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午夜的電話

第二個遇害者出現在自家門外的電話亭內,除了被斬下頭顱外,他跪拜在地上。羅鄭找到了第二章寫有古詩的字條,案情陷入迷局。

“走了,到時間了!”張薇妮看著牆上的掛鍾,興奮地開始收拾自己的包包。

汪晨晨望著張薇妮一臉興奮的表情,跟著打笑道:“看把你樂的,這不還早嗎,真愛俱樂部要等到晚上十點才開始營業呢,要想去看帥哥也不用這麽著慌吧,你等等我啊!”

隨即二人有說有笑地離開了市立幼兒園,張薇妮和汪晨晨都是市立第一幼兒園的老師,二人雖然相貌性格不盡相同,但卻有著一個共同的愛好,那便是泡酒吧。偏巧汪晨晨前些日子在一處名叫“真愛俱樂部”的酒吧裏巧遇了一名帥氣的男子,本著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則,這天下午二人便相約晚上一起去酒吧見見那個被汪晨晨吹得天花亂墜的“花一樣的男子”。

二人在餐廳早早吃過飯後便往L市有名的酒吧一條街走去。華燈初上,初冬的城市被星星點點的燈光裝飾得尤為璀璨,可以看出街上不少行色匆匆的行人都在趕著回家,但張薇妮二人卻朝著人流相反的方向行進,目的地則是那一片燈火輝煌的深處。

“我說薇妮啊,咱倆就這麽衝進酒吧去看帥哥,你家那位不會吃醋吧?”路上汪晨晨撲閃著一雙大眼睛,打趣地說道。

張薇妮微微一笑,挑起了一雙柳葉眉,道:“他啊,現在可能正忙著在家裏玩遊戲呢,沒什麽,他玩他的,我玩我的,誰也不幹擾誰。不過我告訴你啊晨晨,你要是敢在李珂麵前告我的小狀,當心我滅了你!”

“哈哈,那得看你用什麽東西賄賂我了,”汪晨晨忽然跳到張薇妮麵前,一臉俏皮地說道,“我要封口費,封口費!”

“死妮子,貪心不足蛇吞象是不!”張薇妮蹙眉喝道,裝作生氣狀揮手朝汪晨晨腰部掐去,汪晨晨則大笑著跑開。兩位清麗的女子在初冬的夜裏頗為打眼,引來了不少行人側目。

晚間十點,伴隨著一陣**的開場音樂,DJ渾厚但不失性感的嗓音瞬間點亮了真愛俱樂部潮濕的空氣。各式各樣的紅男綠女在酒吧裏閃亮登場,有節奏的音樂重重地敲擊著都市人近乎麻木的心靈。此時張薇妮和汪晨晨正坐在酒吧深處的一個卡座裏,小口地喝著喜力,眼睛卻早就開了小差,四處找尋著那個所謂的傳說中的男子。

“喂喂,在哪呢?在哪呢?”張薇妮端著酒瓶四處張望著,還不停用手肘碰擊著汪晨晨。酒吧裏已是人頭攢動,充斥酒精和荷爾蒙的氣息,在悄然落下的夜幕裏,醞釀著許多常人看來不可能的可能。

“來了來了!就是他!”汪晨晨興奮地跳了起來,朝另外一個角落一指,“就是他,我的乖乖呀,今天穿得好有型哦!”

張薇妮順著汪晨晨所指的方向花癡地一望,所見之人果然非同俗物,一頭頗有造型的發式,文質彬彬的外表,精致的外衣,似笑非笑的表情,這一切讓人如此著迷,難怪汪晨晨這種懵懂少女會懷著一顆激動的心去看這個人,就連張薇妮這種已婚人士也不免跟著砰然心動。

那人似乎感覺到她在看著自己,不經意地一轉頭,送上了一個迷人的微笑,張薇妮頓時覺得有人在她心房上輕撫了一下,不禁有些頭暈了。

“他——叫——什麽——名字呀?”在漸漸高漲的音樂中,張薇妮大聲地問著汪晨晨,眼睛卻一直盯著那個讓自己覺得驚豔的男子。

汪晨晨隨著激烈的音樂擺動著身體,大聲地答道:“季丁!”

“什——麽?雞丁?”張薇妮大笑起來。二人隨即在卡座裏哈哈大笑著,但這笑聲被喧嘩的人群和重金屬的音樂掩蓋得無影無蹤。

張薇妮回到家中已是淩晨一點多了,她打開家門,卻發現客廳的燈還冷清地亮著。她走進去,靜悄悄地放下自己的包,看到李珂默然地坐在沙發上,直勾勾地看著她。

“為什麽這麽晚才回家?”李珂冷漠地說道,語氣比室內的燈光還要冷淡,張薇妮聽到這樣的問話,心中再次升起一絲不悅。

“我和晨晨去酒吧了。”她淡淡地回答道,便走進臥室換上睡衣,準備去浴室洗澡。李珂緊跟上來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有些慍怒地說道:“你看看都幾點了!你知道我一個人在家裏多擔心你嗎?打電話你不接,單位上又說你早就走了,你到底想把我放在什麽位置上?”

“哼!”張薇妮不置可否地發出一聲悶哼,李珂剛才那一拉顯然已經弄疼了她,她輕撫了一下發端,依舊冷淡地說道,“我和晨晨出去泡吧,我可不像你,你自己說你到底和誰有一腿?”

“我?我和誰有一腿?”李珂雖然在盛怒下,但張薇妮這句話顯然讓他感覺有些詞窮,他悻悻地道,“我能和誰有一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業務比較多,正常交往也是很正常的……”

“正常交往?你說的正常交往?”張薇妮忽然升高了語調,猶如一個被激怒的女王,她憤然地說道,“你不要以為我沒看到你手機裏的短訊,卿卿我我,你還想說什麽樣的短訊不是正常交往?我告訴你李珂,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離我遠點!”

“我不想和你吵架。”李珂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好,你覺得你挺受傷的,我也不想解釋,解釋了你也不會聽!隨便你怎麽想,但是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是再像現在這樣晚回來,我告訴你,我要你好看!”

“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張薇妮憤怒地關了浴室門,片刻後裏麵發出了淋浴器的聲音,一縷熱氣從浴室中散發出來。李珂盯著關上的浴室門,眼中凶光畢現,看得出他異常憤怒卻又找不到發泄出口。這時客廳裏傳出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李珂頓時消了氣,迅速走進客廳拾起手機,悄悄地說了一句:“喂?”

幾分鍾後他掛上手機,急匆匆地走進臥室裏換上外衣,也沒顧得上浴室裏的張薇妮,匆忙地穿上鞋輕輕帶上房間大門,消失在電梯口。

早上八點,羅鄭頭痛地看著眼前擺放的一個案件卷宗,這是清早從刑警支隊發來的,由於行政職位的原因,這個卷宗被送到刑警隊長羅鄭手中傳閱。

死者李珂,男,31歲,家住城北,今晨被人發現死於自家樓下不遠處的一個電話亭內,估計死亡時間在淩晨1點到2點之間。死因則是被人用利器割下了頭部,而頭部沒有出現在案發現場。另外,死者以跪姿被人斬首,法醫初步檢查後,在死者血液中發現了大量佛羅納。出乎羅鄭意料的是,死者外套中現金手機全部都在,在死者外套的一個衣兜裏,找到了一張小字條,而現在這張小字條正規整地放在羅鄭麵前,上麵那幾個血紅的隸書字讓他看了有點心驚膽戰:

寸寸青絲愁華年。

“又是斬首?”張斌坐在羅鄭對麵,說出了一句極沒有技術含量的話。

“廢話。”羅鄭沒好氣地答道,腦子裏卻浮現出那個女人的相貌——死者李珂的妻子,是張薇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