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解釋

恭敬的雙手接過董師開的藥方,李勝利仔細的看了一下之後,將藥方鄭重的折好,裝進衣兜。

藥方背後的家庭住址跟工作單位,他也看到了,這樣的約定,對他來說也是個機會,需要鄭重對待。

“董師,我這嫂子,還需要在這裏掛幾天點滴。

這邊沒有熬藥的條件,有沒有丸散之類,方便服用的成藥,以作前期的調理之用?”

李勝利的問題,完全符合董師的想法。

輕輕點頭之後,董師盡量將臉上的嚴肅斂去,換上和藹的笑容,這才慢慢的開口。

“藥你不是帶來了嗎?

安宮牛黃丸不能用,人參可以用,到藥鋪再買些參須。

一日三餐每餐進少許,將胃氣吊起,吃的也能多一些。

最多七八天,就能用藥了。

等患者氣虛之症遏製住了,你再帶她到我那邊複診。

至於什麽時候算是遏製住了,需要你自己判斷。”

現場教學之外,董師還留了課堂作業,這個倒是難不住李勝利。

簡單的判斷一下是否氣虛,他還是手拿把攥的。

“董師,勞您出手,這診金?”

董師這邊做完醫囑,李勝利也沒有白占便宜的打算。

董師這樣的名家,在中醫類醫院很難碰到,現在跟以後都一樣的。

中醫大家,需要為中醫的傳承奮戰,成名成家之後,留給中醫大家的坐診時間並不多。

請中醫大家出診,馮大姐這樣的人,完全可以。

以肖家的本事,卻是難如登天,診金是必須要付的。

李勝利的講究,讓董師爽朗的笑了起來。

“好!好!好!

遇上了就是緣分,既然你已經買了安宮牛黃丸,那就拿出一粒作為診金吧。

那邊的小姑娘需要一粒,這樣手術的風險會小很多。”

李勝利要付診金,董師也沒有拒絕,玩了一手借花獻佛,又給李勝利做了助攻。

李勝利這邊解開紙包,將安宮牛黃丸遞給董師,老前輩沒有接,而是示意他自己送給那邊的馮大姐。

對此李勝利也沒有糾結,直接將八角形的藥盒遞給了麵帶笑意的馮大姐。

隻是病**的丁嵐沒有給他好臉色,在他接近病床的時候,狠狠的哼了一聲。

沒有搭理一臉怒意的丁嵐,李勝利轉身看向了老老實實坐在一旁的杜長林。

“杜醫生,能不能給安排住院呢?”

肖家嫂子張英,身體已經虛弱到了極致,沒有幾天的恢複,跟董師說的一樣,藥劑是吃不進去的。

強行喂藥,可能會適得其反,隻能在陸軍總院這邊住上幾天了。

“可以,張英是軍屬,可以住院,我這就給你安排。”

肖長弓雖說是複員人員,但肖家還有一個老大肖龍在服役。

杜長林有些牽強的說法,多少有些瞎拋媚眼了。

“不用安排,讓她跟嵐嵐一個病房好了,正好可以一起照顧。”

不等杜長林安排,剛剛接了安宮牛黃丸的馮大姐就給安排好了。

隻要張英是軍屬,她這邊安排一下,問題不大。

點頭謝過馮大姐之後,李勝利這邊也沒閑著。

先安排趙家的老二、老三去信托商店通知肖長弓。

又拿出錢票,讓趙老大出去買點吃的。

一通忙活下來,幾個人都還沒吃飯呢。

趙家的老二、老三走了,趙老大卻很快就回到了急診室,並將剛剛的錢票遞了回來。

他帶上來的吃的,是家裏之前準備的一袋貼餅子,來之前海爺就提醒過他們兄弟,不準吃李家的飯。

“小叔,老二、老三,都拿了吃的,咱們趕緊吃吧。”

因為是路上帶著的幹糧,趙家的貼餅子,做的火候不小,吃起來有些酥脆的感覺。

就著手指頭粗的鹹菜條飽食貼餅子,對李勝利而言,也算是不錯的飯食了。

肖虎那邊也不客氣,基本就是幾口一個貼餅子,‘呱唧呱唧’吃的更是香甜。

三人都餓了,吃相也沒約束的,一時間急診室裏,就剩三人狂造的聲響。

“媽,我也餓了。”

看著三人猛造,一直很關注李勝利的丁嵐,咽了下口水,也想吃點東西了。

“馮大姐,丁嵐還要手術,不能進食。”

剛剛讓丁嵐吃了安宮牛黃丸,已經是馬主任容忍的極限了。

手術之前不能進食,主要是怕麻醉過程中,食物堵塞氣管。

丁嵐作為特殊的病人,他也可以做一些讓步,但進食是絕對不能允許的,萬一出了事故,倒黴的是他。

“不行!”

有馬主任的醫囑,馮大姐果斷的拒絕了丁嵐,雖說女兒已經幾天沒有正經吃飯了,但現在醫囑最重要。

肚子餓的難受,還要看李勝利他們狂炫,丁嵐心裏不由的多了對他的恨意。

“有方,你們如果回家,那十包衣服先留下,我跟老二說過,你們問問家裏的意見。

肖虎,這是錢跟藥方,等你家裏來了人,就去抓藥,藥方一定要保存好。

我先回家一趟。”

吃飽之後,李勝利抹了下嘴,就開始安排接下來的事兒。

囑咐了趙老大,點了五十塊錢連同藥方一起給了肖虎。

又跟董師、馮大姐打了招呼,他才離開急診室。

回家的路上,李勝利也琢磨了一下今天的付出與收獲。

肖家算是一個不得不踏進去的陷阱,好在吃虧是福,雖說花了不少錢。

但也遇上了丁嵐,讓他從統哥那裏學了鬼門十三針,這種救命的針法,後世所傳不多。

許多秘傳的針法,都因為傳承不繼,消失在了短暫的時間長河裏。

能一下得到十三種救命針法,收獲之大,比野地裏的那塊金磚有過之而無不及。

至於董師給的機會,卻不符合李勝利訴求。

老老實實的學醫,以後老老實實的坐診,好一些,到了老年著書立說,一眼看到餘生,乏味的很。

雖說跟師學藝不符合他的訴求,但董師的手藝跟本事,還是要學習一下的。

至於怎麽操作,他心裏也沒什麽計劃,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路想著事情,回到了四合院,家裏依舊隻有老媽韓金花一個,東西還是擺在屋裏沒動。

顯然沒個合理的解釋,她是不會收下這些東西的。

“媽?”

沒有進屋尋找,李勝利隻是站在門口喊了一聲,臉上帶著擔憂的韓金花,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說說吧,金子跟現大洋是哪來的?

就知道你小子沒憋好屁,在家一呆半個月,出去就惹出了捅破天的大事。”

經過大半天的煎熬,韓金花也沒跟上午一樣,說出分家這樣過分的話。

而是壓抑著自己的脾氣,問起了東西的來路。

“媽,我真是救了海爺之後,用撿到的東西,在窪裏村換的。”

金塊的出處不能說,李勝利心裏一轉,就把金塊的出處歸到藥箱那邊了。

但他有些小瞧老媽的見識了,因為關心兒子的安危,韓金花這邊的思路也格外的清晰。

“你救了那個海爺,我信了。

說說在哪撿的東西,撿的什麽東西。”

既然兒子說了是用撿的東西換來的金塊,韓金花這邊就不糾結金塊。

出門撿錢、撿東西,這個是可以理解的,但撿到能換一大塊金子的東西,韓金花這邊是不信的。

李勝利把自己在東城武裝部倉庫,撿到麻袋的事原原本本說了。

又把拿著狗皮大衣,換藥箱、犀角杯、現大洋跟書籍的事兒說了一遍。

把金塊歸結於藥箱之內的暗格所藏,這個解釋,在李勝利看來,還是說的過去的。

所謂藥箱的暗格,就是底層襯板之下的空間,這隻是正常的結構而已。

李勝利隻能賭老媽不熟悉藥箱的結構。

聽完李勝利的解釋,韓金花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

東西已經被兒子換了,送回去顯然是不可能的。

東城武裝部的倉庫,她是知道位置的,從裏麵丟出來的麻袋,她也大概知道是因為什麽。

因為家裏有個在軋鋼廠上班的工人,占公家便宜的事,即便沒做過也是聽過的。

就跟讓人不怎麽待見的傻柱,隔三差五的就往回帶飯盒一樣。

裏麵的東西,在廠子的門崗說的過去,但在四合院住戶的心裏說不過去。

雖說廚子不偷五穀不收,但像傻柱這麽明目張膽的拎著飯盒饞人,還是有些說不過去的。

“我信了你說的話。

但是占了人家這麽大的便宜,德行上說不過去的。

那塊金子有半斤沉,能值一千多塊,這事兒你怎麽說?”

聽到老媽韓金花的問話,李勝利轉著眼珠琢磨了一下。

自己這位新媽,雖說為人凶悍、脾氣也差,但道德品質沒的說,是個能為子女做表率的好母親。

“媽,這次救了海爺,我覺得我有學醫的天賦。

芝麻胡同的柳爺,因為腿腳不好出不去,也想讓我跟他做個學徒。

這次還換了不少的醫書,我看這就是老天爺賞飯,想要讓我做個大夫。

等我學了本事,遇上了沒錢看病抓藥的患者,隻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盡力診治贈藥。

那塊金子,就當是老天爺給我的本錢吧!

換東西的那個趙老敢,我也給他治好了腰傷,算是一報還了一報。”

兒子李勝利的解釋,算是符合韓金花的心意,聽完之後她點了點頭,算是認可了這種挽救德行的說法。

但對於兒子跟柳爺學藝,她的心裏還是存疑的。

“芝麻胡同的柳爺,那是出了名的心黑手藝差,你跟他學藝,可別學他的心黑。

勝利,咱們有了那塊金子,家裏就不愁吃穿了,不能拜個別的師父嗎?

咱們家就這麽大的本事,沒辦法給你找工作,你願意學醫,也是個營生。

就是柳爺這人,真不是什麽好人,跟著他學醫,媽怕你走了歪路。”

當娘的人就是這樣,刀子嘴豆腐心,兒子沒有飯轍的時候,她擔憂兒子怎麽吃飯。

有了飯轍之後,又怕兒子學壞,麵對兒子,做娘的心裏多半都是糾結的。

“媽,中醫大夫收徒,那是很嚴格的,咱們如今就有柳爺這麽一個機會。

您放心好了,我隻跟著柳爺學藝,不學他的心黑手藝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