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家裏遭賊了

南知行眼神陰霾地被拖了下去。

一時之間,南知行被皇帝處罰的消息不脛而走。

而此刻的五皇子殿,傅景軒乖乖的趴在床榻上,眼中露出驚奇之色,“這金瘡藥真是南大小姐送你的?撒上竟一點都不疼了……”

禁軍雖然隻是做做樣子,但傅景軒還是破了皮流了血。

他最是怕疼,昨夜宮人又是扇風又是給他講故事轉移注意力,還是疼得一夜沒睡。

沈延舟看著手中的金瘡藥慢慢灑出,肉眼可見的減少,眸中閃過一絲心疼,南溪亭醫術高超,這金瘡藥自然不是俗物。

而且這是南溪亭送與他的,他都還沒用過。

沈延舟突然覺得給傅景軒用有些浪費,遂他撒上薄薄一層,便收了起來。

傅景軒見此,不滿的嘟囔,“你也太小氣了吧。”

沈延舟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先前將人踹入河畔湖,如今用著她的東西不慚愧?”

傅景軒被嗆的神色一僵,“我那是不想被人說嘴我護著南大小姐,我闖下那麽多禍事,京城中記恨我的人多了,我有父皇庇護還有五皇子的身份在,沒人敢明麵上動手,你的小未婚妻就不一樣了。”

“那些人隨便勾勾手指,她的小命就玩完了。”

“況且,我隻是踹了她一腳而已,白婉清可是被我的人揍了許久,這也是在幫她出氣。”

雖然,南溪亭可能或許並沒有感覺到他是在幫忙。

傅景軒伸手拿起宮人切好的果子塞進嘴裏,含糊地又道,“不過,現如今你這小未婚妻病死了,你不傷心嗎?”

沈延舟神色平淡帶著一絲疏懶,“我為何要傷心?”

南溪亭又沒死。

況且那日在湖邊二樓,他親眼瞧見南溪亭服下藥丸,吐血暈倒,動作堪稱行雲流水,一刻都不曾遲疑。

退一萬步講,就算南溪亭真的死了,他應當也會感到惋惜。

畢竟她那一手醫術出神入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傅景軒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多此一問,“也是,你們雖然自小有著娃娃親,但卻並無感情……”

話音剛落,宮人自外頭進來敲門稟報,“殿下,南尚書被陛下賞了四十大板。”

沈延舟聽到動靜,衣袍翻飛,眨眼便消失在了窗牖外。

他和傅景軒交好的事情,無人知曉。

傅景軒撇撇嘴,低聲吐槽了一句,“跑的真快。”

但他也明白沈延舟是為了他好,如今沈延舟手握兵權,有望繼承大將軍的衣缽,大皇子和二皇子無時無刻不想著拉攏他。

若是被人知道沈延舟與他是摯友,那些人怕是恨不得明天就看到自己身首異處。

傅景軒輕咳一聲,讓通報的人進來,滿臉的喜色,“你說南知行那老狐狸挨打了,他犯了什麽事?”

南知行栽贓冤枉他的事情傅景軒可不會忘,一想起來他仍會氣得牙癢癢。

今日乍然聽到父皇罰了南知行四十大板,他心裏簡直樂開了花。

“回殿下,是因為南大小姐並未身死,而是得了神醫醫治被其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還說她是病死的,並不是殿下打的。”

“南尚書為冤枉殿下進宮請罪,陛下這才罰了南尚書。”

傅景軒一愣,有些不敢相信,“她沒死?”

宮人自然知道傅景軒口中問的她是誰,遂將今日早晨在尚書府發生的所有事都敘述了一遍。

傅景軒消化完這個消息後,差點從榻上跳起來,“所以,我這二十大板白挨了?”

他因為南溪亭的死挨了這二十大板,結果到頭來,南溪亭沒死!

按照宮人所說,南溪亭不僅沒死,還當著眾人的麵將背後毒害她的人揪了出來,一切的一切,很有可能是南溪亭將計就計的謀算。

傅景軒從小到大遭了許多算計,不到片刻,便將此事想了個透徹。

南溪亭可能壓根不是被所謂的神醫救活了,而是壓根就沒中毒,她瞞著所有人的眼睛假死。

可憐他一個人躺著也中槍……

傅景軒氣得從床榻上一骨碌爬起來,嘴裏念念有詞,“氣死本殿下了,今個兒我就雇幾個人把南溪亭打一頓!”

不然對不起他屁股開花的委屈。

在傅景軒看來,南溪亭要是不假死,後麵一係列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南知行那個老東西也不會有機會冤枉他。

他伸手把床榻底下藏私房錢的方盒拿了出來。

一打開……

方盒內空空如也,一張銀票也沒了。

傅景軒,“?”

不是,他的銀票呢?

愣半晌,傅景軒才反應過來家裏遭賊了。

瞬時痛哭流涕,要知道這幾年他到處闖禍,皇帝將他的份例扣了個精光,他好不容易攢下來的一千兩銀票居然就這麽不翼而飛了。

到底是誰這麽喪良心?!

……

南溪亭倚在窗牖邊上的案幾上休息著,現如今夏日正濃,天氣也眼見著越來越熱,春筍便去取了些冰塊,置於各個角落。

銅盆裏冒著的冷氣,讓南溪亭身上的燥熱去了幾分,她紅唇微微動了動,“春筍,你這幾天偷偷去打聽一下,柳清院子裏那兩個瞎了眼的丫鬟被安排在了何處,找機會將人帶過來。”

現如今那兩個丫鬟被柳清戳瞎了雙眼,自然也不能在貼身服侍了,應當會被柳清安排到其他地方。

春筍應了一聲,“是。”

這才剛吩咐完,門房來報說是徐嬤嬤來了。

柳清本應是親自去了前廳招待,但聽徐嬤嬤說是專程來找南溪亭的,便隻好讓人來通知南溪亭。

等南溪亭到了前廳的時候,便見柳清和南菲雨正跟徐嬤嬤閑聊著。

南菲雨似乎是刻意打扮了一番,衣裙首飾都與早晨有所不同,她身穿緋紅薄紗羅裙,發髻上的步搖叮當作響,遠遠看去,便知是個妙人,細長溫軟的眉下眼眸溫柔,一顰一笑之間,波光粼粼,十分有神。

她甜甜地笑著,雙手拉住徐嬤嬤的手臂,盡顯親昵之色。

徐嬤嬤眉頭微微一皺,有些不適的看著南菲雨沒規矩地動手動腳,到底也沒甩開。

畢竟以後大小姐嫁入將軍府,兩家便是親家,就算徐嬤嬤有些不喜柳清母女,也會給幾分薄麵,做做樣子。

“徐嬤嬤。”

徐嬤嬤聽到南溪亭叫她,忙抬頭望向門外。

南溪亭立在門邊,她從棺材裏爬起來後,隻換下了壽衣,並未梳妝,柔軟青絲被她隨意攏在耳後,幾縷發絲透過陽光映射在瓷白的額間,顯得有幾分淩亂,白色如意月裙穿在她身上,猶如將天空中的雲霧攏在一起,襯得整個人肌膚白嫩如脂。

小鹿般的杏眼微微眯著,不著一絲粉黛都讓人覺得美麗動人。

相比之下,南菲雨描眉畫目,頭戴好幾根步搖便顯得有兩分庸俗。

徐嬤嬤一見南溪亭笑容比之剛才真摯了許多,忙站起身拉著她走進來,“好孩子,你可算來了。”

南菲雨掌心溫度落了空,隻得咬著牙坐回到柳清的身邊。

她能感受到徐嬤嬤對南溪亭和對她的區別,憑什麽都是尚書府的小姐,為何南溪亭卻能得到徐嬤嬤的青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