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當她朋友

離草聽得她這般敘述,眉心緊緊擰了起來。

照她這般描述,這毒看起來還不是一般普通的毒,似乎相當的霸道啊!

因著師父中毒之事,這陣子她對毒倒是頗有一番研究,以防下回再遇類似之事,能有應對之法。

“仙姑可問完了?問完我可要休息了。”嚴夫人看著她沉吟的樣子,很是不耐地催促起來。

離草眨了眨眼,卻是似笑非笑地瞅著她,又問了一句:“嚴夫人與嚴老爺之間的關係似乎不太好罷?”

嚴夫人愣了愣,立時沉下臉:“休要胡說,我怎會與老爺關係不好?”

“那這就奇怪了。”離草故作驚訝地提高了聲調,抬手摸了摸下頷:“那怎麽嚴老爺去世,夫人你看起來卻似乎精神很好,並沒有半分傷心的樣子呢?”

雖然小廝聲稱府上夫人因為傷心過度而休養著,但就她看來,這位夫人麵色紅潤有光澤,怎麽看也不似是傷心過度。

嚴夫人一聽,麵色變了變,支吾著:“我……我這是……”

她這廂還沒“我”出來,忽聞床底下傳來一聲悶悶的打嚏聲。

離草與小廝的目光立時朝床底看了過去。

那小廝直接一聲喝問:“什麽人?!”

嚴夫人臉色一下子白了白,但到底如今嚴老爺不在,她做了一家之主,這威嚴還是有的。

她瞪著小廝,冷聲斥道:“出去!本夫人的房間輪不到你來管!”

小廝到底還是畏懼著她的身份,身子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離草卻是嘴角一彎,手中飛快地撚了一個訣,一股冷風呼呼地朝床底竄了進去。

“媽呀!好冷——”隻聽一聲驚叫自床底傳出來,接著便連滾帶爬地鑽出一名赤著身子的男子。

本來已是準備退出房間的小廝乍見這突然爬出來的男人,不由生生頓住了步子,直直瞪大了雙眼。

嚴夫人整張臉青白變幻,甚是奧妙。

那男子手裏拿著衣服,看見屋內之人,極為慌張地遮掩著自己不著寸縷的身體,一麵將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嚴夫人。

離草看著這場景,眸光微微閃了閃。

她記得,人間將這種事稱作為“通奸”。

早在屋外,她便嗅到屋內有兩種不同的人氣味。

隻道這嚴夫人不肯開門定然有問題,隻是卻沒想到會是這種光景。

想來,這嚴夫人一直緊裹的被子下麵,定然也是一絲不掛。

“夫……夫人,你……你竟然……”小廝抬手指了指**的嚴夫人,又指了指那男子,張著嘴愣是說不出話來。

這老爺才剛死沒多久,自家夫人竟然就和別的男人私混上了。

這事兒要是傳出去,指不準要怎麽個丟臉法!

離草卻是頗有些興致地將二人來回量了一番,似是發現了什麽新線索一般。

她記得人間常演的一出戲子便是通奸之後,謀財害命。

這嚴老爺膝下並無子女,若是死了,這家財便隻有嚴夫人一人可繼承。

想到這,她當即斂了神色,當場便質問道:“嚴夫人,那夜隻有你與嚴老爺最親近,又是最後在他身邊之人,是不是你二人合謀,下毒害的嚴老爺,妄圖侵占他的家財?!”

那男子一聽她這般,神色甚是緊張而又驚惶,急急忙忙地申明道:“這……這全是她勾引我的,不關我的事啊!我絕對沒有過害嚴老爺的念頭。”

“明明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你此時倒是推得一幹二淨!”嚴夫人冷冷瞟了那男子一眼,眸中有鄙薄之色。

那男子似是急於將所有事情都撇清,指著她道:“你不是常與我說與嚴老爺關係並不好,他待你也極為刻薄,你巴不得他早些死?”

“你——”未想這情人竟將槍頭全都掉轉到自己身上,嚴夫人當即氣得麵色有些微紅。

離草一聽,立時趁熱打鐵地逼問道:“是麽?看來你對嚴老爺早有怨忿之心了?”

嚴夫人將目光轉回,又落在了離草的身上,紅唇間溢出一聲輕嗤:“是,我是對老爺怨忿,因為他娶我回來,隻給我一個名份,卻從未將我當過真真的夫人看待,我至今與他同房的次數屈指可數!”

“那是因為嚴老爺好的是男風罷?”從他會去南風館便可看出來。

嚴夫人微微一勾唇角,冷笑:“不錯,他喜歡男人,卻要娶我回來守活寡,但凡是女人都是耐不住這寂寞的罷?何況,他對我的態度總是不冷不熱,高興時就賞我些東西,不高興時便是又打又罵,這樣的日子我自是過不下去,隻盼他能早死好替我解脫這一切。”

離草微微一蹙眉:“所以你就設計下毒害死了他?”

“我沒有!”嚴夫人脫口反駁:“我雖恨不得他早死,但這害人之死,我如何敢做得出?”

說到這,她麵上忽而浮起一抹奇異的笑容:“不過,倒是真要感謝這殺了他的人,讓我能如願以償。”

見她不承認,離草眉心不由擰成了結:“你……說的當真是實話?嚴老爺確不是你所害?”

“哼!既然我的事都已被發現,就算要謀財也斷然不會有我的份,還有什麽不敢承認的?”

通奸之罪並不輕,是要浸豬籠的。

既然橫豎都是死,她做過的事也沒必要再隱瞞!

本以為找到線索的離草見此情狀,不禁又糾結了起來。

若非謀財害命,那究竟又是誰下的毒呢?

帶著深深的疑問,離草離開了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