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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夜帝，就得盯著陳果。孟了白昴一同來到電玩城時，恰好看見陳果被幾個混混刁難。
原來那些混混常年霸著幾台遊戲機，自己不玩也不讓別人玩。有客人向工作人員投訴，陳果被老板派去請他們離開。可瘦小的他卻遭到了混混們的圍攻。
陳果一張臉憋的通紅，竭力掩飾著聲線中的顫抖，大聲說道：“你們已經影響到其他客人了，請你們離開！”
“你是什麽東西？滾開！”混混們滿不在乎地推搡著陳果，儼然沒將他放在眼裏。
孟了有點看不下去，可身旁的白昴已經先他一步出頭，冷冷地說道：“該滾的是你們。”
“你說什麽？！”混混們顯然是被麵無表情的白昴激怒了。
孟了摸摸鼻子，懶洋洋地從白昴身後走出來，嗬嗬笑道，“各位大哥別見怪，我朋友不會說話。他的意思是想和各位大哥比一比，遊戲事遊戲畢，動手動腳沒必要。要是你們贏了想坐多久坐多久，要是我們贏了就請你們哪涼快哪呆著去，各位大哥意下如何？”
其中一個混混大聲笑了起來，“你們兩個要和我們比打機？我們沒聽錯吧？”
陳果雖然感激他們仗義相助，但是熟知那幾個混混雖然混蛋，但玩起遊戲來真有兩把刷子。他怕他們吃虧，臉色難看地阻止道：“你們打不過他們的。”
白昴沒說話，直接撞開麵前的人，隨便挑了台機子坐下，隻給在場的人留下一個背影，“有膽就來，沒膽就滾。”
孟了也拍了拍陳果的肩膀，笑道：“借兩個幣給我們吧，對付這麽幾個人，我懶得買幣充卡。”
陳果一怔，這幾部遊戲機的規則是隻要能贏，就可以一個幣通殺所有玩家，無限製的玩下去。可是他們妄圖以兩枚幣贏所有混混？果然，那些混混被激怒了，其中一個應約坐下，朝白昴揮揮拳頭，咬牙啟齒地說道：“小子，再加一個條件，你們輸一局，我就揍你們一個拳頭。”
在場怎麽說也有十幾個混混，個個五大三粗，挨他們一拳可不是開玩笑的。可白昴理都沒理，朝孟了伸出一隻手，“幣。”
孟了笑嘻嘻地朝陳果伸出一隻手：“幣。”
陳果咬咬牙，從口袋裏掏出兩枚幣給孟了。
孟了吹了個口哨，大大咧咧地走到白昴旁邊的那台機子坐下，扔了一枚幣給他。
“白小貓，你說咱倆誰厲害啊？”
白昴哼了一聲。
等遊戲真正開局，陳果才知道眼前的兩個人為什麽可以這麽囂張，因為他根本找不出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他們讓人眼花繚亂的技術！格鬥角色在他們兩個的操縱下好像有了生命，一氣嗬成，大殺四方。白昴的操作幹脆、淩厲，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孟了的操作靈活、機敏，喘口氣的工夫就解決了一個人。
他們簡直就像是職業玩家！
那些高居幾分排行榜首的混混們哪裏是他們的對手？短短幾分鍾，他們就齊齊敗下陣來。混混們自覺丟臉，連忙散去。
孟了伸了個懶腰，掃了眼積分，笑得十分得意：“我贏了你十分哎。”
白昴翻了個白眼，淡淡地說道：“太久沒玩而已。”
孟了覺得有點不對，奇怪地撓撓頭，“這不科學啊，我打機的技術居然比抓天人還要厲害？”
白昴沒說話，可臉上的迷茫表示他的想法和孟了差不多。
“話說，白小貓，你記不記得我們是什麽時候學會打機的？”
白昴眉頭緊皺，這種問題他當然不會記得。他的腦海中浮現著許多與他成長經曆有關的畫麵，那些畫麵鮮活生動，好像是一出支持回放的電影，不論他什麽時候看，都能精準地找到自己想看的那段回憶。
可是奇怪的是，他卻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學會打機的。好像這段經曆因為與他獵星師的身份毫無關係，所以才被無情地消除了。
他看著孟了，孟了也看著他。
“謝謝你們幫我……”驚魂甫定的陳果說道。
“我們也不是誰都救的，就是有點事想問問你。”孟了很快揮散了心中的疑雲，笑著說道。
白昴比他直截了當：“你為什麽要找夜帝？”
陳果的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蒼白，他警惕地瞪著孟了和白昴，“你們怎麽知道的？”
“嘖，要不是我們，你那天早就不知道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了！”孟了不滿。
“是你們破壞了我見夜帝的機會？！”陳果瞪大眼睛，憤怒起來：“你們知不知道我妹妹得了絕症，馬上就會死！我隻有這一個機會，隻有夜帝才可以救我妹妹！”
白昴皺眉，他一把攥住陳果的領子，低聲說道：“你知道他是以什麽方式救人嗎？所謂的等價交易，不過就是騙你們這些幼稚鬼罷了！”
“你胡說！”
“如果他救你妹妹的前提是傷害其他的人，你也願意嗎？”
“我不管！”陳果一把推開白昴的手，“能救我妹妹的，就是好人；阻止我救我妹妹的，就是壞人！”他將白昴往外用力一推，警告他們不許再多管閑事，轉身跑走了。
白昴臉色難看，“冥頑不靈。”
孟了歎了口氣，拍了拍白昴的肩膀，寬慰到：“這個也不能怪他，置身絕望的人在僅有的希望麵前都是萬分渺小的，要不然幹嘛崇拜神呢？對於陳果來說，夜帝就是他的神。咱們兩個凡夫俗子打遊戲可以，但是救她妹妹，恐怕真不行。”
白昴一臉煩躁地向外走去。孟了隻得跟上白昴的腳步，思考自己該用什麽方式開解他。
離開遊戲廳的時候，孟了隱約聽見剛才的位置上又有人起了爭執：
“你們已經影響到其他客人了，請你們離開！”
“你是什麽東西？滾開！”
難道是那些混混又卷土重來？孟了回過頭，依稀看見一個穿著電玩城工作服的人在和幾個混混交涉。可惜他的視線被擋住了，並不能看見那工作人員的臉。
白昴走得實在是太快，孟了急著去追他，隻好將這個小插曲置之腦後。
然而，一個巨大的疑問橫亙在孟了心間，就算是那些混混真的又殺回來了，也不至於連說的話都是一模一樣的吧？
他再次回過頭，發現又有兩個路人看不過去，在想辦法教訓那些混混。被解圍的工作人員對那兩個路人千恩萬謝，三個人聚在一起，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一切就好像一個輪回，仿佛即使他和白昴走了，也會有人不斷前仆後繼地去到那裏，去做一件同樣的事情。
孟了忽然發現，眼前的事物都有了重影。就好像憑空多出了一個和現在一模一樣的世界，正疊加在世間萬物之上。他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那重影果然立馬就消散了。
上次在酒店停車場裏的奇怪的感覺又來了，陣陣冷風不懷好意地吹著他的耳朵，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那次他和明深琛誤入一個什麽都沒有的黑洞空間，這次他就像掉進一部正在重複播放的電影裏麵。他們就好像是這部電影裏麵的自由人，以為沒有拿劇本，卻不過還是按照規定好的軌跡在活動。
“白小貓，你聽過平行時空嗎？”
“你問這個做什麽？”
“我也不知道。”孟了為難地撓了撓自己的頭，說道：“我隻是覺得，說不定有好幾個時空並列存在著，說不定還有在那個時空裏還有另一個我。”
對於他的天馬行空，白昴冷冷地回敬道：“如果真有平行時空，我一定早就殺你幾百上千次了。”
“真沒愛。”孟了哼唧。
即使這樣插科打諢，氣氛依然很壓抑。孟了抬起頭，商場的屋頂很低，就像一隻自上而下壓下來的手，扣在他的頭上，讓他動彈不得，連呼吸都跟著困難了起來。
冥冥之中，好像有一雙紅色的眼睛，正虎視眈眈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流露著危險的笑意，像隻提線的木偶，輕描淡寫地拉著手中的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