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嗎?

商時序臉上挨了一拳,是被春筍給打的。

她方才從聽雨軒的牆角爬了進來,一時沒站穩,從牆上摔進了花叢中,發出的聲響驚動了睡著的春筍。

春筍還以為是刺客,這才失手傷了她。

商時序看到南溪亭好好地站在她麵前,眼淚奪眶而出,語氣委屈又怯懦,“溪亭……”

南溪亭知她性子柔弱,便拉著她進了臥房,“春筍,你先睡吧,我與商小姐談談。”

也不知道商時序大半夜偷偷翻牆進來找她是為了何事。

難不成是白婉清又欺負她了?

說起來,商時序被白婉清欺負那次,根本源頭還是在於她,詩會上商時序若是沒有幫她說話,就不用遭受這樣的無妄之災。

商時序坐在桌前,南溪亭給她斟了杯茶放在她手邊道,“半夜翻牆來找我,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商時序搖了搖頭,她眼神不敢與南溪亭對視,隻是低著頭支支吾吾的道,“也沒、沒什麽事,就是想來跟你解釋一下。”

南溪亭,“?”

解釋什麽。

“上次,在河畔湖你救了我,我還沒有好好謝謝你,我娘擔心我出事,將我關在府裏不許我出來找你,心中慚愧極了。”

“後來聽說你沒死,剛被放出來就偷偷跑來了,我不是故意不來看你的。”

商時序這件事情,她娘也是送了謝禮來過尚書府的。

南溪亭坐在她對麵,細致地察覺到她手腕上有被粗繩勒出來的紅印子,還隱約能瞧出紅痕下冒出來的小血珠。

看來她應該是被綁著關了好幾日了。

難為她膽子這麽小,還一個人走了這麽長的夜路過來,就為了怕她誤會跟她解釋。

南溪亭掀開眼皮,溫和道,“你娘擔心的沒錯,我得罪了白婉清,你與我走得太近,就不怕她在欺負你嗎?”

她護得了一時,卻護不了一輩子。

況且她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待在商時序身邊。

南溪亭心想,看來還得培養一些自己的人手和勢力,不然就算是有想護著的人卻也有心無力,鞭長莫及。

隻是她該去哪裏找人呢。

原主以前是個大家閨秀,平日裏接觸的無非就是琴棋書畫,對於這方麵壓根就沒記憶。

商時序打斷南溪亭的思緒,眼神堅定,“我不怕。”

“我爹說,不能向惡勢力低頭……”

南溪亭唇角勾了起來,起身摸了摸商時序的腦袋道,“走吧,夜深了,我送你回去。”

商時序跟在南溪亭身後,隨她從裏麵的梯子爬出了聽雨軒。

聽雨軒在尚書府的一側,從這頭出了牆外便是外頭連著的巷尾,多走幾步便是來時的街道。

如今已經是宵禁時間,街道一個人都沒有。

商時序有些害怕地伸手捏住南溪亭的衣角,“你不生氣了吧溪亭,我們還是好朋友的對嗎?”

南溪亭見她焦灼不安,歎了一口氣,將衣角從她手心扯了出來,伸手牽住她的手,帶著商時序往前走。

“嗯,還是好朋友。”

其實她壓根就沒生氣,這幾天她忙著對付柳清,甚至都沒想起商時序。

不過,被人在乎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

南溪亭嘴角彎出一絲弧度,將商時序送到她府中後門後,道,“回去吧。”

商時序點了點頭,隨後忽然道,“再過兩個月便是秋闈了,秋心閣過幾日便會舉辦拍賣會,有風聲傳出前任太傅的學習筆記也在其中,還有許多新奇的小玩意兒。”

“你要去嗎?”

以前秋心閣的拍賣會,南溪亭和商時序每年都會相攜去湊湊熱鬧。

自從南溪亭被柳清關在府內後,便也與商時序甚少見麵了。

她看著商時序希冀的目光,沒拒絕。

反正古代又沒手機玩,肯定也得找點樂子打發時間。

商時序見南溪亭答應了下來,高興道,“那到時候,我便在府門口等你,然後一起去。”

……

第二日,小桃主動來了聽雨軒。

今日柳清出門巡視店鋪,院子的丫鬟都被柳清帶出了門,遂沒人關心小桃到底去了哪裏。

南溪亭倚在內屋的貴妃榻上,春筍坐在身邊給她扇著涼風。

小桃一路摸索著過來,路途上不知摔了幾跤,素裙裙擺染上幾分泥漬,此刻跪在地上給南溪亭磕了三個頭道,“奴婢與小杏願聽大小姐差遣。”

“往日是奴婢們糊塗,不知感恩,隻想著自個兒,如今大小姐不計前嫌,救了我們,往後我們絕不會再背叛大小姐。”

昨夜她們服下藥丸後,眼睛的劇痛很快緩解了下來,讓她們終於安穩地睡了一個好覺。

心底也徹底相信南溪亭確實是來救她們的。

南溪亭站起身,道,“抬起頭來,忍著些。”

說完,她蹲下來捏住小桃的下巴,另一隻手拉開小桃的眼皮,查看起她的傷勢。

張嬤嬤到底沒下太毒的手,隻輕輕戳了一下。

有她的藥和醫療器械,還是能救回來的,雖然可能她們視力不會像以前一樣好,但好歹能看清楚東西。

她從藥袋拿出兩粒藥丸,道,“你先回去吧,晚上我在過去看看你們的眼睛。”

小桃感動地應下,隨後拿著藥丸由春筍悄悄送回了柳清的院子。

西郊軍營。

沈延舟看著奄奄一息的男人淡聲道,“還不招嗎?”

“徐時,將他的頭皮刮下來。”

徐時連忙應聲,從滿是刑具的桌子上挑選了一把適合刮皮的彎刀,慢慢朝著男人走去。

他刻意走得極慢,昏暗的牢房中,隻有零星幾抹碎光從外麵撒下來,刀尖的銀光刺入男人的瞳孔,讓他連手指都開始微微顫抖。

“我說、我說……”

“是林家,是林家吩咐我傳的信!”

沈延舟見此,從椅子上站起身,“徐時,讓大夫進來給他治療一番,別讓他死了,稍後讓他親自寫一份認罪書,送到我的帳營。”

徐時應了一聲,示意獄卒將人拖了回去。

沈延舟起身出了牢房,微涼的晚風將他身上的血腥氣吹散了幾分,似乎想起來什麽似的,他問了一句,“徐嬤嬤將禮物送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