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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孟了猶如神助，很快掃清了全部的障礙。而沈星樓和秦無終配合默契，也在差不多同時脫穎而出。
現在，隻需要他們對決，而孟了和淩靈靈輸給他們就行了。
沈星樓看著孟了，由衷稱讚道：“你很厲害。”
孟了垂下眼眸，也不知是不是該為這個稱讚高興，“趕緊開始，我們輸了，你和秦無終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不！”秦無終忽然開口：“我想和你認真對決一場。”
孟了驚訝。那紅眼怪物若是天人，除了能構築幻境以外，一定也可以操控人的意識。現在的他卻無法估計，秦無終的行為究竟是自己的想法，還是那個紅眼怪物的授意。
秦無終見他不說話，補充道：“這是他的願望，我不想褻瀆。”
孟了捏緊拳頭，“好。”。
淩靈靈氣結，“孟了你要死了你？幹嘛又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
“淩靈靈，在這裏，我們沒得選。”孟了說著握了握淩靈靈的手，往她掌心裏塞了個東西。
淩靈靈驚訝地看著他，孟了朝她打了個眼色，她立刻不動聲色地將這件事按捺下來。
決賽鍾聲已然響起，孟了深吸一口氣。對麵秦無終擔任戰鬥值輸出，而沈星樓是輔助加血。
既然是秦無終提出來的決鬥，他就要全力以赴地應戰，才算是對她的尊重。
秦無終是個堅韌的對手。
孟了久經戰場，自認PK掉不少對手，什麽樣的對手也都見過。可像秦無終這種以肉當盾，以死求生的打法，他著實見得少。
秦無終好像根本不怕疼，不論受了多少傷都還是吭也不吭，隻是死死地盯準他，想找出他的破綻。她慣使長槍，能使孟了不近她身，再加上和沈星樓配合默契，幾局下來，秦無終的血幾乎沒怎麽掉。
可孟了這邊情況也不賴，淩靈靈玩的赤羽本身就是奶媽的設定，如今用白狐這個職業，更是輕車熟路。孟了隻覺得有一種力量在他體內奔走運轉，讓他手中的長劍好似生出靈性。他越戰越勇，幾乎忘了自己的任務！
久違的血脈賁張和對勝負的欲望使孟了殺紅了眼，他像受到什麽指引一般朝秦無終劈去。這一擊，大刀闊斧，帶著要撕裂半壁江山的氣勢，劍氣霎時間將秦無終掀翻在地，血條登時沒了打扮。沈星樓連忙為她加血療傷，可孟了卻好像意識盡失，拖著長劍朝他們一步一步走過去。
他要贏，他要贏。
他玩遊戲這麽久，從來就沒有輸過。
忽然，孟了隻覺得自己脖子上一疼，原來是指長滿尖利爪子的手，不知何時扣住了他的脖頸。他僵硬地回過頭，看見淩靈靈錯綜複雜的一張臉。
“孟了！我們不能贏！”
孟了還未反應過來，淩靈靈已經割破了他的喉管。鮮血飛迸而出，他隻覺得撕裂一般的疼，直直栽在地上。
淩靈靈殺死孟了以後，因為實在不擅長攻擊，很快就被秦無終擊倒，也倒在了地上。
無論如何，他們總算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然而，預期的幻境大開，逃出生天的畫麵並沒有出現，沈星樓和秦無終茫然地站在原地，像木偶人一樣丟掉了所有的動作。
不遠處傳來老頭撫掌大笑的聲音：“沒想到竟會出現被自己隊友背叛這麽精彩的一幕。”
那老頭的眼睛變成了赤紅之色，他走到孟了麵前，笑得愈發得意：“孟了，我說過，我找的人是你。”
他伸出一雙修長的手，撫上了孟了的臉頰。
“讓我來猜猜，你把晶石藏在了哪裏？你放心，我不會浪費這個機會，我會用你的身份繼續活下去，然後永遠地逃離這裏。”
那隻手遊走到孟了褲子口袋的時候，忽然被一隻手反手扣住。老頭還沒有反應過來，脖子上就驀地一疼。他不敢相信地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脖子竟是被一張鋒利的卡給劃破了。
卡握在孟了的手裏。
孟了睜著眼睛，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你沒死？！”
“不這樣，怎麽引你出山？”孟了沉沉地說道，一字一頓地喊著他的名字：“蚩、尤。”
他慢慢站起來，死死地盯著老頭的那張臉。隻是一眨眼的瞬間，老頭的臉就變成了一個虯髯大漢，他四肢壯碩，肌肉發達。唯獨不變的，還是那雙紅的幾乎可以滴血的眼睛。
蚩尤有些驚訝，更多的則是瘋狂的驚喜：“你知道我？”
“你這麽有名，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孟了冷冷地看著他，“更何況，仙俠奇緣這個遊戲，不正是以你和炎黃二帝的故事為背景嗎？我一直覺得奇怪，這個假的遊戲為什麽非要以蚩尤為背景？我在這裏感應到了天人的信息素，而天人最早本來就是和蚩尤建立了聯盟。所以我就大膽猜測，在幕後搞鬼的人，就是你！”
“是，也不是。”蚩尤頓了頓，“蚩尤的故事的確如此，可我不是蚩尤。”
孟了皺起眉頭，“什麽意思？”
“我不是蚩尤，沈星樓不是沈星樓，秦無終也不是秦無終。”蚩尤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笑得越來越奇怪。他說道：“我們隻是叫著這個名字，我們的存在、我們的故事都是被設定出來的。”
蚩尤指著沈星樓和秦無終，問道：“你以為，他們兩個的故事是什麽？”
蚩尤說，沈星樓十六歲那年，他在上學的公車上認識了一個女孩，那女孩就是秦無終。
秦無終對周遭一切充耳不聞，好像隻活在自己的世界裏。她總喜歡坐在倒數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有時一坐就是幾個鍾頭。也有些她的同學跟著她一起上車，然後在她背後對她指指點點，說些難聽的話，她也毫不在意。
可是沈星樓有點生氣，他不喜歡別人那麽說她。
於是沈星樓開始提前幾個站上車，在人流最高峰的時候用書包替女生占好前麵那一排的座位，等她上了車，才裝作不經意地把書包拿走。
日複一日，這點小心思居然從未被人戳破過。
他有時忍不住好奇之心，會偷偷跟著女孩下車，直到弄清楚女孩住在哪裏。沈星樓就這樣愛上了秦無終，可他不敢向她表白。後來很不湊巧，那輛公車無端起火，沈星樓為了救她，丟掉了自己的命。而秦無終為了救他，和天人達成協議，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如果按照這個故事來進展，最後來找孟了的人，實際上應該是沈星樓。
這和孟了知道的內容相去甚遠，在蚩尤的敘述中，根本沒有VR遊戲的存在，沒有遊戲玩家線下聚會，沒有沈星樓於小樓中下落不明。來找孟了的人，是秦無終。
“當然沒有。”蚩尤像是看出了孟了心中所想，得意地說道：“因為你所知道的故事，是我編出來的。”
孟了死死地看著蚩尤。
“這個世界裏，根本沒有《仙俠奇緣》這個遊戲。這個遊戲不過是我製造出來的數據，我把這部分的數據和他們的故事融為一體，篡改了你們的記憶，也篡改了他們的記憶。”
數據？孟了驚訝地看著蚩尤，蚩尤大聲笑了起來。
“孟了，你以為沈星樓和秦無終是什麽？他們不過是NPC而已！”
孟了猛地一怔，如大夢初醒。
“我之所以這麽做，就是為了製造bug，提醒所有和沈星樓秦無終有過接觸的遊戲人，讓他們發現這個世界的不對勁。隻有這樣，他們才會來找我。隻有他們來找我，我才有機會離開這個世界。我很高興，你是第一個找來的，孟了。”
“你說的世界，指的到底是什麽？”
蚩尤越笑越深，“周而複始的任務，VR遊戲世界。你還不懂嗎？”
他伸手一揮，所有的場景淡去，隻剩下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