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道佛之爭
一株碧綠色,生有三葉的小草,懸浮在李昊的頭顱部位,一縷縷晶瑩剔透的絲線,被牽引出來。
而在他的額頭部位,盤坐著一道半透明,像是微縮型李昊的身影,正是他的元神,在吸收從這株小草中逸出的特殊物質。
這種吸收速度極快,綠色小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著。
若是讓淮元發現,定然會大跌眼鏡,因為融道草這種異寶,需要緩慢吸收,畢竟涉及到了元神。
其他修行者無一不是慎之又慎,如履薄冰,根本不敢,也不可能達到這種吞噬速度。
正逐漸著,李昊忽然睜開雙眸,萬界誌緩緩打開——
【你得知傳聞,今夜有流星雨經過,意上心頭,前往郊外許願,更有原因,是因為你知道唐雪見也會前去。
你果然在郊外碰見了唐雪見,冤家路窄,她見你到來,十分不滿,認為你是來搶流星雨的願望。
你言稱,此地有危險,你特來保護她,她自然不信,但你也不解釋,她無可奈何,隻能靜等。
誰知,毒人忽然出現,將你們二人殺來,你選擇?】
【雙腳抹油】
【拚死保護】
李昊臉色略有些古怪,看說明,分身不會是想泡妞吧?
艸
他臉色略黑,選擇第二個選項,反正徐長卿會來,問題不大。
【毒人來襲,你拚死保護唐雪見,不讓她受毒人襲害,她心神遭受觸動。
很快,一抹劍光落下,徐長卿到來,將毒人清掃完畢。】
【獲得獎勵——身後影:將目標的影子變成自身的雙眼,得知目標所經曆的一切,持續三天。】
好像還不錯,在打探消息這一塊,可以發揮極大作用。
……
很快,又是數天時間,這一日,皇都城外——
一根錫杖尾砸在城門前的地麵上,錫玲嘩啦啦作響,這是一行裹著僧袍的人,為首者兩根白眉須垂到臉頰處,笑眯眯的,看上去一臉慈悲。
他們的到來,瞬間引起了附近眾多修行者的注意。
這些人久在皇都活動,自然知道大夏和萬佛高原的不對付。
而且,不久前,大夏剛剛在萬佛高原手裏吃了個虧,就連十二皇子都被度化了。
現在這個時候看見一行佛門中人到來,心中自然升起各種揣測,帶著打量和警惕,審視著這一行人。
“咦,那個光頭少年看起來怎麽這麽熟悉?”人群中忽然傳來一聲驚呼,有人指著隊伍中的一個和尚,此人麵目白皙,雙眼微閉,雙手合十,垂首低眉。
“這……這不是十二皇子嗎!?”
“去年,我在某個宴會上見過他,當時當真是風流倜儻,器宇不凡。”
“好像真是他,我也見過,這群和尚是找死嗎,居然把被度化的十二皇子帶來了。”
一些人臉色變幻,眼神中升起不滿,這不是活脫脫打大夏的臉嗎。
把已經被度化的皇子帶來,根本沒把大夏放在眼中,不少修行者同仇敵愾,看向這群和尚的目光中,已經滿是憤慨。
並且隱約呈聚攏之勢,將他們圍在中央。
“各位施主……”十二皇子開口了,他雙手合十,語氣平緩:“多謝各位施主的抬愛之心,十二皇子已經逝去了,現在隻有慧心。”
他雙眸抬起,熔金色的瞳孔中不悲不喜,“希望各位施主明白。”
看著十二皇子這副樣子,眾多修行者心中不由得生出寒意。
大部分人都不是剛入門的修行界小白,相反,他們長久的混跡於修行界。
隻不過萬佛高原距離中域還是太過遙遠。
以往,他們對佛門的度化之道也隻是偶有聽說而已。
但眼下,卻是實打實的見識了,那可是大夏第十二位皇子,身份何等尊貴,以往又是何等的氣宇軒昂,俯瞰天下。
然而,現在這個少年和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已經徹底拋卻了過往。
這種手段,實在令人膽寒。
“讓開!讓開!”
一陣嘈雜聲傳來,伴隨著鎧甲摩擦之音,被清掃出一條道路。
明安皇子帶人到了,他滿臉歉意,“各位大師,實在不好意思,我本來應該在城門處相迎各位的,隻是路上耽擱了。”
“無妨……”為首的老和尚搖頭:“殿下來的剛剛好,進城吧。”
“請……”明安側身,請阿難先行,這老和尚倒也不客氣,大步先行。
明安抬起頭,神色複雜的看了眼十二皇子:“十二哥……”
十二皇子頓足,微微一笑:“明安,如今隻有彗心,沒有十二皇子。”
“慧心……”明安重複了一遍,慧心頷首,繼而快速跟上了前麵的隊伍。
明安臉色歸於平靜,看向一旁的列周,“去通知李昊,萬佛高原的人來了。”
“是……”
……
李昊府邸的修行室中,一縷縷氣機鼓**不停,淮元站在修行室前,遮掩這股波動的同時,眉頭也緊鎖,仿佛百思不得其解。
“又要突破了?”他看著修行室,他早就無法琢磨到李昊的具體實力,隻知道對方現在又要突破了。
“真是太逆天了,轉世仙神……轉世仙神……”淮元心中,已經不止一次升起對轉世仙神的豔羨。
但每當這種時候,他依舊會羨慕嫉妒恨,得天獨厚。
轟!
修行室中的氣機瞬間炸開,卻又極快收斂,最終歸於平靜。
等了許久,淮元嚐試性的呼喚,“李昊?”
沒有動靜,淮元微微皺眉,剛想走進修行室中查看,眼前忽然一花,不知何時,李昊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身前。
身上散發著讓他驚悸的氣息波動,周身更是流光異彩,顯然是因為剛剛突破不久,還不能很好的掌控自身力量所導致的。
“又突破了?”淮元問道。
“嗯。”李昊有規律的呼吸著,每次呼吸,他周身鼓**的氣息波動,都會平靜一部分。
“你把融道草吸收完了?”淮元忍不住追問。
“嗯”
“怎麽會這麽快,正常通幽境,起碼也得數月左,才能吸收一株,就算是快的……”淮元心中驚異,說了一半,又突然停下,顯的十分意興闌珊:
“算了算了,你和別人又不一樣,和你相比,隻會徒增煩惱。”
而在他說話的功夫,李昊身上鼓**的氣息波動已經平息的差不多,他隨口問道:“找我有事?還是單純的來看我突破境界的?”
淮元解釋:“列周來報信,萬佛高原的人到了。”
“哦?”李昊某中銳光一閃,“人在哪裏。”
“列周在正堂,至於萬佛高原的人就不知道了。”淮元也不知道李昊問的是誰,索性全說了。
正堂,正等在此處的列周,看見走來的李昊,急忙迎了上去:“大人,殿下下讓我過來告訴您,萬佛高原的人已經來了。”
“目前在什麽地方?”
“按照流程,那位阿難大佛陀應該會去直接麵見陛下,但其他人則被明安皇子招待著……”列周道。
“好,帶我去找明安皇子……”李昊頷首,隻不過列周剛剛邁步,卻又被李昊喊下。
“列周,我囑咐你一件事。”李昊眼神閃爍,嘴角泛著古怪的笑。
這讓列周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聽完李昊的囑托之後,臉色更是一變,小心翼翼的問道:“殿下,知道嗎?”
“當然知道。”李昊笑嗬嗬道:“放心去幹吧。”
“我知道了……”
列周苦笑一聲,李昊說的話,他這一個字也不信。
明安皇子必然不知道。
可他又得罪不起這位小心眼的大人物。
沒看明安殿下被他折磨成什麽樣了嗎。
問這一句,這也是為了事後能和明安皇子有個交代。
……
明安皇子的府邸中,一場宴會正在召開,作陪的人不少,穿著大紅袍服的刑司之首正在其中,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官員。
另一側,則是萬佛高原的人,宴會進行的流暢,沒什麽幺蛾子,隻是一些官員的目光,頻頻放在慧心身上。
看著這位往日裏出盡風頭的十二皇子,不禁感慨萬千。
明安皇子說著場麵話,不時引起眾人的附和,賓主盡歡。
“殿下,怎麽不見那位李司首啊,我可對他神交以往,不過這幾次登門拜訪都吃了閉門羹。”有人開口,捧起酒杯,笑著詢問。
實際上,這城中想要拜訪李昊的人不少,因為其暴揍十四皇子的緣故,無論之前聽沒聽說過。
現在每一個在皇都中廝混的大人物,都必須搞清楚這人的來龍去脈。
天機閣不對外售賣李昊的相關信息,不過他們自有人脈,通過各種方式打探清楚。
詳細得知之後,暗中咋舌吃驚的同時,也升起了結交之心。
至於,十七皇子手底下的人,對這位炙手可熱大人物,也能攀點關係。
“他性格就這樣,你們不必去拜訪他。”聽見李昊的名字,明安的臉色收斂了一些,平淡道。
“殿下,是我唐突了,不該隨意去打擾司首。”那人見明安臉色變幻,以為是對他不滿,急忙道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其他人見狀,也不禁有些吃驚,暗道明安殿下對李昊果然很重視。
他們是明安皇子手底下的人,自然知道李昊和明安皇子有過一段時間的不對付。
但是在他們眼中,那些小摩擦並不算什麽。
現在明安皇子明顯已經將李昊收於麾下,否則李昊怎麽可能冒著這麽大風險,在城門下毆打十四皇子。
明安皇子懶得解釋,也解釋不了,心情愈發不好。
正此事,列周匆匆到來,臉色驚慌失措,俯首朗聲道:“殿下,道宮之人來了,指名道姓,要與十二皇子論高低。”
明安皇子臉色微變,比他反應更劇烈的是萬佛高原的人。
一尊大和尚猛然睜開雙眸,恐怖的氣息鋪天蓋地般湧來,刑司之首眸光來合,袖袍鼓**,將之消弭於無形。
“智殊大師,此地是皇都……”他淡漠道。
“許大人,是智殊魯莽了。”智殊起身,一身肌肉魁梧,“那道宮之人何在?”
“道宮的人,已經被我趕走了。”一道清朗的聲音傳來,眾人循聲看去隻見,一身著白袍的身影緩緩走來,可謂劍眉星目,一表人才。
“殿下,各位……”李昊含笑,拱手道。
“李司首……”其他人根本不敢倨傲,紛紛還禮,就連那位刑司之首——許山河,也微微頷首。
“李昊……”智殊和尚看著這位年輕人,腦海中浮現地藏佛的囑托——非必要,莫要與此人起衝突。
“什麽意思?”明安皇子冷冷的掃了眼列周,大概已經明白李昊是怎麽挑撥萬佛高原和道宮了。
“我來的時候,恰巧看見道宮的人在門前叫囂,揚言什麽道不如佛,佛門都是一群嚢蟲,盡是一些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李昊搖頭,有幾分義憤填膺:
“若是不滿,正麵挑戰即可,在門前破口大罵,實在是小人行徑,我看不過眼,直接將其趕回去了。”
“道宮!”智殊大怒,背後隱約浮現怒目金剛之像:“我這就去道宮,向他們討個說法!”
“智殊!”大和尚身邊傳來一聲冷喝,“你太衝動了,此事尚不知真假。”
“智和師兄,此事還能作假?道宮與我們的恩怨,已經綿延無數年,聽聞我們前來,挑釁也是必然!”智殊沉聲道。
“地藏佛說過,我們不是來惹事的。”智和搖頭。
“可道宮已經欺上門了!”智殊咬牙切齒。
“大師冷靜些,這位大師說的也沒錯……”李昊安撫道,見智殊神色平緩,又若無其事道:“隻是,來的時候,我聽說此人一路宣稱,地藏佛欺師滅祖,如來才是真佛……”
“如來?”在場眾人麵麵相覷,一些人完全不知道這個名字,但也有一些人對上古仙神秘聞略有耳聞,知道這並非空穴來風。
“放肆!”智殊怒吼,壓抑的怒火再次噴湧,強橫的氣息鋪天蓋地而來。
所有人似乎都看到了一尊盤亙在天地間的巨大佛陀,要以佛之怒火淨化人間。
智和的眼神變的冰冷,卻不是對道宮,而是對李昊。
“他從進了城就一路朗聲宣告,可惜,殿下的府邸隔絕外界聲音,否則你們也能聽見。”李昊歎道。
“如此之辱,嫣能平息!”智殊冷笑:“既然如此,慧心,你去稱量稱量,道宮道子,又算是什麽成色。”
智和欲言又止,最終卻也隻能閉上了嘴,無論是不是道宮,這件事都觸及了萬佛高原底線,不能沒有反應。
“我勸這位大師,還是不要浪費時間了。”李昊搖頭歎道。
“為何?”智和淡漠的詢問,他能隱約感覺到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但他也不確定眼前這件事,是不是這個家夥在搞鬼。
“道宮的道子,目前無人能見。”
“為什麽不能見?難道道宮道子,見不得人?”智殊追問。
“唉,或許是因為狂傲吧……”李昊輕歎:“各位也都知道,道宮道子與我有些往年情誼,可這次前來,他也不相見。”
“該說什麽,孺子安能見道?實在讓我心灰意冷。”
“猖狂!”智殊冷喝:“萬佛高原與道宮,爭了無數年,從來沒有上門論道,被拒之門外的,道宮臉皮還要不要了?”
“慧心,走,我們一同前去,我就不信,他道宮還真敢把我們拒之門外?”
明安皇子冷眼相對,皇都是大夏的皇都,雖然萬佛高原的使團實力頗高,但是進了皇都,也要收斂一切。
他可以確定,來的絕對不是道宮的人。
但萬佛高原無從查起,以現在的形勢,兩者恩怨糾纏。
皇都中,沒有任何勢力願意,也沒人敢幫助萬佛高原。
甚至說,在形勢未明朗之前,所有人都樂見其成。
“諸位且慢,你們是萬佛高原使團,明安殿下應該陪著。”李昊忽然道。
佛門眾人一頓,而後看向明安皇子。
你tm有病嗎?
明安皇子在心裏破口大罵,道宮挑釁之事,根本就是假的,萬一鬧大了,查起來是個大麻煩。
所以他不想卷進去,但轉念一想,李昊本就是他的人,他就算不想卷進去也晚了。
想到這裏,不由得悲從心中來,暗自咬牙切齒。
“說的有道理,道佛之爭,難得一見,各位不如都去吧。”明安皇子笑道。
許山河眼神變幻,已經察覺出不對勁。
不過,此事總得有人看著,避免打出真火,他作為見證者,就算不願意,也得前去。
“既然如此,我願跟隨殿下走了一趟。”他開口了。
其餘官員自然紛紛附和。
“這一趟,距離不算近,動用傳送陣吧。”明安皇子道,不等眾人回應,便又道:“我這就讓人去安排。”
“列周!”他呼喝,“去通知傳送陣那邊的人,讓他們準備好。”
“另外把這件事鬧大點,鬧得越大越好。”這句話當然是傳音。
他十分了解自己那些哥哥,弟弟們,現在自己萬眾矚目,無論做什麽事情都會有一堆人盯著。
既然已經被攪進去,那就攪的越大越好。
“冒充道宮的人是誰?”李昊耳邊響起明安皇子的聲音,他臉色疑惑,回應道:“你說什麽?”
“別裝了,那幾個大和尚察覺不到,許山河在這裏看著呢。”明安皇子解釋道。
“早說啊……”李昊一瞬間就放鬆下來了:“冒充的人是淮元,已經藏好了。”
“我知道了,我會讓人為他遮掩。”明安皇子點頭,又咬牙道:“以後再有什麽計劃,能不能提前通知我一聲,不要再打我一個措手不及。”
“好,好……”李昊敷衍道。
動作很快,不多時,一行人便浩浩****出了明安的府邸,在一路的矚目之下,踏上了傳送陣。
隨後,一連幾行人都隨之跟了上去。
……
道宮的覆蓋範圍很大,雲霧繚繞,猶如浩**仙境,雲波飄渺。
有大型陣法籠罩,其餘地方都看不太真切,隻有山門恢宏,石階直入雲霄。
上麵還有一個個穿著破布麻衣的人,滿頭大汗的行走在石階上,仿佛每一步都耗盡了他們的力氣。
但也有人走得輕鬆,一步便是數十個台階遠。
“問心階……”明安皇子身邊,有人出言道:“傳聞,石階問心,如果有洞天境以下的人,能一步一步直達台階最頂端,便能被道君收為弟子。”
“這石階不以實力為標準,隻看心性,不少人都會讓自己的弟子後輩前來,也有一些千裏迢迢趕來的凡人,妄圖逆天改命。”
“山門處似乎有什麽變故,怎麽聚集了這麽多人?”
問心石階並非入道宮必須,隻是一種篩選手段。
山門處,有大量修行者匯聚,被道宮的人阻攔在外,似乎在爭論什麽。
“為何不讓我們進去?”滿臉胡茬的修士怒斥,“道君曾發天下令,每個修行者都能進山門,一觀道壁。”
“我不遠萬裏從南疆一路趕來,耗費數年時間,你說不讓進就不讓進了?”
“原來是南疆蠻夷……”隻有一名穿著青白色道袍的道士擋在眾人眼前,他的修為不算高,但即便麵對這麽多人也絲毫不怯懦,因為他背後是道宮。
他語氣淡漠,盡顯蔑態。
道宮修行太上忘情法,但有情與無情也沒有一個絕對的界限,都是循序漸進。
此人,明顯隻是剛剛入門罷了,凡塵之心還沒有退去,為自己的身份感到高傲。
聽他如此說話,南疆之人怒目圓瞪,顯然氣的不輕,“你說什麽!?”
“我說南疆蠻夷……”道士重複一遍,昂首睥睨:“你若不滿,我就站在這裏。”
他氣得發抖,卻無可奈何,根本不敢動手。
“嗬嗬……天下生靈皆平等,你自以為是道宮的人,就能分出誰是蠻夷,誰是上人?”修行人群被無形之力分開,李昊等一行人走了進來。
“你又是誰?”道士掃視說話的年輕人,帶著打量。
“別管我是誰,你且說我說的對不對?”李昊語氣悠悠。
“哼,無稽之談……”道士嗤笑:“人人平等?那夏皇,道君,難道也與你們平等?”
李昊被反駁,並不生氣,反而淡笑,因為會有人替他說話。
果不其然,聽見佛門最核心的宗旨,被道宮一個小小的看門道士駁斥,智殊當即忍不住了,大步走上前來:“當然!”
“天下生靈,盡皆平等,有何高貴,就比如你雖然修為比其他人高,套了一身道皮,便如此蔑視他人,不配為人。”
“道宮這麽多年過去了,還是毫無長進!”
“和尚!?”那道士盯著智殊,以及身後的一群人,臉色劇變。
道佛之爭,他自然知道,和尚是道士的宿敵。
山門前,忽然蹦出來一群大和尚,肯定不是好事。
李昊悠哉悠哉,深藏功與名,退至眾人身後,傳音明安詢問:“道壁是什麽?”
“道壁是道宮深處的一塊殘缺玉壁,每個人都能在上麵看到一些隻有自己能看到的東西,或許是一段機緣,或許是一些神通。”
“亦或者隻是一段看似無用的前塵往事。”
“曾有在通幽境巔峰枯坐五百年之人,照耀道壁之後,直入仙火。”
明安解釋道:“總而言之,每個人都能在道壁上有所得,大多可以令修為大進。”
“大夏立國後,道宮道君便傳令天下,所有修行者隻要來到道宮,便可一觀道壁。”
“你照過沒?”李昊來了興趣,詢問道。
聽描述,肯定是了不得的好東西,居然傳令天下人皆可觀,這道君難不成還真是想傳道天下?
“沒有。”明安搖頭:“大夏曆代皇帝都有禁令,不允許皇室子弟接觸玉壁?”
“難道沒有腦癱的皇子去試著接觸?”李昊追問,禁令這種東西對於有些人來說是規矩,但反而挑撥著另一群人的神經。
“有……”明安猶豫片刻,遲疑道:“上代十六皇子,我父皇的弟弟,少年時得觀道壁,得大周皇陵之線索,找到之後,修行大周屠龍劍,修為一日千裏。”
“最後自願入道門,號劍仙人……”
“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李昊倒也沒怎麽意外,感慨道:“免費的反而是最貴的,所有饋贈的東西,都已經在暗中標注好了價格。”
說到這裏,李昊也沉默了。
明安皇子初聽有些疑惑不解,但片刻卻感歎:“字字珠璣。”
“萬佛高原,地藏佛坐下,怒目金剛,攜佛子,前來論道!”智殊的咆哮聲猶如獅吼,灌入雲霄,擊穿天穹。
四周聚集起來的修行者,一臉的駭然之色,盯著這尊大和尚,難以想象他的境界之高。
沒有動靜,山門前的小道士已經被嚇傻了,呆若木雞。
“萬佛高原,地藏佛坐下,怒目金剛,攜佛子,前來論道!”又是一聲怒喝。
這時,才有點動靜,像是聽見第一聲怒吼的道宮弟子們,紛紛前來懸浮於高天之上,一雙雙漠然的眼睛注視著下方的眾人。
“萬佛高原,地藏佛坐下,怒目金剛,攜佛子,前來論道!”
又是一聲怒吼,智殊雙腳踏地,高俞數千丈的金剛法像浮現,背生火焰佛環,怒目而視,盯著道宮山門。
這已經屬於極其嚴重的挑釁。
一道流光,自道宮深處迸射而來,落於眾人麵前,是一位清麗女子,眼神同樣冷漠。
“道子清修,不見任何人。”
智殊雙眼怒瞪,道道梵文繚繞:“竟真的不見,道宮想清楚了嗎,論道不見,這是道佛相爭以來,從未有之事。”
智和臉色也很陰沉,本來他對李昊所言之事隻是將信將疑。
自大夏立國以來,道宮和萬佛高原已經很少產生直接的爭端,也不至於他們一來到皇都,道宮就上門挑釁。
但如今,道宮論道不見,佛子上門,吃了個閉門羹,著實讓他也十分不滿。
現在早已不是道宮和萬佛高原爭的最厲害的時代,就算道宮不見,也就損失一些名聲罷了。
但對他們也是極大的蔑視。
“看來,道君是真的老了,道統之爭,既然他後繼乏力,就別怪我萬佛高原不客氣。”
“自今日起,慧心佛子,將在此地立下佛台,講經七七四十九日,有慧根者,皆可入我佛門,即便是道宮弟子也可。”
智和言語平淡,卻是狠招,但卻讓那女道的眼神泛起波瀾。
片刻後,她再次開口:“道君有令,由我暫代道子,你們想怎麽論?”
“你算什麽東西?”智殊神色不悅。
“若要見道子,必須敗我。”女道士也不動怒:“各位如果怕了,可以離開。”
“道號。”智和神色沉凝。
“青禾”女道士吐出一字,始終麵無表情。
“論經,三天三夜都論不完,武論吧。”智和抬手,浮現一座佛殿,流光溢彩。
“入此佛殿,便隻許動用自身之力,一切外物手段,都會在佛陀眼下,一覽無餘。”
這顯然是要公平一戰,這樣的戰鬥還是比較難見的。
青禾也不遲疑,直接遁入佛殿之中,手持一柄青劍,靜待敵人。
“慧心”智和開口,慧心頷首,便也遁入佛殿中。
明安皇子與李昊對視一眼,萬佛高原到底還是耍了心眼。
十二皇子不是萬佛高原自己培養出來的,乃是度化大夏的皇子,就算失敗了,他們也有話說。
隻是,到時候大夏臉上,就不太好看了。
慧心一擲,佛殿轟隆隆作響,頃刻間便化作巨殿落下,四周的修行者麵麵相覷。
本來隻是為了道壁而來,怎麽突然變成這樣了。
不過他們也都不是安分的人,紛紛靠近佛殿,一觀戰鬥。
“十二哥修為已是通幽巔峰,隻差一步便能步入仙火,他本來想尋一顆佛舍利,作為點燃仙火之物,可惜……”明安搖頭可惜,也不知是真是假。
“那女人也不簡單……距離仙火,也隻差一步。”李昊火眼金睛一閃而過。
“青禾,道君三弟子,修道七百年,便即將步入仙火,天姿確實不凡。”明安介紹,但想起一旁的李昊,又暗自撇撇嘴。
在這個妖孽麵前,誰敢稱天姿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