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風雲詭譎
賞也賞完了，夏皇提起另外一件事，“聽聞，你在北境搞了個鎮魂司，這段時間下來，北境鬼災之禍，已經大大減少。”
李昊眼神微動，當即回應道：“稟陛下，王爺對我多加照拂，在下不忍見王爺終日因為鬼災憂慮，所以才貿然提出建議。”
“此事是王爺所操辦，在下不敢居功。”
這事是鎮北王幹的，不是我搞的，我沒有意願搞這件事。
李昊需要明確這一點。
“嗯……”夏皇緩緩點頭，神色不喜不怒：“你那個方法，能否在整個大夏推行。”
“鬼災雖然從北境蔓延而來，但終有一日會覆蓋到大夏全境，不若早做打算，避免意外。”
明安皇子眼神中浮現喜色，李昊如果能解決鬼災，一部分功勞，勢必會算在他頭上。
這件事，他也在心中思慮過，這是將李昊納入“麾下”之後，所帶來的好處之一。
鎮北城中已經證明鎮魂司卓有成效，明擺著的功勞，不蹭白不蹭。
“陛下，既然鬼災尚未蔓延開來，我的建議是暫時不要推行。”李昊沉吟道，忽視一旁明安皇子的眼色，無奈道：
“並非在下不願為大夏效力，而是因為我以酆都大印賜予神通，費心勞神，目前還未休養過來。”
李昊在這件事情中自始至終都想作為一個被動者，而不是主動者。
主動者會有麻煩，被動者則會避免很多麻煩。
同時，他也想釣一釣大夏。
倒不是他白眼狼，如果他現在當場答應下來，夏皇讓他去和別人對接，不用想，接下來定然會有重重旋渦，把他攪的不得安寧。
在北境，鎮北王可以發動絕大部分力量護持，但夏皇肯定不會，至少暫時不會。
“是這樣……”夏皇不動聲色，“既然如此，那你就先休養休養吧。”
“多謝陛下”李昊頷首。
“還有別的事情嗎？”夏皇問道。
這個問題問的有些奇怪，畢竟是他召見李昊，卻反問李昊還有沒有別的事。
李昊心中微動，搖頭道：“稟陛下，沒了。”
“沒了？”他能感覺到，夏皇的語氣，銳利了不少。
“沒了。”李昊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語氣更加堅定。
夏皇沒有再回應，直接喊道：“明安……”
“兒臣在……”明安急忙回應。
“再過幾天，萬佛高原的使團就會抵達皇都，屆時你去接待吧。”他吩咐。
明安眼神略過一抹驚訝，同時回應道：“兒臣明白。”
萬佛高原派人來了？
李昊也有些訝異，明白對於大夏這種層次的勢力，並沒有絕對的敵人和朋友。
可不久前，他們和萬佛高原剛剛進行過生死大戰，甚至連一尊皇子都被度化了。
可在短時間內，萬佛高原居然還敢派來使團。
明安皇子心中明顯也有這個疑惑，他試探著問道：“父皇，不知萬佛高原這次前來，所為何事？”
“為了一件，不確定的事情。”夏皇聲音悠遠。
“不確定的事情？”明安疑惑，不明所以。
李昊心中也浮現很多猜測。
“那他們派使團前來，可是有求於大夏？”明安繼續試探：“如果是這樣的話，能否請他們把十二哥給放了，畢竟……”
“明安……”夏皇突然打斷，“十二已入佛門，便不是你的哥哥。”
明安提及他的那位哥哥，也隻是為了打探夏皇的口風，但夏皇這番說辭，卻讓他心中一寒。
他不是第一天接觸自己的這位父皇，知道對方對他們這些兒子沒有太多感情，但如此**裸的絕情絕義，還是他第一次感受到。
“明白了……”明安皇子急忙低頭。
“這件事，既不是萬佛高原求我們，也不是我們求他，如果證實的話，我們與萬佛高原，皆為一體。”夏皇語氣略有些波瀾，卻不知是悵然，還是其他。
聞言，李昊心中卻有了一些猜測。
萬佛高原，不會是為了天地碎片碰撞之事來的吧？
那個大判官都有方法知道這件事，萬佛高原和大夏沒有理由不知道。
恐怕極有可能。
但夏皇似乎不能確定這一點，或者說萬佛高原也不能確定，所以他們還要商量。
“回去吧，你離皇都多日，你母親也想你了，去看看。”夏皇下了逐客令。
兩人告退，來到殿外，明安皇子欲言又止，最終對李昊道：“會有人帶你去你的府邸，皇都複雜，別亂跑。”
大哥，別給我惹事了，老實回去了，行嗎？
還處在皇宮之中，明安皇子自然不可能說的太**，隻能通過這種方法暗示。
“您還不了解我嗎，放心吧。”李昊安撫道：“快去見您的母親吧。”
就是因為太了解你，所以才不放心。
不過，聽見李昊後半句話，明安皇子雙眸之中蒙上了一層陰霾，最終也沒說什麽，扭頭離開了。
怎麽感覺，提到母親，這位殿下似乎不太開心呢……李昊暗自嘀咕著。
……
道殿——冷寂的大殿，隻有幾根玉柱，白紗隨著靈氣的波動，上下翻飛。
宮殿中幾乎沒有多餘的顏色，也沒有什麽侍奉的人。
大殿中央的玉台上，盤坐著一位披著道袍的女子，猶如和整座大殿融為一體，冰冷，死寂。
“母親……”明安皇子俯身，語氣恭敬。
“李昊可否奉了鎮北王令，要去見徐耀？”道姑開口，沒有寒暄與噓寒問暖，直奔主題。
明安眼神中掠過一抹哀傷，同時回應道，“好像有此事，來的路上，李昊有意無意和我提過，不過我並沒有答應他什麽。”
“你做的很好，想辦法讓他打消這個想法，特別是不要讓他對夏皇提起。”道姑點頭。
明安欲言又止，皺眉問道：“為何不讓他見，此人心思狡詐，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理由，他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你壓不住他？”道姑睜開雙眸，空洞而冷漠，同時夾雜著不滿。
明安皇子默然。
“你身為皇子，自小悉心培養，為何壓不住他？”道姑質問。
“母親，他很不簡單，兒臣曾經小瞧過他，吃了大虧。”明安皇子無奈。
“廢物……”道姑嗬斥，但語氣依舊沒有太大波瀾。
明安皇子臉色微變，沉聲道：
“王叔想看自己的兒子，也很正常，如果李昊向父皇請求，怎麽辦？”
“道宮不會讓他見到徐耀，如果夏皇真的下令，屆時，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的是你，對你十分不利。”道姑解釋：“所以，絕不能讓李昊開口。”
明安有些吃驚：“見一麵而已，為何這麽困難，甚至讓道宮不惜對抗父皇。”
“你問的太多，隻有一句話，道宮這件事上絕不退讓。”道姑語氣重了幾分：“明白了嗎？”
“父皇知道道宮的態度嗎？”明安又問。
“他知道，但如果鎮北王開口，他無法拒絕，也不想拒絕，所以最好不要讓那個李昊開這個口。”
“否則，道宮會不客氣。”
明安神色微動，想起在皇宮中，李昊和夏皇莫名其妙的對話。
他當時還奇怪，夏皇怎麽會問李昊還有沒有事。
現在想來，很大概率可能是為了此事。
父皇想對道宮出手？
可李昊，當時怎麽沒配合？
他有很多疑惑，但都得不到解釋。
“明白了。”明安緩緩點頭，抬頭看了眼道姑，“兒臣，告退……”
……
“天龍王府怎麽說？”李昊一邊在這座府邸走著，打量四周。
這座府邸不算太大，和鎮北城中的淮元府邸比不了。
但這畢竟是皇都，這種位置的府邸，一般都是有價無市。
設有一些簡單的陣法，蘊養仙花靈草，總體來說中規中矩。
“天龍王府建議我們不要隨意行動，道宮在大夏中根深蒂固，實力底蘊深不可測。”
“而小北王，已經被立為道子，整個道宮能見到他的，不超過五人。”
“夏皇似乎也很好奇這件事，但道宮嚴防死守，任何消息都沒泄露出來。”
淮元解釋道，來的時候他真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李昊讓他去天龍王府打探關於小北王的事情之時，他還嗤之以鼻，不過是見一麵罷了，能有什麽困難。
結果從天龍王府得知詳情之後，他心中卻很吃驚。
“和我想的差不多，他的重要性太高了……”李昊若有所思，剛剛在皇宮之中，沒有貿然對夏皇開口，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如果當時他開口，夏皇便有了由頭，對道宮進行詰問。
到時，所發生的一切便由不得李昊，他會直接卷入這場旋渦中。
他還沒準備好，還沒弄清楚很多事，更希望開關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閉口不言。
“到底怎麽回事？”淮元追問：“我那位小弟，原本資質還算可以，但天地大變，轉世仙神現世之後的便上不了台麵了，重要性怎麽會這麽高？”
“你猜。”李昊瞥了他一眼。
淮元無語，懶得說話。
正此時，外麵傳來動靜，大門被推開，明安皇子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李昊！”他高喝，眼神中噴湧的怒火清晰可見。
他呼吸急促，來到大廳，卻沒有第一時間說話，瞥了眼淮元。
淮元也瞥了他一眼，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待淮元離開之後，明安皇子才咆哮道：“李昊，你到底想幹什麽？你知不知道外麵現在成什麽樣子了！？”
“哦？”李昊不急不緩，坐在椅子上，掏出一壺酒，慢慢品了起來。
“殿下，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明安皇子憋了一天，終於可以發泄出來，他冷笑：“外麵都說，你一身忠肝義膽，漂泊似雲，卻被我挾恩以報，不得不聽從我的命令。”
“是不是你讓孑鈺傳出去的！？”
他之前還嘀咕呢，那孑鈺和他雖然沒有什麽關係，但之前見麵的時候也算客氣。
結果之前連招呼都不打，扭頭就走了。
從皇宮出來之後，他的人便緊急匯報了這一天所引起的各種波瀾與傳言。
“皇都的各位道兄，果然眼光毒辣了。”李昊歎道：“消息傳播也太快了，這才過去多久？”
“放屁！”明安氣的打哆嗦，“那是因為有人故意推波助瀾，往我身上潑髒水！”
“還有，在城門下，誰讓你對十四動手的，你知不知道到底引起了多大的波瀾！？”
“現在已經有數十份賀禮送到了我府上，皇都各處都在傳言，我功比天大，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哦，還有這種好事，不用謝。”李昊瞅了他一眼，繼續刺激。
“你……你……”明安皇子怒目圓瞪，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心境：“這件事是我的錯，我不該想著把你塑造成我的人。”
“可對你而言也沒有任何壞處吧，為何非要給我找不自在？”
“殿下，別裝了，你謀算這件事的時候，應該不是這個態度，我想想……”李昊裝模作樣都思考，而後故意甕聲道：
“區區一個李昊，還想逃出我的五指山，癡人做夢，老實做我手下！”
“應該是這麽想的吧？”
明安皇子聞言，不由得一滯，冷聲道：“此事你也報複過了，可以暫時停下了吧，把事情鬧大，的確對我有麻煩，但對你也沒有好處。”
“就此作罷？”李昊輕笑兩聲：“收了我這個得力幹將，你付出了什麽，天下哪有這麽好的生意。”
“放心，我的殿下，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送你一句話，請神容易送神難。”
明安皇子死死的盯著他，眼神中的情緒翻湧，越發的後悔了。
自己怎麽就不記呢，忽悠他去鬼門關的確得了一些好處，但他在北境待這麽久，好像也隻有這件事占得了上風。
“你明安皇子的名頭，的確很大，吃飯喝酒，就連去煙花之地恐怕也不用錢吧？”李昊悠哉悠哉道：“在我弱小之時，遇見什麽事都不得不退讓，避讓。”
“還好，遇到了您這個明主，從今之後，無論遇到什麽事，我絕不會退讓半步，誰若惹我，我必百倍奉還。”
“李昊，李兄……”明安皇子攥緊的拳頭鬆開，語氣又是一軟，竟然帶上了幾分哀求：“算我求求你，別搞事了，你這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實在沒必要啊……”
硬的不行，來軟的軟的，再不行可能就要上狠活了。
李昊眼神微眯，袖袍抖擻，“殿下，你我也是老熟人了，就不必演戲了，開門見山吧。”
“我原本沒想惡心你，誰讓你先招惹我的，隻要答應我一件事，之後我絕不在搞事。”
明安臉上的哀求收斂，最終眉頭緊鎖，帶著遲疑和不敢確定，“你不會讓我幫你見小北王吧？”
他母親剛剛叮囑過他這件事，如今李昊又讓他答應一件事，他很難不將兩者聯係到一起。
“殿下果然聰慧萬分啊！”李昊一愣，而後讚歎道：“竟直接猜出了我心中所想。”
明安皇子感覺自己有些心梗，那個沒感情的老母親剛剛叮囑過他，千萬不要讓李昊去碰這件事，結果李昊扭頭就要給他提要求。
他雖然不知道小北王的重要性為何如此之高，但也能猜出來這裏麵必有大秘密。
左邊一個坑，右邊一個更大的坑，他站在中間，必須選一個。
本以為，離開北境回到皇都，便又能恢複風輕雲淡的生活，結果因為一念之差，給自己造了兩個大坑。
“能不能，換一個？”明安皇子勉強笑道。
李昊動作一頓，“你也知道了？”
“你母親是道宮的人，沒有一點辦法嗎？”
明安皇子猶豫，最後咬牙道：“我和你直言吧，道宮對這件事不可退讓，就算是夏皇下令，他們也會拒絕。”
“我一點辦法也沒有。”
“一點辦法也沒有？”李昊皺眉，沒想到道宮的態度，竟如此強硬。
隨即，他又規勸道：“你又何必一定去見小北王，道宮是一群沒有感情的家夥，他們真會殺人。”
“隻為了一麵而已，何必付出更多代價。”
“你不明白……”李昊眼神閃爍：“我有種感覺，這一麵如果不見，王爺很有可能會失去這個兒子。”
如果如他猜測，小北王是那位的轉世，道宮如此費盡心機，絕不像其他轉世仙神一樣，隻是元神之中蘊含著元靈碎片。
肯定會不太一樣，絕情絕念，可能是小事。
“那又如何！”明安聲音高亢：“道宮的人，每一個都斬斷七情六欲，每年依舊有很多人，巴不得將自己的後代送進道宮之中。”
“他徐耀，怎麽就不能斬斷七情六欲了？”
“殿下，你反應有些過大了。”李昊瞅了他一眼，明安皇子這麽慷慨激昂，恐怕和他母親有一定關係。
明安默然，片刻後，淡漠道：“我不明白，鎮北王同樣是利用你，你為何願意為他做事？”
“哈哈……”李昊笑了，看著明安：“殿下，你自小是怎麽生活的？”
自小？
明安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冷漠的母親，諂媚的侍從。
每一個人都告訴他，他的目標是那至高無上的王座，卻又警告他要掩蓋自己的欲望。
“和你無關。”
“這樣吧殿下……”李昊聳聳肩：“咱們用你比較熟悉的方式交流，奪取元靈碎片的方法，你需要嗎？”
明安眼神泛起熾熱，他當然需要。
這東西是國師指名道姓要用的，上一次原本準備從獅嶺手中套取出來，結果六耳獼猴大發神威，也讓此事夭折。
如果能得到此物，對他而言，是和國師牽線搭橋的一個重要機會。
他就知道，李昊就是一座寶庫。
“讓我去見小北王，這東西就是你的。”
明安臉色急劇變幻，似乎在思考一些計劃的可行之處。
但最終，他臉色灰敗，無奈道：“做不到。”
“讓你母親幫忙，也不行？”李昊挑眉，出乎預料。
“你不明白……”明安苦笑：“我的母親與我，隻有血脈上的聯係罷了。”
“你，還是放棄吧，道宮不是你能對抗的。”
見李昊不以為然，明安繼續道：“我並非故意貶你，可轉世仙神，道宮手裏也有，他們一直在培養。”
“我知道你打死過一尊還真境，可那樣的實力又能持續多久？”
“父皇也不會站在你這邊，對抗道宮，對你而言，沒有任何好處。”
“我知道，徐耀和你有些情誼，鎮北王對你多有照拂，但絕不值得你冒這麽大的險！”
明安皇子這番話說的情深義重，李昊嘴角泛起若有若無的笑：“殿下這是害怕我搞個大的出來，牽連到你身上？”
明安臉色一僵，被李昊看穿，索性破罐子破摔，“罷了，罷了，牽連也好，不牽連也罷，隨你去幹，隨你去幹！”
“你打上道宮，你今天就打上道宮，我看你有多少本事！”
“行了，殿下何必撒潑，問你件事，萬佛高原和道宮關係怎麽樣？”李昊忽然詢問道。
“關係……”明安皇子，上下打量著李昊，不知他為何會突然詢問這個問題：“它們關係很不好。”
“道宮傳承很久，最強大時，曾獨霸一國，與萬佛高原多有摩擦，乃道統之爭，有幾次大的戰爭，對雙方都造成了很大影響……”
說到一半，明安皇子忽然頓住，像是反應過來了：“你想禍水東引？”
“你知道，這次萬佛高原的使團中都有什麽人嗎？”李昊沒有回答，又問道。
“為首的是阿難大佛陀，他原本是萬佛高原——迦難古寺的住持，後來被地藏佛收歸麾下，乃還真境。”
“還有兩尊仙火境佛陀，通幽境共有十尊，還有兩尊佛子，其中一尊為十二皇子。”
“規格這麽高？”李昊聞言，不由得有些吃驚。
“我也有些疑惑，這個使團規格的確太高了，到底什麽事值得他們這麽重視。”明安皇子也很疑惑。
而李昊則越發肯定自己的猜測，他道：“還請殿下等萬佛高原的使團來臨之後，通知我一聲。”
“你到底想幹什麽？你得告訴我一聲。”明安皇子警惕的盯著他，根本不敢隨意答應。
“佛子挑戰道子，理所應當。”李昊含蓄一笑。
明安皇子微愣，而後思索，如果是這樣的話，和他的確沒什麽關係，道宮和萬佛高原的恩怨眾所周知。
“我可以幫你這一次，但接下來的時間，千萬不要再搞事了。”明安皇子提醒道。
“自然。”李昊頷首。
“那奪取元靈碎片的方法？”明安皇子躊躇道。
李昊皮笑肉不笑：“就幫這麽一點小忙，殿下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明安皇子尷尬一笑，訕訕告辭離去。
待明安皇子離開後，淮元又走進來，帶著幾分嗤笑：“他來找你，是讓你安分點吧，聽天龍王府的人，你進城時的那番大動作，已經快讓他成為眾矢之地了。”
“聽說，西域戰敗，南疆大勝，北境平息，十二皇子成了佛子，八皇子和十七皇子如日中天，下一尊夏皇，很有可能就在他們兩人之中誕生。”
李昊眼皮微動：“哪來的消息？”
“聽天龍王府的人說，外麵都在傳，八皇子底蘊深厚，而明安皇子，恰巧在皇城下大出風頭，自然被架了起來。”淮元道。
“那位八皇子，也不是簡單人物啊……”李昊感歎了兩句：“明安也是來告訴我，別打道宮的主意，否則道宮會不惜一切代價。”
淮元臉上的笑意消失，有些意外：“道宮竟然重視到這種地步，連明安皇子也被警告。”
“是啊……”
“我建議，要不要緩一緩，你初來乍到，和道宮碰上，沒人支持你。”淮元低聲道。
“我沒打算和道宮碰上……”李昊搖頭：“且等等，不過，先去道宮的山門看看吧，還沒見過呢。”
“道宮山門在什麽地方？在皇都嗎？”他詢問。
“並不在皇都，但距離皇都也不算遠，以你的速度，大約兩三天就能到。”淮元已經打聽清楚。
“不在皇都啊……”李昊思慮著，生出了幾分遲疑。
以往在鎮北城，沒有必要之事，他一般不會外出，後來有了應對的實力，才放鬆了些。
剛到皇都，一切暗流還未清晰，此刻貿然離開，也的確有些風險。
“算了，且等等……”李昊打消了這個想法。
還是先積攢些底牌再說，等萬佛高原的人來了，再說吧。
“夏皇給了我三株道魂草，我去修煉了。”李昊隨口道。
“道魂草！？”淮元雙眼一瞪，臉上浮現些許豔羨之意：“這是好東西啊。”
“確實。”李昊點頭，“我會替你品嚐的。”
淮元：“……”
半日後，修行室中
【夜晚，唐雪見深夜拜訪，由於白天之事，你對她沒有任何好感，幾經擠兌，才知道她是為了一塊碎裂的茶壺蓋。
她想讓你為她仿製，並且威逼利誘，你選擇？】
【絕不答應】
【勉強答應】
李昊並未思慮太久，選擇第二個，這都是小抉擇，很難能影響到什麽，區別不太大。
【你見唐雪見膚白貌美，勉強答應下來，為其製作仿製茶壺蓋，男女共處一室，更生出些許曖昧之意。】
【獎勵重製……】
【獲得獎勵——快速修行：使用後的十天內，修行速度提升十倍。】
還算不錯的獎勵，正好用來煉化道魂草，這玩意煉化時間也不算短，修行速度提升十倍，應該也能作用於道魂草之上。
嗚呼……正好有能量了，試試【時間加速】吧，皇都詭譎，還是多來點底牌，或者提升實力的東西，以應對未知危機。
希望能隨機到一些不錯的獎勵。
……
三日時間，轉瞬即過，道宮
煌煌雲環散去，磅礴紫氣，如同雲海般，近乎覆蓋整個天穹，同時波瀾起伏不停。
不過，可以從邊緣清晰的看清，這些紫氣呈潰散之勢，逐漸褪去。
“紫氣東來，已經即將成功，為何突然失敗了？”老者俯瞰下方，紫色雲海中有一處空白之地，對應著下方的一片宮殿。
“道君，忘情之心出了問題，道子還未徹底斬斷塵緣，動用忘情之心，隻是讓其表麵上有了太上忘情意。”劍仙人頷首，麵無表情的解釋。
“夏皇已經在懷疑，隻是那李昊很聰明，麵見夏皇時，並未提及這件事，但拖延不了太久，必須喚醒太上。”
道君微微皺眉，“想辦法，想盡一切辦法。”
“道君，忘情之心已經和道子融為一體，隻是道子尚有羈絆在世，難以割舍。”鶴仙人道：
“若能在其麵前斬斷羈絆，使其心死如灰，應該就能成功了。”
“已經說過，殺不了鎮北王，否則皇室會暴怒。”道君搖頭：“屆時，我們扛不住，代價太大。”
“不用去殺鎮北王，眼下就有一人，可以代替鎮北王。”
“你是說李昊？”道君琉璃般的雙眼中泛起波瀾：“他隻是和道子有些情誼，但羈絆不深，以他為劍，斬不斷道子的凡塵之心。”
“況且，他不見得會為了道子，付出太多，貪生怕死，生靈之劣根。”
“我知道。”鶴仙人點頭：“無論他願不願意付出代價，我們逼他便是。”
“如果道子知道此人為‘義’字，不惜艱難，費勁心力，更是對抗我們，心中定然動容。”
“屆時，再斬他於道子眼前，必然心如死灰。”
“若道子若再生恨意如何？”道君問道。
“恨意會驅動著他，掌握更強大的力量，隻有太上忘情，才能為他的朋友報仇，道子會認知清楚。”鶴仙人語氣平淡。
“不錯，如果能喚醒太上，道宮上下，即便全都死去，也可。”道君表示讚同。
“那就安排下去吧，此人不凡，或許是哪尊大仙神轉世。”劍仙人提醒。
“於凡俗中覺醒，沒有引路人，不是最強大的那一批。”道君臉上愈發沒有表情：“我道宮，沒有看輕與蔑視，出手必然就會成功。”
“道君放心。”鶴仙人道。
道君頷首，太上忘情的好處不少，拋卻輕視之心便是其中一個。
若有機會，他們不介意出動還真境直接動手，隻要目標可以達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