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刺殺
江源和宋兮妍分別時沒有過多交流，兩人隻是簡單說兩句，道了聲再見。
從泗水到京城，直線距離四千多裏，兩個月前，江源穿過這麽長的距離隻是買張票，在路上睡覺的事，不能體會到什麽是路遙。
倒是宋兮妍，強忍著沒哭出來，眼淚一直在眼眶裏打轉。
如今轉眼就過去好幾天，江源感覺心裏空落落的不是滋味，翻遍父親收藏的所有秘籍，也找不到讓他感興趣的武功。
好幾次手往兜裏伸，準備拿手機打個視頻，才想起來這裏沒有手機。
江源摸了摸下巴，他能感覺到自己八成是戀愛了，有些惆悵，忽然又覺得自己有些禽獸，她才十四歲！
沒事，等幾年就長大了。
江源發著呆，麵前鍋裏咕嘟咕嘟燉著牛肚，紅油鋪麵，幾段幹辣椒在湯裏沉浮，隨著水蒸氣散發出陣陣香味，程涵雙早就按捺不住了。
抄起筷子猛扒飯，還得是江源的手藝，家裏廚子做一輩子菜都做到狗身上去了。
可她一看到江源發呆，對著麵前的美味無動於衷，她心裏就酸溜溜地冒火。
又在想那個小丫頭了吧？這是今天第五次了！
手裏筷子不堪重負，已是快要被捏斷，平心靜氣，程涵雙使勁咬一口牛肚絲，發呆，接著發呆，我給你全吃完餓死你。
是的，江源清閑日子沒兩天，程涵雙就哭著跑過來，邊哭邊喊：“爹爹不要我了，他要找小老婆，他不要我和娘了。”
問清事情經過，江源都小小震驚了一把，程天宇要納妾，這沒什麽問題，畢竟這裏實行一夫多妻製，可小妾懷孕四個多月，肚子都快要遮不住了，才準備過門。
最重要的是，程天宇五個多月前，才上任泗水，動作挺快啊，老程。
程涵雙被他娘教唆，跟著江源溜進匯通，被程天宇一頓臭罵，回去後又被她娘一頓罵，就哭著跑到這邊找江源了。
已經在這邊住幾天了。
感到有人在瞪眼自己，江源回過神來道：“吃啊，菜都熟了，趕緊吃啊。”
說完他拿漏勺往鍋裏一探，撈上來幾粒花椒，還有三個幹辣椒。
江源不信邪，再撈，這次連幹辣椒都沒撈起來。
乖乖，這一鍋他可是放了足足五斤牛肚，配上米飯，足夠他倆吃飽了。
江源臉皮一抽，再看陳涵雙，仰躺在椅子上，已經快要撐得哼唧了。
為什麽是牛肚而不是豬肚？
江源記得，當他第一次做豬肚火鍋時，宋兮妍板著臉正色：“君子不食圂腴。”然後又因為太香，忍不住悄悄咽口水。
江源就不做豬肚火鍋了。
泡著湯，江源胡亂吃兩碗墊一下肚子，這世界沒冰箱，忒不方便，雖然他不差錢，但不浪費的好習慣他不打算丟掉。
“我先扶你去休息。”
卻被程涵雙抬手製止：“嗝～先講故事。”
江源搖頭失笑道：“你都撐到這樣了還聽故事？”
“不耽擱。上次你剛說到林妹妹和她的背劍童子上了遊船。”
似乎怕江源忘記，程涵雙好心提醒道。
“行，那今天就講完這一段。”
“林妹妹使得一手好劍法，四把寶劍讓童子背著，身上佩劍按當天心情，每天換一把，今日登船，她帶的是‘義’劍，當行俠仗義，恰好，看見一女子被富家公子糾纏......”
說著故事，江源忽然撲向一旁，剛才坐著的椅子被長劍劈開。
江源翻滾間抽出鏽刀，起身一看，陳涵雙已是被人用劍抵住咽喉，不敢動彈。
“禁聲。”那人頭發束起，紅白花臉麵具，左手食指立在唇前，對著程涵雙說道。
還有一人，身材瘦削，也是使劍，穿夜行衣，帶黑白花臉麵具，正是這人差點劈中江源。
“你們是誰？”江源發問，若不是程涵雙被控製，他此刻已是邊跑邊喊抓刺客了。
紅白花臉轉過頭，空洞雙眼看著江源道：“出門，她死。”
聲畢，黑白花臉氣勢積攢已至巔峰，雙腳一蹬衝向江源。
江源沉肩揮刀，從下向上撩刀。
黑臉鐵劍一點鏽刀，刀身不受控製被擋開，鐵劍一抖朝著江源手腕急點。
開竅期終究是肉體凡胎，江源沒有橫煉功夫傍身，若被點中就是殘疾。
體內真氣流動，強行掰回鏽刀，架住鐵劍。
那人似乎有些意外，招式再變鐵劍抖出劍花，在油燈下影影綽綽，分不清真假。
江源眼竅未開，隻覺視野內劍花無數，攏向自己。
好強，自己的速度完全跟不上，連看都看不清他的招式。
體內真氣鼓**，湧向右手，使出武聖七式，以力破巧。
當！
刀劍相撞，鐵劍崩飛幾點碎片，已有絲絲裂縫出現。
江源餘勢不減，斬出第二刀。
兩刀過後，黑臉手中鐵劍斷裂，江源體內真氣劇烈鼓**，第三刀！
黑臉人心頭狂跳，往外一撲，刀氣劃過，在地上犁出深深痕跡。
黑臉右肩沁出絲絲鮮血，隻是輕微劃傷，對他影響不大，他丟下斷劍，擺開拳架，朝江源勾了勾手。
“江某為人光明正大，不知何處得罪了二位，若是尋仇，還請讓江某死個明白。”江源右手酸脹，短時間內刀法精細出難以施展，正偷偷用真氣調息。
黑臉不言語，見江源不動，拳影呼嘯貫向江源。
江源提刀連砍，卻被對方連續避開，他不能再使用武聖七式，隻以普通開竅招式應對，卻都被對方一一化解。
江源越打越心驚，對方拳腳功夫比劍法高深數倍，眼看就要堅持不住。
江源雙目怒睜，武聖七式再次劈出。
見招式相似，那人連躲三刀，眼看第三刀被逼入角落，已是退無可退。
一刀斬下，就能殺了這賊人。
忽然江源心頭大震，後頸如針刺痛，來不及細想，強行扭轉身子向後斬去。
當！
鏽刀鐵劍想撞，刀氣仿佛被鐵劍吸收，盡數湧入鐵劍，持劍之人衣袍錯動。
吸收完全部刀氣，鐵劍一聲脆響，崩成無數碎片四射開來。
兩塊碎片飛向江源胸腹，江源不閃不必，體內真氣狂湧，斬出第四刀！
程涵雙此時無人看管，已經逃至門邊，隻要江源突破二人圍攻，就能脫離險境。
比之前還強的刀氣洶湧，紅臉身法詭異，一閃就要離開攻擊範圍。
要空！
雙目忽然傳來灼熱之意，視野血紅一片，兩道血淚從眼角劃落，江源竟是強行突破眼竅。
體內真氣原本揮霍一空，忽枯木逢春，多出兩縷，用這兩縷真氣，江源調轉刀口，追上那紅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