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談論知青

“你……你確定它是軍事裝備方麵的論文?”

徐斌掏出手帕,不停地擦著頭上的汗。

林凱峰苦笑道:“徐組長,論文是我翻譯的,是不是軍事方麵的論文,我能不清楚的嗎?”

“這倒也是。”

徐斌丟下手帕,哆哆嗦嗦地掏出一根香煙點燃。

“奶奶的!先是書皮包錯了,又特麽將軍事論文當成普通的工業論文發下來,這是要我的命啊。”

徐斌狠狠地抽了兩口。

大混亂造成的餘波,簡直是隨處可見。

先是出現用英文書皮,包著島國專業書籍。

緊接著,一份軍事論文出現在大量普通論文當中。

上麵的那群人,到底在想什麽!

不論內容是否重要。

一旦和軍事二字扯上關係,小事也會變成大事。

“徐組長,你最好馬上打電話,請市裏派專人過來,將兩篇論文拿走。”

“對對對,我都急糊塗了。”

徐斌掐滅香煙,留林凱峰在辦公室稍等。

慌慌張張地跑出去,聯係市裏的出版社。

不多時,徐斌表情古怪地回到辦公室。

“林凱峰同誌,交付工作的市工業出版社說這份軍事論文,隻是普通的裝甲理論論文,並不涉及重要內容,交給縣裏翻譯,是為了給部隊當成參考內容。”

“你為什麽會認為,它涉及先進的軍事裝備呢?”

提心吊膽出去打電話,得到的答複是虛驚一場。

工業出版社沒有搞錯。

交下來的論文雖然是軍事類論文,但是並不涉密。

如果真是涉密類軍事論文,外國也不會賣給龍國。

林凱峰說道:“徐組長,你如果方便的話,最好先看看我的翻譯內容。”

“看完以後,你或許就能明白一些。”

“也好,那我就先看看。”

徐斌回到位置坐下,重新點燃一支香煙。

招呼林凱峰去對麵坐。

市裏距離縣城大約幾十公裏,出版社的人要過一會才來。

專家審核完畢。

林凱峰或許今天就能拿到錢。

以往都是縣裏派人送到城裏,經過出版社審核,再將錢和票拿回來。

這一次,出版社直接派人過來。

一來一回,省了不少時間。

不多時,徐斌臉上沒了笑模樣。

眉頭緊鎖,神情嚴肅。

“老天爺啊!論文的作者說得也太誇張了,日不落王國的秘密裝甲可能是陶瓷製成。”

“還說什麽,它的出現將引起坦克裝甲領域的巨大變革。”

“同時代的穿甲彈,難以擊破這種陶瓷裝甲,簡直是危言聳聽!”

徐斌放下論文,問道:“林凱峰同誌,你相信陶瓷能夠防禦坦克炮彈嗎?”

林凱峰淡笑道:“徐組長,你我都是軍人,不要在這上麵妄言,部隊上的同誌,比我們更懂。”

“嗯,你說是的對,這的確不是我們了解的東西。”

“不過,我還是覺得太誇張了。”

徐斌搖頭道:“家家戶戶都有陶瓷製品,比如說在咱們吃飯的碗,就是用陶瓷製成,陶瓷能夠防禦一切坦克炮彈的攻擊,外國人也太能危言聳聽,誇大其詞了。”

林凱峰笑而不語。

複合陶瓷裝甲,確實引領了坦克裝甲設計潮流。

日不落王國的喬巴姆裝甲。

真的做到了,其他坦克裝甲做不到的超強防禦。

這篇來自米國知名裝甲專家的論文,之所以不被人重視。

究其原因。

就連米國,熊國都不相信陶瓷裝甲能夠代替均質鋼裝甲。

直到數年後,喬巴姆裝甲正式亮相。

整個世界為之嘩然。

一躍成為,獨步天下的複合裝甲。

“林凱峰同誌,像你這樣的人才,為什麽不去考大學呢?”

徐斌冷不丁將話題,轉移到林凱峰的前途上麵。

連孫博文這樣的半吊子,都能順利考上大學。

林凱峰這樣的人才,沒理由繼續蹲在知青點。

至於說出身問題,林凱峰的父母已經被“解放”了。

按理來說,他是可以參加高考了。

林凱峰淡笑道:“我結婚了,女兒剛剛降生不久,我想徐組長能夠理解吧。”

聞聽此言,徐斌臉上流露出欽佩的表情。

“林凱峰同誌,我叫你凱峰,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介意了。”

徐斌關上門,不無欽佩地說道:“凱峰,我兒子也是下鄉知青,對於你們知青的情況,我也是有所了解的。”

“臭小子當初哭著喊著,說要下鄉插隊支援農村建設,去年裝病回到縣裏,說鄉下日子比煉獄還要折磨人。”

“聽說有些知青為了回城,裝病攀關係走後門,可以說無所不用其極。”

“難道回城許可,毫不猶豫地往城裏跑。”

“在當地結婚生子安家的知青,更是拋下妻子兒女,完完全全將他們當成了累贅。”

徐斌也是剛被“解放”不久,回到縣裏工作大概兩年。

對於下麵的知青情況一無所知。

聽完兒子的講述,徐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為了回城,知青們可以說花樣頻出。

吞火柴紅磷,故意將自己打骨折,搶著幹累活苦活,隻為將自己累到尿出血。

更有甚者。

三九天穿著背心短褲站在雪地裏,故意往身上潑涼水。

或者寫信,打電話逼迫城裏的父母提前退休,讓出名額給自己回去接班。

父母不同意,就特麽以死相逼。

根據返城政策。

知青如果在當地結婚,是沒辦法回城的。

戶口會從城鎮落到插隊的鄉村。

一些成家的知青狠下心腸,或是威逼,或是利誘地跟妻子恩斷義絕。

即便已經有了兒女,這些知青也都是眼都不眨。

林凱峰低著頭,臉上火辣辣地疼。

自己也是其中的一員。

徐斌沒好氣地說道:“要我說,這群王八蛋即便回了城,這輩子也不會好過。”

“妻子孩子放他走,良心不會放過他們的!”

“既然不想留在農村,又為什麽要娶妻生子。”

“這種混蛋,全特麽該死。”

“反倒是像凱峰你這樣,重情重義的知青,真的是鳳毛麟角。”

徐斌緩和語氣,誇讚林凱峰有情有義。

這才是真男人。

饒是兩世為人,林凱峰依舊臊得慌。

“徐組長,出版社黃副社長來了。”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