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母親的賜婚
“你……”柳墨蘭一口銀牙差點咬碎,半晌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裴元奕臉色也如同墨色,剛想開口嗬斥,便被司劍的氣勢所震懾,暗自後退一步。
“還不走?怎麽?是等著為母親自送你們嗎?”謝晚凝仰著頭,是一點麵子都不給他們。
她此刻身後有人,二人自然不敢在此發作,隻得先行離去。
走到沒人的地方,柳墨蘭才委屈地抹起了淚來,“元奕哥哥,事情怎麽會這樣?他們一旦大婚,我們二人可就沒好日子過了。”
如此一來,謝晚凝成了她的長輩,她還如何抬得起頭來?
裴元奕碰了一鼻子灰,此刻心裏已經很不爽,卻還是耐著性子安慰:“事已至此,隻能再想辦法了,別想這麽多,我自會護著你的。”
話雖如此,他卻還是沒拿出個法子。
柳墨蘭心中暗恨,指望不上他,隻能自己找了人對付謝晚凝。
婚宴的主角變了,可裴謝兩家大婚可不能變。
裴翎玖很快備好新裝,也給謝晚凝換了一套裝扮,兩人便攜手前往拜堂。
喜堂之上,一眾賓客聽得風聲,個個探頭探腦往外麵瞧去。
“聽說玖王要娶王妃了,也不知是何等女子,竟然能得玖王青睞?”
“是啊,一定得是傾國傾城之色,方可配得上玖王。”
“新娘子來了!快看!”
聞聲,眾人齊齊向外看去。
隻見裴翎玖坐在輪椅上,麵色是前所未有的柔和,輕輕牽著身旁新婦的手,被人推著進了喜堂。
一旁的新娘以扇團遮麵,步伐輕盈,春風滿麵走來。
瞧著身形與半張臉,角落裏一個人忽然驚呼起來。
“這不是謝小姐嗎!?可謝小姐不應該和裴元奕大婚嗎?如今怎的成了玖王妃?”
這人的驚呼引起一眾賓客的注意,場麵上眾說紛紜。
待眾人討論了幾句,他狀似猜測,捂嘴道:“一日之間換了兩個夫君,這謝小姐不會在這之前就……”
他的話沒有說完,但明白的人都能清楚他話裏的意思。
無非就是想說謝晚凝品行不端,婚前同兩個男子接觸,腳踏兩條船。
“這……不可能吧?若真是如此,玖王怎會接受這樣的女子?”
場上眾人有人驚詫,也有人質疑,總之無一例外,都是對謝晚凝的議論。
裴翎玖眉頭緊皺,正欲張嘴駁斥,突然感受到牽著的小手輕輕捏了捏他,側目,對上一雙俏皮的眸子。
謝晚凝對著他眨眨眼,心裏明鏡似的,擺明了這人就是柳墨蘭安排來惡心她的。
“你們說得對。”謝晚凝平靜的聲音傳了本來,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之前該嫁的的確是裴元奕,可他在我們新婚之日同柳墨蘭苟且,也沒來接親,自然不算禮成。”
她這話再次引起一番轟動,雖然當時也有不少賓客跟著過去看見了,可傳言出去的,和新娘子本人說出來的可是兩回事。
顯然,謝晚凝此刻的話更有可信度,也讓眾人大跌眼鏡。
“竟然真有這事兒!那裴元奕也太不把謝小姐當一回事了!”
“就是,那柳墨蘭又是誰?能比得上謝小姐?”
“勾引人家未婚夫,真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
一時間,本想看熱鬧的柳墨蘭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話頭全都對準了她。
她委屈地看向裴元奕,眼眸含淚,好似受了天大的欺辱。
裴元奕也沒想到謝晚凝會當眾提起此事,一時臊紅了臉。
可美人兒受辱,他自當站出來。
“休要胡言!墨蘭妹妹從未勾引於我,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當著這麽多人,他也沒有絲毫改變自己對柳墨蘭的態度。
謝晚凝嘖嘖兩聲,倒是樂見其成,率先領頭支持。
“好,今日我嫁給玖王,便也是元奕的母親了,你二人兩情相悅,實在令人動容,作為母親,便給你們賜婚吧!”
賜婚?柳墨蘭頓時一驚,她是想和謝晚凝搶男人,可沒想過讓她當母親啊!
她想拒絕,但此事哪有她置喙的份兒?
謝晚凝直接看向了裴元奕,“元奕,你與柳墨蘭情真意切,甚至不惜名聲也要在一起,若是再不成全你們,倒是我這個母親的不是了。”
她話裏話外,都是在說他們的婚前醜聞。
這是若是答應,便是他為了遮醜而成婚,名聲好不了。
裴元奕臉色都快繃不住了,可當著這麽多人,他隻能硬著頭皮答應。
“如此,便多謝……了。”
囁嚅許久,母親二字還是沒能說出口。
謝晚凝懶得管他,反正她已經成了他母親,也不怕日後沒機會讓他叫。
本想繼續拜堂,誰知先前挑事那人又揚聲道:“就算是這樣,那謝小姐改嫁裴元奕的義父,也太荒唐了,連名聲也不顧了嗎?”
謝晚凝一個冷眼丟了過去,柳墨蘭請來的這個人是傻子不成?事已至此還敢張狂?
這一次都不用她出手,裴翎玖已經忍無可忍了。
“司劍!”
身後推輪椅的司劍立刻會意,冷著臉便走到那人麵前,一把將人揪了出來。
“大膽!玖王麵前,膽敢挑唆放肆!”
司劍拔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人被嚇得瑟瑟發抖,瑟縮在地上,連連求饒:“不要殺我!我……我不也是實話實說嗎?別殺我……”
裴翎玖連個眼神都沒給他,薄唇輕啟,虛弱的身子吐出來的字眼卻滿含殺意。
“殺。”
“玖王饒……”
那人求饒的話音未落,便被司劍一劍封喉,倒在堂上再無聲響。
突如其來的一幕將一眾賓客嚇得噤了聲,方才議論的人都縮到了最後,就把被逮了出去。
裴翎玖冰冷的眼眸掃視一圈,目光所及之處人人眼神躲避。
“玖王妃,不是誰都可以議論的。”
他落下一句話,便溫柔地牽著謝晚凝,繼續向喜堂中間而去。
謝晚凝嘴角噙著笑意,小手緊緊抓著,緩步向前。
婚宴之事很快傳出去,京城中人對此各有看法,卻無一例外,無人再敢議論謝晚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