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最後的懇求

淩劍非卻一直留意著他的神色,此時冷冷開口道:“公子想必心中已有了數,為何卻不肯說出來?”

“咦?”離草又訝然地望望他,再望望洛霖,最後望望慕流音。

慕流音依舊那般淡定從容之態,隻是靜靜地看著洛霖,並未開口說什麽。

怎的全都這般高深莫測的表情,叫她著實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仙長的話我不明白是何之意,我確是什麽都不知道。”洛霖別開眼眸,不與淩劍非那淩厲的目光直視,隻淡淡道:“既然我已無法可救,便不勞各位仙長,恕我無禮,都請回罷!”

“你——”淩劍非沉了臉,正待再說什麽,卻是被慕流音揮袖阻止。

“罷了,既然洛公子不願說,我等也不必再強人所難,且散了罷。”說罷,他已是先轉了身朝屋外走去。

“真是不識好歹!”楚璿璣不滿地瞪了洛霖一眼,便匆匆地追著慕流音身後而去:“仙尊,等等我!”

淩劍非亦是深深望了望他,隻沉沉丟下一句:“已有數十人為此送命,你若不說,還將有更多人死去,你良心當真過得去?”

洛霖身形猛地一震,神色間掠過一絲掙紮痛苦之色,卻終究還是什麽都沒有說。

見他們全都離開,離草猶豫著站在原地,不知該何去何從。

再看看魂不守舍的洛霖,她輕步靠上前去,正待伸手將他的魂拍回來,卻聞他輕輕喚了聲:“離草姑娘……”

啊咧?這人頭頂還長眼睛的?

離草堪堪地縮回手,見他緩緩抬起臉,一臉的倦色與無力:“多謝你一直的幫忙,在下已是無以為報,隻是還有一個不情之請,萬望姑娘能再幫我一回。”

他這般鄭重而誠懇的態度卻是讓離草有些受寵若驚,忙道:“有什麽事你說就是,我一定盡力幫你。”

洛霖眸底掠過一抹悲涼,聲音低沉且悲戚道:“我自知此回凶多吉少,但求姑娘無論我是生是死,都請替我照看好嫣兒,萬不能讓她有事!”

說著,他似有些激動地抓住了她的手腕,握緊:“懇請姑娘,一定要讓她好好地活著!”

離草怔怔地看著他,心中一時苦一時驚,一時喜一時愁,混於一道卻也說不出究竟是個什麽滋味,隻囁嚅應著:“我答應你,必保她無恙。”

洛霖似這才放下心來,鬆了手,唇角劃過一絲清淺的笑意:“如此,在下便先謝過姑娘了。”

見他閉了目半靠於床頭,似極為疲憊的樣子,離草雖有很多話想問,卻還是生生咽了回去,隻道了句:“你好好休息,我先不擾你了。”

然後,退出屋去,關了房門。

正走到院中,忽而頭上被什麽輕輕砸了一下,卻是一粒小石子。

離草摸了摸腦門,不以為意,又繼續朝前走了幾步。

然而,又是一粒石子砸過來,離草不由抬臉向上方夜空望去,怪道:“隻見過天上下雨下冰雹,怎的還有下石子的?”

蒼緋實是受不了她這遲鈍的性子,禁不住出聲道:“你這小妖就是笨死的,活該被人砸死!”

“咦?”離草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不由望向四周怒了:“哪個小人偷襲我?”

“你這妖女說誰是小人?!”氣惱的聲音自上方傳來,不必看,也知道是那傲嬌的郡主。

離草仰臉望向旁邊的屋頂,但見那本應離開的三人,此時正排排立於屋梁之上。

其中楚璿璣正雙手叉在腰間,柳眉倒豎地瞪眼俯視著她。

離草施法躍上了屋頂,顧不得與她算扔石子的賬,隻奇怪地問他們:“你們怎的還沒走,站在這是要賞月麽?”

說著,還詫異地望了望天,漆黑一片。

今夜……似並無明月可賞啊!

楚璿璣鄙夷地睨了她一眼,一派傲然自得的模樣:“哼!我們在這自是要尋那殺人元凶。”

離草很是詫異地睜大了眸子:“你這意思,莫不是元凶在這府裏?”

“那洛公子方才的神情分明是已經有了眉目,卻謊稱不記得,必是在維護某個人。”淩劍非手中劍負於胸前,泠泠接了話頭:“能讓他維護的,想來也隻有這府裏的人,既然他不肯說,那便隻有守在此處以探究竟。”

“原來是守株待兔。”離草恍然,既而很好心地提醒他道:“隻是,若守著了倒還好,守不著的話,你們莫不是就要這般不吃不睡地在這風化不成?”

淩劍非利劍般的目光將她上上下下一劃:“那人日日殺人,今夜也必不會錯過,守在此自會有收獲!”

“唔……有誌氣!”離草了然地點點頭,順帶讚揚了一番,接著無甚所謂地打了個嗬欠,然後朝他們瀟灑地揮了揮手:“那好罷,你們便好好在此守著,我先回房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