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親近又同樣親近她的人

她從未感受過親情是什麽滋味。

讓她不由自主生出一絲貪念。

可南溪亭十分清楚,感情的空缺不能依賴任何人,也不能期望任何人。

這個世界已經不是喪屍世界,她以後定會交到很多誌同道合的朋友,亦會有她親近又同樣親近自己的人。

南溪亭勾著唇角,笑意盈盈,“勞煩您和老夫人費心,我知曉了。”

“老夫人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藥還夠用嗎?”

自從沈延舟能下床走路後,她就沒在去過將軍府,算起來也有七八天了。

徐嬤嬤道,“近日好多了,多虧你給老夫人開的藥,如今身子骨養的差不多了,甚至還比之從前更勝一籌。”

“老身覺著就算是倒立翻上十個跟頭,老夫人都不在話下。”

南溪亭和徐嬤嬤笑著又閑聊了許久,大多都是沈延舟小時候的趣事,直到天邊升起晚霞,徐嬤嬤才告辭回了將軍府。

春筍那邊也有了消息。

“小姐,您讓奴婢去盯著的那兩個丫鬟,仍然被柳清圈在院內,幹些粗實雜活。”

“離柳清的臥房很近,奴婢將她們打暈帶出來倒是沒多大問題,就是時間一久,容易被發現……”

南溪亭聽完稟報,眸光微閃,她倒是想過柳清會將她們圈在院子裏,卻沒想到柳清還會將人安排在身邊不遠處。

她若是想要治好兩人的眼睛,是需要時間的。

遂她歎了一口氣,道,“此事你先不用管了,去將徐嬤嬤今日送來的禮物清點清點,夏日炎熱,你回頭拿一匹香雲紗做兩身衣裳,你一身我一身,做你喜歡的款式。”

其實她倒是沒必要在做了,成品衣裳每天換著穿都穿不完。

但是春筍沒有,她不想讓春筍頂著這麽熱的天替她做事。

春筍目瞪口呆的看向南溪亭,“奴婢、奴婢也有份?這香雲紗金貴,奴婢這個身份怕是配不上。”

說完,春筍有些臉紅。

南溪亭不緊不慢道,“都是人,怎麽就配不上了,這是我賞賜給你的,你接著就是。”

南溪亭懶得去糾正春筍刻在骨子裏的主仆觀念,她也許壓根不理解什麽是人人平等。

她說賞賜,春筍便容易接受的多。

隻見春筍眼眸明亮的應下,不在推脫,“多謝小姐賞賜!”

說完,她又拍了兩聲馬屁,“小姐人美心善,待奴婢真真好,奴婢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隻要是小姐吩咐的,奴婢就是死也一定要辦到!”

南溪亭失笑,“油嘴滑舌,上刀山下火海倒是不必,刀山火海又沒有金子。”

如果有金子她倒是還可以考慮考慮。

夜幕降臨,夏日的蟲鳴越發悅耳,南溪亭換上夜行衣,再一次來到了柳清的院子。

這是多麽熟悉的場景啊~

南溪亭手腳麻利地拿出銀針將守夜的丫鬟迷暈了過去,這些人都是新麵孔,應當是柳清剛提拔到院內的。

這回她放的劑量少了些,約莫半夜便能蘇醒。

南溪亭四處搜尋了起來,不一會兒便瞧見了縮在院子一角的兩個丫鬟,她們被當成廢人後,也不配睡在下人房了,隻能被攆出來睡在地上。

“小桃、小杏。”

南溪亭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低低喚了一聲。

小桃小杏被戳瞎後,柳清也沒讓人給她們看藥包紮,如今兩隻眼睛已經開始流黃色的膿水,整日整夜的刺痛讓她們想睡都睡不著。

小桃舔了舔幹燥的嘴唇,有些不確定的出聲,“是、是大小姐的聲音嗎?”

她們從前服侍林聽晚,同樣也跟著南溪亭從一個糯米團子長成大姑娘,對南溪亭的聲音還是十分熟悉的。

南溪亭輕嗯,“是我。”

小桃和小杏身子微微顫抖了起來,許久小桃自嘲的笑了笑,率先開口,“大小姐今夜來找我們奴婢二人,是想要看看我們如今有多淒慘嗎?”

小杏性格內向不如小桃膽大,遂許多事情都是小桃做主。

她們當初背叛林聽晚,投靠了柳清,還幫著柳清欺負過南溪亭。

南溪亭該是恨透了她們。

小桃麵色微白,“還是大小姐要來取我們姐妹二人的性命?”

她們沒了眼睛,不能視物,已經被柳清拋棄了。

就算南溪亭今夜殺了她們,柳清估計也不會為她們討回公道。

想到這裏,小桃和小杏均麵如死灰。

隻是,下一刻卻聽得南溪亭道,“都不是,我是來救你們的。”

小桃和小杏俱是一愣。

“大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南溪亭站著說話怪累的,索性一屁股坐下來,將茂盛的草葉都壓在臀下,隨後盤起腿,兩隻手搭在膝上,“你們想必也聽說了我是被神醫救活的吧,神醫臨走時,給我留下些備用藥水和藥丸,興許對你們的眼睛有所幫助呢。”

小桃身子猛地一顫,胸口劇烈起伏了起來,語氣有些不可置信,“大小姐,您不恨我們嗎?”

南溪亭不緊不慢道,“你們也隻是下人,我娘親死了,不投靠柳清跟著我也隻會受苦,人往高處走,誰也不想過苦日子,我理解。”

但是理解歸理解,她也不會替原主原諒她們。

因為不值得。

“當然,我也不是白救你們,你們眼睛好了後,便留在柳清的院子繼續裝瞎做我的眼線。”

“給你們一晚上時間考慮清楚,這是消炎止痛的藥丸,你們先吃一顆吧。”

南溪亭從藥袋裏拿出兩粒藥丸,放在小桃的手裏,沒在磨嘰,起身離開了柳清的院子。

小桃聽著南溪亭離去的步伐聲,握緊手中的藥丸,心中悔恨情緒愈加濃烈。

她轉身將一粒藥丸塞進小杏嘴裏,“小杏,你記住,以後我們便是大小姐的人。”

……

南溪亭回了聽雨軒,隻是剛打開門,春筍正跟一位少女站在她臥房門前。

聽到石粒被踩住發出的紗紗聲,春筍回過頭,眼睛一亮,“小姐!您去哪了。”

她還以為南溪亭正在臥房睡覺呢,叫了半天都沒反應。

南溪亭不答,隻是目光落在她身旁站著的少女,“商時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