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無政府狀態
從小樓下來，經過側麵的電梯門口，史征明看到王偉手下的一個特警戰士已經荷槍實彈在站崗了，史征明朝他打了聲招呼，他回以憨憨的一笑，搶著說：“幾位博士天還沒亮就進去了……”
史征明點點頭接著往門口走去，走出行政樓，遠遠的就看見王偉站在門崗外麵跟一個大伯一人一根煙正聊天呢。
“我說大爺，這麽大研究所裏，怎麽沒什麽人呢？”史征明走的近了，剛好聽見王偉問。
“這裏本來就人不多！”門衛大爺吐出一口煙咧著嘴笑著，露出一口被香煙熏得黑黃的牙齒：“就是清水衙門，自從幾年前把藥品的審查權讓給藥監局之後，就越來越冷清了，有門路的都走了，剩下的都是年紀大的，沒地方去，在這混著等退休呢。自從開始鬧瘟疫，就更沒人來了，每天就幾個值班的。加上昨天那麽一鬧，呼啦一下全跑光了，反正現在也沒人管……”
“宋教授跟你不都還在嘛。”王偉笑著說。
“我那是沒地方去，可不能跟人宋教授比！”大爺把在地上摁滅，拿在手裏說：“也隻有宋教授了，這麽多年了，多少單位點著名搶著要他去，可他就認準這兒了，也幸虧有他在，上麵還給所裏撥幾個項目，給點經費，要不然……”
“史哥你來了？”王偉一見到史征明便不管大爺迎了上來，麵色凝重的說：“有些不對啊！昨天我幾個隊員去申領槍械，回來說駐地亂成一鍋粥，正經管事的人都不見了！”
“槍拿來了嗎？”史征明知道即便王偉再遲鈍到這會也察覺出不對來了。
王偉有些愕然的點點頭指指大門側麵，那邊停著一輛城市迷彩塗裝的輪式裝甲車：“沒人管，他們拉了一車過來，足夠人手一杆95突擊步槍，還有JS9MM微衝……”
“重武器呢？”史征明急著插嘴問道。
“四挺95班用輕機槍，小兔崽子還拿了兩挺12.7重機槍，那玩意有啥用，有沒有裝甲車直升機要打！火箭筒也拿了十幾個，還有那車上的7.26機槍……”
“軍械庫現在沒人管？”史征明這時才突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拉著王偉的手臂急道，聲音都有些微微發抖起來。
“沒人管！”王偉點頭說：“崽子們說進去隨便拿，他們遇上了好幾撥其他部隊的，都是拿了槍就走，有些還朝天亂放呢……”
“終於要來了……”史征明頹然的放下手臂喃喃自語。
“什麽？什麽要來了？”王偉還是有些茫然。
“什麽人！站住！”突然門口傳來一聲爆喝，史征明和王偉齊齊的轉頭一看，隻見王偉的一個手下拿槍指著前麵一輛自行車，耿楓一隻腳踩著地麵，另一隻腳還跨在自行車座椅上，高舉著雙手張大了嘴一動也不敢動，他身後林立人也是同樣一副表情高舉雙手，活像抗日神劇裏兩個被敵後武工隊逮住的小日本。
“不要！他們是我的人！”史征明趕緊喊，特警戰士這才放下槍放兩人進來，二人大口的喘著粗氣，一頭的汗水，也不知道是騎車累的還是剛才嚇的。
“怎麽騎自行車來了？車呢？”史征明看著兩個略顯狼狽的手下有些不滿的責問道。
“車沒油了！”耿楓擦著汗焦急的說：“昨天我們出來的匆忙，沒想到今天哪兒都加不上油了……史隊，街上有點亂啊，我們一路過來，幾個物資供應處都讓人砸了……”
史征明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說，耿楓知趣的閉了嘴。
“人都到了，我們開個碰頭會吧？”史征明朝王偉說道。
王偉還有點拐不過彎來，木木的點點頭。史征明帶著頭往行政樓裏麵走，幾個人都跟著過去，走了沒兩步，史征明又回過頭朝看門大爺揮揮手說：“大爺，您也來！”
“我？”這大爺估計是這輩子也沒享受過開會的待遇，驚愕的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了眼似乎不敢相信。
“對！您對這兒比較熟，我們有很多問題要請教您。”
“哦……哦……那沒問題……”大爺咧著嘴嗬嗬笑著，一路小跑跟了上來。
“王隊……現在外麵的形勢你也看到了，很嚴峻那！”史征明在行政樓找了個小會議室，坐下後他撒了一圈煙，然後開門見山的說道。
“到底怎麽回事？怎麽好像……好像政府都不存在了？”王偉湊過頭在耿楓的打火機上點著火有些納悶的問道。
“我現在還不清楚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有一點就像你說的，錢潮市從昨天下午開始可能就陷入了無政府狀態！”
“無政府狀態！？”幾個人同時抽了一口冷氣。
史征明點點頭繼續說：“事情似乎是從昨天早上，海波市的增援武警部隊爆發權杖病毒開始的，然後不知怎麽波及到了中心指揮部，因為處置不及時，造成了屍體上街，再由微博微信等現代通信工具的傳播，瞬間造成了大恐慌，而且這次疫病爆發是從軍隊、從上層領導那裏開始的，軍隊的潰散對士氣的打擊很大。加上大家突然之間沒有了上級，各級政府部門也很快崩潰了。”
“那……那我們怎麽辦？”王偉結結巴巴的問道。
“我們的任務還是一樣！”史征明沉聲說道：“保護好專家們，給他們做好後勤保障！”史征明又看了一眼王偉，眼睛裏精光閃爍：“無政府狀態不會持續太久，中央不會允許一個混亂的錢潮市存在，一定會盡力恢複秩序，我們隻要在這期間做好工作，就是大功一件！”
王偉一聽到大功一件這四個字，便馬上忘了前麵的憂慮，眼睛裏也發出熱切的光來，他興奮的錘著桌子大叫：“是！誰要是想動專家們，先問我王偉答不答應！”
史征明見穩住了最大的不穩定因素，便鬆下一口氣來，他站起身走到會議桌一頭的一塊白板前，拿起一支白板筆說：“下麵我們來布置一下安保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