及反應。

身後就傳來一連串嘈雜的聲響,“我艸尼瑪,你個不要臉的東西,竟然對你的親生爸爸動手,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砰”!

南知意猝不及防的被南通海拽下長椅,腰背重重的磕撞上椅角,發出悶聲。

陸硯饒是對南知意有千萬個不滿,這一刻還是心疼的紅了眼眶。

“你幹什麽!”

陸硯扶起南知意,還不等站穩腳跟,南通海提起牆角立著的石膏雕塑就朝著這邊砸過來。

陸硯掩住南知意,護的嚴嚴實實。

石膏從陸硯的脊背受力飛濺開來,劇痛中,腰肢被兩條手臂軟綿綿的抱住。

南知意被迫衝入陸硯懷中。

————裴西州匆匆趕入派出所,目光凝在兩人緊緊相擁的身影上,腳步為之一頓。

裴西州的進場,讓氛圍瞬間凝結至冰點。

明明一副金絲邊眼鏡斯文冷淡到了極致,可那雙平靜無波的眸掃來,無聲震懾全場。

鴉雀無聲。

就連愛表演茶藝的裴晚也老實了。

在喊了一聲“大哥”後,瑟縮在角落,拽了拽南通海和南不凡,嘴裏半晌吐不出半個字。

南知意從陸硯的懷中出來,一眼就撞入了裴西州暗流湧動的眼眸裏。

不知為何,透過鏡片穿出來的目光冷冽,帶著危險。

“哥哥。”

她抿了抿唇,喊了聲。

“怎麽回事?”

警察過來簡單交代了下事情。

裴西州犀利的目光落定在南通海和南不凡身上,唇角弧度冷的瘮人,“光天化日之下搶人?”

混跡商場多年,身上那股不怒而威的氣場強大,饒是南通海這樣的混混,也被震的膽兒顫,語調都沒有輪次起來。

“她是我親生女兒,我帶她回家怎麽了?”

“提醒一句……”

裴西州捏著一根煙,淡涼的在指尖轉了一圈,撩起白皙的薄薄眼皮覷眼,明明唇角是噙著笑,愣是讓南通海脊柱打了個寒戰。

“梔梔不僅僅是你南家的親生女兒,也是我裴家的養女,我裴西州的養妹,你想欺負折騰她,得問過我願意不願意。”

南通海嘴角頓時僵住。

接著求助的看了眼裴晚。

裴晚拽了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們噤聲。

下一秒,就感覺一道炙熱的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上,裴晚頓時感覺一燙,忙縮了手。

裴西州上前。

此刻陸硯還攬著南知意,因為受了傷,肩背微微佝僂,卻仍舊護南知意護的密不透風。

“周助理,帶陸硯去醫院看,醫藥費我代南家出了。”

周助理上前,恭敬邀請,“陸少,請——”

陸硯自然不肯走。

目光擔憂的看著南知意。

裴西州嗤笑了聲,“梔梔自有我護著。”

陸硯於是鬆了手,因為石膏很重,那一下砸下去,他感覺骨頭都裂了,錐心的疼洶洶而來,讓他沒辦法堅持。

離開之前,卻還是戀戀的看了眼南知意。

“梔梔,我去去就回來。”

周助理攙著陸硯走了。

南通海,南不凡和裴晚直接被裴西州無視,徑直在南知意坐著的長椅麵前蹲下。

一米九二的身高讓他哪怕這樣半蹲的姿勢,依舊是居高臨下的俯瞰。

他唇角牽起淡弧,在南知意白嫩臉頰上幹涸的血跡抹了下,“帶你回家,小髒貓。”

南知意隱忍了不知多久的淚水,在仰看這張英挺臉龐的一刻,眼眶越來越熱。

她忍不住朝前一撲,撲入裴西州寬闊的懷抱,就像小時候那般,在他懷裏滿是依戀的蹭了蹭。

埋首在他脖頸裏,Antaeus辛辣陽剛的味道撲入鼻尖,侵略性十足的男香,和裴西州斯文的調性嚴重矛盾。

但這種矛盾又彰顯出極強的張力,男性魅力十足。

下一秒,耳畔落下沉洌嗓音,“摟住我。”

南知意下意識的順從。

一條手臂穿至她的腋下,另外一隻撈起她的腿彎,將她打橫抱起,邁開長腿離開。

在經過裴晚的時候,沉聲,“跟上。”

裴晚不敢不從,對南家兩父子打暗示,然後跟了過來。

車廂內。

裴西州坐在副駕駛,南知意和裴晚齊齊落座在後座。

氛圍詭異,仿佛抽了真空,落針可聞。

在裴西州的威懾下,南知意和裴晚都不敢妄動。

和裴晚同處一個空間,南知意窒息的捏緊了手心。

不過她不想破壞這種“和諧”,一旦被哥哥知道她和家裏鬧翻的事情,她就失去最後一個親人。

裴晚顯然也看穿了這點,看她的眼神透著幾分嘲弄。

“我不清楚你們之間有什麽矛盾,但我希望以後別再鬧出這樣爭端。”

裴西州沉洌的嗓音在車廂響起。

裴晚在這個大哥麵前倒是乖覺,“是,大哥,我會的。”

南知意攥著手心,沉默了幾秒,妥協的話黏在嗓子眼裏,怎麽也說不出口。

直到響起裴西州困惑的聲音,“梔梔?”

“鬧出爭端的不是我。”

南知意到底隻吐出這句。

恰好此刻,手機突然傳來了微信進來的消息,低頭一看是陸硯,他發了張圖,肩背正在醫師的輔佐下熱敷。

“我沒事,別擔心。”

南知意剛要回複。

陸硯的短信又進來了。

“梔梔,南通海到底是你的親生父親,你怎麽能對他下那麽狠的手?”

質問的語氣,瞬間讓南知意失去了溝通的念頭。

連帶的被寧溪那番話生出的悔意,也在頃刻間消散個幹淨,她按滅屏幕,捏緊的指尖邊緣泛出淺白。

“陸硯?”

裴西州問。

“嗯。”

裴西州沒再問了,側窗映出他刀鑿般深刻五官,倏然間,潭底漾起一抹涼。

車子先將裴晚送回老宅。

裴晚下車,探身小心翼翼問,“大哥,你和姐姐不一起下來嗎?”

“帶她去醫院檢查。”

目光掠過裴晚紅腫的臉,裴西州道,“回家讓傭人給你敷一敷,今天你和梔梔打架的事,我不希望爸媽知道。”

“理由,自己想。”

裴晚頓時縮了下瞳孔。

“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欺負了姐姐?不是的,我……”

不等她說完,裴西州冷淡的目光掠過她的臉,“別多想,嗯?”

裴晚愣住。

眼睜睜看著車子在眼前劃過,憤怒的用力跺了跺腳。

賤人,沒想到今天居然被裴西州攪了局。

如果不是變故,今晚就能拿到南知意的骨髓,讓她半死不活。

下一次,看她還能逃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