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反世界之獨角戲

文/李望水

你知道嗎?我在這裏等了很久,久到我忘記了時間的流逝,久到我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可我還是站在這裏。

歲月更迭,朝代變換,也許你早就不是你了,可我還願意是我。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我知道,你一定會看見我對你的愛。

——題記

楔子

高檔酒店的窗簾向來遮光性好,黑暗的房間中,一點光亮自門邊燃起,原來是個女人扶著一根燃著的白蠟燭走了進來。

女人有著秀麗的容貌,毫無表情的臉映襯在跳躍的燭火之中,隻剩空洞和麻木。

房間裏的溫度很低,又因為密不透光而更加冰冷。

角落裏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銀色的盒子。盒子三尺寬,三尺高,上麵刻著栩栩如生的浮雕,是銀河圖。銀盒前則放著許多小孩子喜愛的零食玩具。

桌子旁邊放著一台電腦,電腦的屏幕上正有規則地閃爍著語音的波紋。那波紋此起彼伏,竟發出孩子的聲音。

女人走到電腦前麵,敲了幾個鍵,那盒子竟然自己動了起來,好像有什麽東西正在裏麵衝撞。

霎時之間,房間裏的一切都消失不見,女人仿佛置身在茫茫銀河之中,圍繞在她身邊的是閃爍著的繁星點點。在一望無際的宇宙中,隻有她和眼前的盒子。

盒子裏麵發出不成調的尖細聲音。

電腦中的音波感應到了這聲音,轉化成人類的語言。

“陪我玩,陪我玩。”

女人一點也不覺得害怕。

“好,好。”她笑道,“我可以陪你玩,但是你要先給我我想要的東西。”

女人撕下纏在食指上的創可貼,露出一截被刀割過且全然沒有愈合的傷口來。她又拿來一把刀,在那傷口上劃了一下,鮮血立刻從傷口中湧出。女人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姣好的麵容上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痛楚,可很快被心甘情願的縱容所取代。

血遞進銀色的盒子裏。盒子終於不動了。

扭曲的時空終於漸漸恢複了正常,宇宙和銀河消失不見了,女人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裏。

盒子裏忽然傳出了童音。

那聲音並不同於人類的發音,隻有幾個簡短的音節,像是在哼唱著一首輕快的樂曲。聲音響起的時候,房間裏的燈亮了,所有關閉的電器像被突然接通了電似的,都開始了運作。

她的口中一直喃喃自語,像是在不斷重複著一個無法完成的夙願。一些銀白色的**從銀盒的縫隙之間滲了出來。

欣喜的女人連忙用早就準備好的小瓶子將那些**悉數收了起來。

女人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跑進洗手間,在昏暗的光線中死死地盯著鏡中自己的那張臉。

從眉梢到眼角,無一不是細心雕琢過的美麗。吹彈可破的皮膚,精致秀氣的五官,可以駕馭任何角度的完美臉型。

女人伸出手指,從額角一路下滑,最終停留在自己薄如蟬翼的唇上。

她打開瓶子,沾了點那些銀白色的**,從唇珠開始,向兩旁一寸一寸地抹去。原本沒有血色的唇頓時豐盈了起來,連色澤都像蜜一樣飽滿,像一顆剛被摘下的水蜜桃,引誘著誰傾身上前,去輕輕咬一口。

女人笑了,鏡中的她立刻露出潔白整齊的牙齒。

隻有風從敞開的窗戶裏吹入。月華闖了進來,照在鏡子上,她在鏡中的倒影卻印出另一個人的模樣來。

那是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一樣的如瀑黑發,一樣的鼻子眼睛,一樣的執著癡迷。

可是鏡中的那個女人蒼白孱弱,她未施粉黛,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鏡中的女人眼中滿是懊悔,她搖了搖頭,卻換來鏡外女人的一聲冷笑。

鏡外的她扯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妖冶,帶著幾分歇斯底裏的瘋狂。

“不要這麽看著我。”她說,“我和你誰有本事,誰就能活下去。”

她轉身離開,鏡中的女人立刻消失不見了。

她緩緩開了口,一板一眼地念起了一段話:

我愛你,我是那麽的愛你。

你怎麽可以離開我呢?如果你一定要走,就去去死吧。不要害怕,就算是死,我也會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