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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來此,意欲為何?”法海眼睛抬也不抬,低聲問道。

曉星沉答得恭敬:“未免生靈塗炭,還請禪師放了塔中之人。”。

“是她請你們來的?”

殷悔受不了法海說話的架勢,向前一步說道:“和尚,本來就是你拆散人家夫妻姻緣,趕緊把許仙放了!”

“許仙?”法海皺了皺眉頭。

“禪師,現在情況你也看見了,防護罩一破,非你我之力能夠修補。解鈴還須係鈴人,能將天洪之水收走的,隻有白蛇。”

“助紂為虐。”法海複又合上雙眸,一定態度鬆動的意思都沒有。

明深琛嘖了一聲,“看他這意思,好像壓根沒把我們放在眼裏啊。”

曉星沉歎了口氣:“禪師,那隻好得罪了。”

五人都知這場仗無可避免,於是站好站位。除了控蟲師殷悔以外,其餘四人都是搓能量球破除封印的高手。四人以四方為陣眼,來試圖攻破法海麵前的防護罩。

法海的修為縱使再高深,他所設置的防護罩在天罡四象前也漸漸維持得有些吃力。眼見那防護罩上漸漸有了些裂痕,殷悔立刻吹奏笛子,喚出她的天蟲,不斷啃噬著防護罩。

法海的嘴角,慢慢地滲出血來。

雙方都在聚精會神的鬥法,誰都沒有分心。兩股強烈的氣場在空中抗衡廝殺,猶如五條靈龍正在纏鬥。

殷悔的笛聲愈響,終於,那防護罩被啃噬出了一條裂縫!

“黎境!”殷悔大叫。

就在這時,天空中又落下了雪。花草樹木皆被大雪封上,天地猶如一座寂靜的死城。

白蛇在空中盤旋一圈,落在地上時化成了人影,赫然是身著白色大衣,手執白傘的白素。

“她怎麽來了?”明深琛哀嚎。自打幻境出現裂縫以後,法海幾乎又催加了一倍的法力,他們隻能勉力維持著眼前的陣法。

孟了艱難地說道:“她根本就是要借我們的手破壞防護罩。”

殷悔深知此刻正在結陣的孟了他們不能被打斷,於是擋在白素麵前。

她死死地盯著她,“你不能過去。”

白素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反問道:“就憑你,也想擋住我?”

“你可以試試。”殷悔手中那支通體銀白的笛子發出刺耳的聲響,許多天蟲從地底破土而出,天蟲族受殷悔差遣,虎視眈眈地防備著白素。

“天蟲?”白素冷冷一笑,眼中滿是不屑,“難道你不知道,他們和我同出一脈,力量卻並不如我嗎?”

白素的五指捏成尖利的爪子,那些天蟲果然被她齊齊嚇退。

白素的視線越過殷悔,停在了她身後的法海身上。

法海早已不複當年那般仙姿卓約,他身上的仙氣**然無存,整個人仿佛被三千煩惱絲拉入凡塵俗世之中。他用心血結成的幻境破了,功力受損,此刻看來也隻不過是個無用的廢人。

白素一怔,隨即笑了起來。

“法海,想不到你也會變成今天這般模樣。報應,真是報應!”

法海聞聲終於扭過頭來,他的臉上看不出感慨,也看不出驚喜。

他說道:“當年白蛇為了許仙水漫金山,殘害無數生靈,這是錯。如今你引來天洪之水,意欲再漫金山,一樣是錯。我的職責,是不讓你們繼續錯下去。”

白素卻仰天大笑起來。

她笑出了眼淚,眼睛哀婉而怨毒地看著法海:“白蛇為何會來人間報許仙的恩,你真的忘了嗎?說什麽出家人五蘊皆空,法海,你才是個沒有心的怪物。”

法海微微一怔。

就是這麽一個停頓的間隙,白素手中的傘幻化成青色的能量球,詔令暴雪突至,拳頭那麽大小的雪球從天而至,鋪天蓋地地砸了下來。法海並不抵擋,任那些瓢潑大雪將他一點一點地吞沒。

白素又一揚手,竟召喚出天人來。天人受白素指引,一波又一波地朝孟了他們撲去,與他們纏鬥在一起。奈何孟了他們還在法陣之中,陣法未撤,人根本出不來。

白素帶著誓要毀天滅地的決心,四人結的封印很快有了缺口,孟了和曉星沉他們漸漸體力不支,身上也因防護不及時而被撕裂了多處傷口,緩緩淌出血來。

殷悔急了,操縱天蟲向白素攻去。

白素冷笑一聲,化成蛇形。她陷入狂暴的怒意之中,嘶吼聲在山間來回回**,忽然,她擺尾向殷悔掃去,那一掃帶著雷霆萬鈞的氣勢,足以讓天地都為之顫抖動搖!

若是被這蛇尾掃到,隻怕是連命都沒有。孟了著急,大叫殷悔的名字,卻忽然看見聖光聚成金鍾罩的形狀,自上而下罩在了殷悔的上方,硬生生地扛了白素這一擊。

是曉星沉的金鍾罩。

隻聽西邊位置上的曉星沉嗆出一口鮮血,原來那防護用的金鍾罩竟是他在危急關頭以氣血為引結成的,將所有的傷害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用自己的命替殷悔扛下了這一擊!

曉星沉再無力氣維持,他麵前的封印破了,整個人被彈到幾米開外的地上,再不能動彈。

封印已破,曉星沉又受到大部分陣法原力的反噬,孟了他們撤回封印時,並沒有受什麽傷。

白素卻趁機逼近,蛇尾卷起法海,直直衝進了塔裏。

“砰!”

塔門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