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節 藥鋪門口的黑棺材

何永言看著李梅兒服用下驢皮膠,臉色有所紅潤,也就給妻子掖好被窩角兒,並問劉大爺道:“大爺,這黑驢為何要在獅耳山上喂養啊?”

劉大爺道:“古時候獅耳山山勢崔巍,林木蓊鬱,遠觀貌似獅耳,又名虎窟山。山上野草之間生有枸杞、北沙參、白薇、地黃、野**、遠誌、益母草、天門冬等數百種植物,是一座天然的藥物寶庫。”

何永言道:“黑驢吃了這含有多種中草藥的草料,自然就有了一定的藥性。”

劉大爺道:“是啊,東阿的黑驢在獅耳山上放養,驢食山中之草,體壯肉肥,毛色烏亮,皮質特別適宜熬膠,加入狼溪河水,所製阿膠堪稱極品。”

何永言點頭道:“是的大爺,您說的阿膠王,又是怎麽一回事兒啊?”

劉大爺道:“阿膠王就是選擇獅耳山的黑驢,冬宰取皮,用阿井水、狼溪河水,銀鍋熬,金鏟攪,加入參、芪、歸、芎、甘草等藥汁,桑木柴文火煎煉三天三夜,冷凝切塊陰幹。這時的阿膠,就熬成了一塊黃澄澄、亮晶晶、香噴噴的藥膠,血虧病人服下這藥,能夠有藥到病除的功效。依我看,你妻子要是服用這阿膠王,很快就會恢複元氣。”

何永言道:“太好了大爺,隻是不知道這阿膠王,何處可覓?”

劉大爺道:“這你得到幾十裏地以外的豐台鎮去找,年輕時候我去豐台鎮,見過阿膠王,黃燦燦的一塊兒阿膠,被人供奉在豐台鎮上的景德堂裏,店主不賣,一般人連看都是不讓看的。”

何永言道:“我也正要去豐台鎮的看丹村,這看丹村距離豐台鎮不遠,為了我妻子早日康複,我也一定要去豐台鎮尋找阿膠王。”

劉大爺道:“年輕人,你最好還是讓你妻子靜養幾天,先用這驢皮膠補充一下身子,等身體好轉些,你們再去豐台鎮。”

何永言道:“也好,謝謝您大爺,你就幫我去購置大馬車吧。”

劉大爺轉身出去了,何永言就趴在李梅兒的身邊,默默地流淚。三天後,李梅兒的後背傷口,仍然有血跡滲出,撒有金槍藥的傷口,仍然沒有結痂。

李梅兒說話,也不敢大聲,好像一大聲說話,似乎就能夠把傷口震開。何永言不敢在此等下去了,他怕李梅兒失血過多,長此下去,人再也無法站起來。

何永言也就婉拒劉大爺的挽留,抱起李梅兒,上了劉大爺買來的大馬車。大馬車早就套上了山本太郎留下的大白馬,馬車內何永言安頓好李梅兒,獨自駕大馬車,為了尋找補血的阿膠王,去了豐台鎮。

就要過年了,官道旁的村莊裏,不時傳來“砰砰”鞭炮的炸響。何永言使勁兒摔起馬鞭,大白馬快速的奔跑。

雪花不斷飄落的天空,白茫茫天地一統的世界裏,飄滿雪花的大馬車,終於停靠在了一所客棧前。

店家牽白馬走進客棧後院,何永言抱梅兒隨小夥計走進客房。房間內有燒好的火炭盆,暖意融融的室內,李梅兒被何永言擁抱著,一種幸福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淚水也就止不住悄悄滑落臉頰。

何永言欲把李梅兒放到鋪好的**時,看到李梅兒流淚,就驚恐地問道:“梅兒,梅兒,你怎麽了?”

李梅兒就摟抱住何永言的脖子,輕言道:“夫君,我好幸福啊,我好想被你這麽擁抱著,永遠不放手。”

何永言微笑著言道:“我會的梅兒,等我們找到阿膠王,為我的梅兒療好傷,為我的師父,打理完江湖門派的事,咱們就回家去,我就要天天摟抱著我親愛的梅兒過日子。”

李梅兒聽此話,輕輕的閉上眼睛,幸福的表情下,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一宿無話,平安到天明。第二天,太陽出來了,雪後的大地村莊,耀眼的陽光下,是一個明亮亮的世界。

何永言抱梅兒上大馬車,小夥計已經將大白馬套好。何永言交付了店錢,也就趕大馬車走出客店。幹冷、幹冷的空氣中,馬兒的呼吸噴出熱氣,何永言坐在大馬車上甩動馬鞭,大馬車也就在雪地裏的官道上,拉著何永言和李梅兒直奔豐台鎮而去。

這日中午時分,何永言趕大馬車來到了豐台鎮,按照鄉人的指點,來到景德堂藥鋪門前,卻發現藥鋪大門緊閉,一具大黑棺材攔在門前。

大門前幾位披麻戴孝的村民大哭不止,而四周則圍圍滿了看熱鬧的鄉民。何永言一看這架勢,就明白肯定是藥堂得罪了什麽人。人家找上門來,不是要索賠銀錢,就是要店鋪關張。何永言內心琢磨:我的媽哎,你景德堂早不發生事故,晚不發生事故,非幹嗎等我何永言帶領妻子,來找你們景德堂索求阿膠王時,你們景德堂偏偏發生事故呢。

景德堂大門緊閉,一位披麻戴孝的男人,看到圍觀的人多,就手拍黑皮大棺材,高聲哭訴道:“我的爹啊,是景德堂害死了你啊。你本不應該死的,這該死的景德堂,他們庸醫拙手,害死人命啊……”

又有幾位披麻戴孝的人,上去拍打景德堂緊閉的門板。“啪啪……”作響的敲打聲,以及高聲喊叫的開門聲,讓大街上圍觀的人們,更是抱有一種,有一場好戲要上演的的心情,都迫不及待地等待著景德堂大門的打開。

何永言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說人家景德堂遇此等事情,連門也不敢開,我和人家又不熟悉,要去冒昧找人家索要阿膠王,人家又怎麽會把阿膠王賣給我呢。況且那阿膠王極度珍貴,我即使給人家再多的錢,人家也並一定就會把阿膠王賣給我呀!於是,何永言內心琢磨,咱還是先找一家客棧,先住下再說吧。

於是,何永言趕大馬車找了鎮上一家最好的客棧,安置好梅兒後。何永言獨自步行來到大街上,找了一家飯館,進去要了一盤醬牛肉和一壺酒。也就在自斟自飲中,何永言向店小二問道:“敢問小二,那景德堂門前的黑皮棺材裏麵,去世的究竟是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