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好想撕破他斯文敗類的皮囊

“你——”

不等裴晚擺出受傷的神色,南知意直接撞開她的輪椅離開。

陸硯精心準備的生日禮物被無情的踩踏上去,依稀聽到裏麵什麽東西清晰碎裂的聲音。

南知意毫無所覺。

陸硯狠狠皺眉。

裴晚,“禮物——”

南知意頭也沒回,“讓禮物和你們一起見鬼!”

裴晚氣的抓緊了輪椅扶手,裏麵的東西是陸硯在拍賣會上花重金買下的帝王綠翡翠手鐲。

剛才那一下一定踩碎了。

裴晚又妒又恨,簡直恨極了南知意的雲淡風輕。

那種見多了奢侈品,也從沒把物質放在心上的從容不迫,最讓她憤怒。

憑什麽。

她從小為了微末的物質苦苦掙紮。

而南知意卻獲得二十多年的富貴人生?

這不公平!

裴晚不甘心!

“讓她去!”

南知意的絕情也很很刺傷了陸硯。

私下他可以哄,可以寵,但大男子主義讓他忍不了在人前被踐踏。

如今南知意的每個點都踩在他的雷區。

陸硯眸光陰翳的盯著南知意絕情的背影。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回頭。

他垂在身側的指節咯吱作響捏成了拳頭,眼眶已經氤出了憤怒的深紅。

……

下午南知意就接到來自周助理的電話。

“三小姐,裴總剛下飛機,約在哪裏?”

南知意的心在頃刻間雀躍起來,整個人快樂的輕飄飄的。

“都行。”

最終地點定在了茶館。

還沒踏入包廂,冉冉茶香充斥空氣,讓南知意的心不知不覺也沉靜下來。

叩門之前,不知為何,緊張的手心都滲出了涼汗。

“叩叩”兩聲,門內傳來沉洌嗓音,“進。”

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南知意瞳仁微緊。

因為包廂內不但有裴西州還有另外一個人,裴西州的女朋友寧溪。

寧氏集團的獨女,真正的名門千金。

也是北城公認的第一名媛。

她渾身上下沐浴在木質軒窗外透來的陽光下,從頭發絲到腳趾,精致漂亮到了骨頭裏。

此刻她正站在桌邊洗盞。

素手提壺,漂亮的茶盞冒出冉冉熱氣。

茶香四溢中,裴西州端坐在茶桌前,逆光的關係,他俊逸的五官一半迎光一半浸在暗影中,深邃的輪廓,優越的骨相彰顯無疑。

隻一眼,南知意就看的心跳砰砰。

裴西州生的好,自小就是校草,成年後更是被評為京圈四美之一。

京圈四美各具特色,裴西州被譽為斯文敗類。

稱,他的危險蟄伏在鏡片之後,好想撕破他斯文的皮囊,看看他掙脫理智之後到底多瘋。

如今兩人在一起,南知意腦海隻閃過一個詞。

郎才女貌。

至於丁甜說的嫁給哥哥,騎臉輸出什麽,在兩人聯袂出現的一刻,都化作了笑話。

“哥哥。”

南知意從思緒掙出,喊了聲。

又對寧溪扯了扯嘴角,“嫂嫂。”

這個稱呼砸下,氛圍瞬間有些詭異。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南知意覺得裴西州鏡片下的眸光更涼更冷了。

倒是寧溪被這個稱呼逗的眼眸彎彎。

覷裴西州一眼,嬌羞又甜蜜,“這樣叫不好吧,我和你哥還八字沒一撇。”

還不等南知意回。

裴西州冷若清泉的聲音傳來,“坐。”

他將寧溪剛剛沏的一盞茶推至南知意麵前,撩眸而起的同時,沉沉氣勢也震懾而來。

“說說為什麽要打定主意離婚。”

“據我所知,陸硯在外並沒有沾花惹草。”

南知意剛落座,就被這個質問問的脊背僵直。

映入裴西州平靜的眸底,她的心再度被兩股力量拉扯,看樣子哥哥還對家裏的事一無所知。

她要不要撕破這種局麵呢。

一旦撕破,她要承受的,就可能是和裴西州關係的破裂。

“他,對別的女人動心了。”

“隻是動心,還沒有任何越軌的行為。”

“誰?”

裴西州鏡片下的目光陡然危險起來,就連空氣也仿佛被抽了真空,變得窒悶起來。

南知意紅唇微動,睨著裴西州,“……”

“裴晚”兩字被含在嘴中,怎麽也說不出口。

倒是被逼的眼角越來越酸,越來越燙。

“不想說。”

她垂眸看著手中的茶杯,因為心情並不平靜,茶水也在瑩潤指尖**出小片波瀾。

裴西州睨著她寫滿受傷微紅的水眸,放在茶杯上的指節也收緊了。

“梔梔,陸硯是個不錯的聯姻對象。”

“即便他真的對誰動心了,但男人這種生物這種事情難免,在這種事上,論跡不論心。”

“可是……”

南知意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

她想了下和陸硯和好的可能,繼續被裴晚玩弄於掌心,不斷在生活中和裴晚鬥智鬥勇。

隻是想想,她滿心都是不甘。

“不行。”

南知意掀起水眸,眼眶因為隱忍微紅,“哥哥,我忍不了,我想要的感情要很純粹,不參雜絲毫雜質才行。”

包廂氛圍陷入詭異平靜,落針可聞。

“梔梔,這樣的感情不存在這個世界上。”

驀地,耳畔響起寧溪的聲音。

她看著南知意就像一個溫柔的大姐姐,“每一段感情裏麵都摻雜著太多的東西,太純粹的感情哪裏有呢。”

南知意微怔,寧溪的神情,分明是對陸硯和裴晚的事情知情。

她忍不住擰眉。

一個大大的疑問塞入腦海。

既然知道,寧溪為什麽不告訴哥哥?

“寧溪。”

裴西州清冷的聲音響起。

“嗯?”

寧溪含笑看向裴西州,一副體貼溫柔的女朋友模樣。

“你先出去,我和梔梔單獨談談。”

寧溪嘴角的笑逐漸僵硬了,下意識的眯眼看了眼南知意,須臾,眼底的那點情緒消失了,笑著離開,還帶上了門。

幾乎在瞬間,裴西州頎長的身形向後仰,輕靠上圈椅,手肘搭在扶手上,拇指間翡綠的扳指清晰可見。

“說出真正的理由。”

他目鋒犀利,直指重心,“梔梔,之前那些不是真正的理由。”

南知意掐著手心。

不知為何,在裴西州麵前她總是不自覺緊張,好似內心的一切都瞞不過他,都會被看穿。

深提口氣,她肩膀繃的略緊,“……他嫌棄我!”

南知意闔眼,一鼓作氣的說出內心的委屈。

再睜眼,水眸裏麵一片瀲灩的水汽,“哥哥,他覺得我現在的身份配不上他。”

“他之所以不肯離婚,不過是因為還沒和我發生關係。”

頃刻間。

南知意察覺裴西州輕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收緊了,指節在日光下凜凜的泛著蒼白。

她皺眉,再定睛看的時候,卻發覺裴西州撐著扶手繃直了脊背,雙臂撐在桌上,沉峻的臉色一片鐵青。

“他敢!”

這般毫不遲疑的偏寵和維護,久違而來,南知意被感動衝擊著脊柱,細密的顫栗咬住心房。

情緒來勢洶洶,讓她瞬間崩盤。

“可是哥哥……我、我想離婚!”

南知意在朦朧的淚眼中,看到裴西州起身,頎長的身形漸漸朝著她貼近,然後,摟緊了她的脊背。

南知意就像受盡委屈的小孩,總算等來了家長,圈緊裴西州勁瘦的腰肢,肩膀不住的聳動,把這些時日的委屈都一次性宣泄出來。

……

哭至一半,裴西州被周助理臨時喊走,似是公司出了什麽急事。

臨走之前,裴西州嶙峋修長的手指如小時候一般,輕輕擦拭她眼角殘淚,“離婚的事情我來搞定。”

“隻是在那之前,你還需要想清楚,我不希望你日後後悔。”

南知意沒有遲疑。

“不用想了,我要離婚。”

“我南知意要找的丈夫,絕不能因為身世嫌棄我。”

裴西州瞳仁收緊,目光沉沉的落定在她臉上,而後帶著扳指的大拇指在她臉頰上輕輕摩挲。

冰涼的扳指和溫潤的指尖,冰與火交錯摩挲著肌膚,撚磨出一片淺淺的酥麻。

南知意木楞了下,下意識的偏開臉龐。

那一點點酥麻好似竄入血液,在心房點火,耳根子變得滾燙,連帶呼出的氣息都有些火熱。

臉頰上羞色淺淺。

下意識的看了眼寧溪。

寧溪站在一旁,似對她細微的變化一無所知,含著笑一臉溫柔的看裴西州。

南知意手心微疼,指甲深深陷了進去。

裴西州走了。

特意叮囑寧溪送她。

上車之後,寧溪開門見山,“裴伯父裴伯母針對你的事情,我沒告訴你哥哥。”

她白皙瑩潤的手掌按住方向盤一甩,車子拐彎,駛入車流。

接著偏過臉龐覷著南知意輕笑。

“你也知道他一向很忙,對這些社會新聞更是不會關注,所以,暫時他還不知道這些事。”

“相信梔梔的想法和我一樣吧,不想讓你哥哥那麽辛苦還要為這些微末小事分心。”

南知意的心本是懸著的,可是聽到寧溪的話又放了下來。

“是,我不想因為這些事情給哥哥添麻煩。”

“你們是兄妹,說什麽麻煩。”

寧溪嘴角始終含笑,被睫毛遮住的眸底卻瘮著涼意,再掀眸又是淺笑嫣然。

“不過我是真的為你可惜,梔梔,你和陸硯七年的感情,就要因為這些微末小事散了嗎?”

南知意被問的酸澀,又揚起漂亮的眉,沒有表露出分毫的難過。

“如果是寧溪姐,願意嫁給一個嫌棄自己的人嗎?”

“梔梔。”

“你如今不是裴家的女兒,這是事實。”

“而且據我所知,陸硯和裴晚拍婚紗照,是被裴伯母威脅的。”

“什麽?”

南知意皺眉。

這個出乎意料的消息,頓時在心中掀起狂濤駭浪。

“裴伯母說,如果陸硯不和裴晚拍這個婚紗照,以後就徹底不認你這個女兒。”

“陸硯和你多年感情,比誰都清楚你對裴家的感情,在考慮了一周之後,他才艱難的下了這個決定。”

“婚紗照的事他本來打算瞞著你的,但是……誰想到裴晚居然會發給你呢。”

“裴晚對陸硯,的確是勢在必得。”

“但,你真的忍心把這麽好的陸硯就此弄丟嗎?”

南知意耳畔嗡嗡,寧溪的一番話正在衝擊她的理智,甚至一度讓她懷疑起自己做的決定對不對。

想想陸硯的憤怒,以及他不舍得離婚,氣的眼尾氤紅的模樣,南知意的心動**了。

寧溪把她放在丁甜的公寓門口,臨走之前車窗下落,振臂對她做了個加油的姿勢。

走至樓下,迎麵就是一道熟悉的身影,裴晚,以及身邊一個空著的輪椅。

她抱臂展在入戶門,歪著頭,一副等了太久不耐煩的樣子。

南知意直接把她當成空氣忽略。

但裴晚顯然不這麽想,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臂,“我有話和你說。”

南知意,“我沒話和你說。”

“那你就給我聽著!”裴晚在私下麵對她的時候,強勢又霸道,好似一個前來討高利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