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CHAPTER 18 險境重重

於是操心二人組決定想辦法去探一探那個挖了言茉牆腳的人,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周末午後,天朗氣清,顧琰之正坐在陽台上看書,這時門鈴聲響起。

門被打開,門外出現了兩張笑得有些僵硬的臉。

“當當當!我是來送禮的!帝王蟹,我媽剛從加拿大帶回來的,特意叫我給你拿過來。”

送禮?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但顧琰之對這個比自己小了幾歲的表妹還是很容忍的,也沒攔著,讓他們進來了。

蘇譚一進屋,就抻長脖子往各處查探。不過刑警沒有周末可言,言茉一大早就被警局叫去處理案子了,根本不在家。

蘇譚和肖子白左顧右盼也沒發現第二個人影,有點不死心。

“哥,我想上洗手間,借用下你的洗手間喲!”

說著,她不等顧琰之反對,就往洗手間裏跑去。

想看一個人是不是有新戀情,第一看臥室,第二就是看浴室。

不過,言茉所有洗漱的用品都在她自己臥室裏的浴室中,怎麽可能在樓下的洗手間裏找到蛛絲馬跡呢?

沒發現任何跡象,蘇譚十分沮喪,隻好轉而去套顧琰之的話。不過在撬開人嘴巴這方麵,兩人在顧琰之麵前簡直就是班門弄斧。首先在氣勢上就已經弱了三分,問了半天,除了讓顧琰之不耐煩地下了逐客令之外,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探訪小分隊磨磨蹭蹭了許久,最後隻好灰溜溜地準備離開,一邊走一邊不忘默默在心裏哀悼:言茉,我們隻能幫你到這兒了!

兩人垂頭喪氣地往門外走去,結果還沒走到門口,緊鎖的別墅大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

兩人頓時停住腳步。

隻見一個身材消瘦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明亮的光線中,六目相對,三個人通通都傻了眼!

怎麽會是他?!

怎麽會是那個闖了女洗手間,至今還在琰之科技中留有傳說的菜鳥小警官?!

而要如何解釋,這個小警官竟然有Boss家的鑰匙,而且姿態動作如此自然?!如果不是和顧琰之有很親密的關係,怎麽可能做到如此地步?

言茉看著屋內的肖子白和蘇譚,下意識地將手中的鑰匙往身後藏了藏,但是,更加此地無銀三百兩!

而站在客廳中目睹這一切的顧琰之也不知道是應該吐血,還是應該生氣,一時間臉色又紅又白,好不精彩。

所以這個女人天生就是來給自己惹麻煩的嗎?!

他相信不出三個小時,他的家族都知道他顧琰之現在和一個男人同居了。

安靜的空氣凝滯了足足三十秒。

蘇譚急急忙忙地轉身走到顧琰之麵前,低聲問:“哥,你不會真的和這位……我知道言茉的失蹤讓你很難過,但你不能把自己的性取向都改變了吧?”

顧琰之的額頭青筋直跳。

“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那言茉怎麽辦?”

“那是我和她的事情,你們現在可以回去了。”

“可是……”

“回去!”

於是我們高傲不可一世的狗尾巴花先生,在被蓋上了“變彎”的掌之後,又被貼上了花心濫情的標簽。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則是麵前這個看起來無辜又可憐的外星人小姐。

蘇譚和肖子白離開後,屋內空氣都凝固了。

言茉頂著前麵的千斤重壓挪到客廳中央:“喂,這可不怪我啊!你幹嗎不提醒我他們在家裏啊!”

顧琰之臉色鐵青。

確實不怪她,怪就怪他怎麽這麽倒黴,遇到了這個“毀人不倦”的家夥。

顧琰之咬牙切齒地問:“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恢複你自己的身份?!”

說到這個話題,言茉也開始有些沮喪和心急。

她也很想知道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成功拿到周寒彰的基因,恢複自己的身份,然後進行下一個任務。

但從這三天的狀況來看,情勢很不妙。

她為了能夠成功取得基因,打算鋌而走險,使用迷藥噴霧。雖然成為周寒彰的搭檔,但是這段時間他們私下單獨接觸的時間竟然有減無增,讓她找不到任何下手的機會。她現在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那就是周寒彰可能發現什麽了,在防著她。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不僅拿不到基因,更有可能麵臨牢獄之災。

不行,她必須加快步伐,否則滿盤皆輸!

但她能怎麽做呢?

在回到S市的第六天,陳家放終於有了動靜。在一場賭博後,他輸了十多萬,為了還錢,他借了一大筆高利貸。緊接著他開始頻繁出沒於遠郊的森林公園,看似開始踩點。而正如周寒彰預測的那般,他想要複製上一回的成功經驗。因此選擇的這幾個地點都是樹木茂盛、隱秘性強的旅遊景點。

市刑警隊立刻著手布置,保證在他再次下手時當場抓獲。但就在大家都摩拳擦掌準備投入到抓捕犯人的計劃中時,周寒彰卻獨獨點名讓言茉和他一起去他家,幫忙處理一些資料。

有單獨和周寒彰接觸的機會,言茉自然是求之不得。

她興衝衝地跟著周寒彰回去。

走進屋中,門“砰”的一聲被關上。就在她打算彎腰換鞋時,周寒彰低沉的聲音傳來。

“別動。”他說。

言茉瞬間僵住了。

隻見他突然緩緩地靠近她。

他要幹什麽?!

言茉立刻陷入戒備狀態,一瞬間,心跳驟然劇烈起來。

結果,他竟然伸手從她的腰側抽出了她的配槍和手銬。

“你知道我當年在國外的時候練過射擊嗎?”周寒彰把玩著手中的槍。

言茉一口氣還沒緩過來,眨眨眼,點點頭。

“你知道我的槍法如何嗎?”

“你曾在北美青年射擊比賽中拿到第二的成績。”

“看來你真的非常了解我。”

“當然,我是你的粉絲嘛。”

周寒彰淡淡一笑,輕輕把玩著手中的槍,下一秒,槍口微微一抬。

言茉茫然地抬頭,卻發現那個黑黝黝的槍口,正直直地對著她。

言茉瞪大了眼睛,一瞬間,心中的警報拉響。

言茉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周大神,你這是幹嗎?”

周寒彰一隻手用槍指著她,另一隻手掏出手銬。“啪”的一聲脆響,冰涼的手銬拷住言茉的雙手。

周寒彰好整以暇地放下槍,坐到了客廳的椅子上,蹺起二郎腿,抽出了一根煙點著,帶著痞氣的麵容隱沒在吞雲吐霧間。

“我隻想和你聊聊,你到底是什麽人?”

果然!

她的身份暴露了!

言茉僵著身子,眼神四下飛掃,快速地估算著逃跑的路線。

周寒彰怎會猜不出她心裏的想法,但他卻不著急。

雖然雙手被銬住了,但是五指依舊能夠活動,言茉閃身進入臥室,“砰”的一聲鎖上門。

臥室的門被關上,但周寒彰卻一點也不著急,而是不緊不慢地抽著煙。

這裏是頂層,而且臥室的窗戶還設有防盜網,就算是插翅也難飛。

他也不擔心言茉會叫外援,因為她的手機還落在桌上,而槍在他手上。

果然,言茉在屋內待了不到一分鍾,便如同一隻鬥敗的公雞一般打開門走了出來。

周寒彰靜靜地坐在客廳中央,茶幾上的水壺已經燒開,“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

他泡了一杯茶,不緊不慢地品著。

周寒彰看似遺憾地攤了攤手:“現在你可以說了?”

言茉臉色發白,全身都冒著寒氣,明明是嚴寒冬日,她額頭上卻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你……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有一段時間了。”

怪不得她一直沒機會下手,他果然在防著她!

言茉的腦子飛速地轉動著,身體內的每一根神經都調動起來。宋廉的資料在腦海中翻湧,拚湊,每一根神經都在尋找著可能填補與延展的縫隙。

周寒彰是一名犯罪心理學專家,而宋廉則是一名刑警,這個身份的特殊性導致一旦她的身份被發現,等待她的就是逃避不了的牢獄之災。

短短的一瞬間,一個完整的故事就出現在言茉的腦海中。

“我……我可以解釋!”她說。

周寒彰頗有興趣地掃了她一眼,似乎像一個準備聽評書的觀眾:“好,你解釋。”

“我是……”言茉眨了眨眼,鎮定地道,“宋廉的雙胞胎妹妹。”

周寒彰一臉嘲弄:“宋廉是獨子,我覺得你應該撒一個比較完美的謊。”

但言茉並不慌張,鎮定地繼續編:“我在一出生就被拋棄了。這些檔案裏自然不會記錄,不然你覺得我為什麽會長得和宋廉如此相像?”

這的確是周寒彰之前最大的困惑。

任何一個人,哪怕是雙胞胎,都會有細微的差別,但這個人卻在容貌上和宋廉一模一樣。

“我母親生下我和我哥後,我的身體非常虛弱,那時候家裏條件不好,我父母就決定放棄我,把我送人了。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他們對外當然就宣稱他們隻生了一個。”

“但我過得並不好,到後來我才知道我的生母另有其人,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哥哥。我嫉妒他,憑什麽他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而我就隻能被拋棄?”

言茉說得有鼻子有眼,說得小o都快要佩服死自己的主人了。

果然,周寒彰拍著巴掌:“這個故事編得不錯,那真正的宋廉呢?”

“他在來報到前出了車禍,昏迷了。”

周寒彰鷹目如炬,淡淡地掃過言茉的臉。言茉打了一個激靈,全身的細胞都在叫囂著害怕,麵上卻努力維持住了淡定。

言茉不知道周寒彰是否看出了她的謊言,但是她算準了,就算他不信她所說的這些,他一時半會也沒有辦法證實。

“我得知他昏迷之後,就頂替了他的身份。但我沒有惡意,也沒有犯法。周大神,看在我救過你的分上,你放了我吧。”

“若不是看在你救過我的分上,你早就進審訊室了,而不是待在我家喝茶。”

周寒彰繼續發問:“顧琰之和你是什麽關係?”

周寒彰覺得顧琰之和麵前這人的關係看起來非常不簡單。

也正是這個原因,才讓周寒彰放棄繼續觀察宋廉,而是選擇揭穿。

他甚至懷疑顧琰之所謂的未婚妻失蹤,其實就是顧琰之的手筆。但是目前沒有任何證據指向,他派人去調查顧琰之,顧琰之的檔案也非常幹淨,沒有任何破綻。顧琰之與宋廉之前也沒有任何交集。與顧琰之來往甚密的,除了他身邊的同事和家人之外,就是他口中的未婚妻言茉。

一切都像是一團迷霧,但又漏洞百出。

破案無數的周寒彰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難題。

唯一的突破口,恐怕隻有這個假冒宋廉的人。

但是言茉怎麽會老實回答:“他和我沒什麽關係啊。”

周寒彰冷笑了一聲:“沒關係?他特意到重山島的酒店裏找你?沒關係?他會和你住了一整夜?還需要我再說更多嗎?”

言茉崩潰,果然都被查到了。

顧琰之這個渾蛋,害死她了!

“他……他……”言茉靈機一動,“他在追我!”

“追你?”

“真的!他說他覺得我像他的初戀。當然了,雖然我是個女的,但不代表我願意當一個替身。”

這句話言茉說得理直氣壯。顧琰之都說她是未婚妻了,說追她也不為過吧?

“他知道你的身份嗎?”

“他知道我是個女人。”

“他什麽時候發現的?”

“那天我抓捕那個犯人的時候,他救了我,然後……發現的。”

“真正的宋廉呢?”

“他在我住的地方,好好的,就是沒醒。不信我可以帶你去看!”

話音剛落,言茉就見他將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裏,從容地從椅子上起身。

“好。”

“啊?”言茉怔怔地看著他走到麵前。

“帶我看下真正的宋廉。”

說著,他拿起衣架上的大衣穿上:“走吧。”

這個人的話半真半假,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確認真正的宋廉的安全。

至於真相,他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撬開她的嘴巴。

周寒彰和言茉一前一後地走出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

周寒彰既不拿槍指著她,也沒有限製她的行動,而是走在她身邊半米開外。

他似乎非常自信——以他對這個假冒宋廉的觀察,他能夠清楚地計算出她能從自己手中逃脫的概率約等於零。

而言茉的確也沒想過逃跑。

一是以她這個廢材的體能,根本不可能躲得開周寒彰的追擊;二是她也不能逃開,基因沒有取到,她一旦逃走,就會前功盡棄。

她不甘心!

言茉坐上了副駕駛座,車子緩緩駛出小區。

周寒彰跟著言茉上樓。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言茉當時救下了宋廉,並在他傷勢恢複、快要蘇醒之時,給他注射了對身體無損害的休眠藥物,並將他直接放入空間艙內,然後將人安置在住所的小隔間裏。

在周寒彰上樓時,言茉就已經讓小o將空間艙的那層空氣防護罩打開。周寒彰走入小隔間時,果然看到宋廉躺在上麵,長相同身邊這個人一模一樣。而且呼吸平穩,不像有生命危險的跡象。

周寒彰想走近再確認一下。

就在這時——

他身後一陣勁風襲來,夾帶著雷霆之勢。

周寒彰意識到不對,想要轉身,但奈何那股力道速度太快。不等他抵擋,便準確地擊中他的頸部。

周寒彰隻覺得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而這時,在他身後的陰影中,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緩步而出。

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襯得身姿挺拔修長,俊美的麵容沐浴在燈光之下,好似一尊玉石雕像。

那人嫌惡地丟掉手中的棍子,摘掉了白手套,塞到口袋裏。

不鏽鋼材質的棍子掉落在木質的板上,發出“哐當”一聲脆響。這一聲響動,如同一個信號一般,在言茉的耳邊炸裂。

言茉隻覺得雙腿一軟,整個人癱坐在了沙發上。

她緊緊地閉著眼睛,冷汗頃刻間濕透了後背。

原來言茉自從被周寒彰發現的那一刻就知道,以她的段數,絕對沒辦法騙過周寒彰。所以她就隻好挑著說,半真半假。既然周寒彰發現她不是宋廉,就一定會先確定宋廉的下落和安危,再對她做什麽。

因此她主動將宋廉的下落告訴周寒彰,一是為了拖延時間,二是將人帶到一個她可以控製的範圍之內。

但在這之前,她必須先找到外援。

所以言茉躲進房間,目的並不是逃跑——她知道那套房內所有的門窗都安裝了防盜網,她隻不過需要一個隱蔽的空間通過小o向顧琰之求助。

而周寒彰固然聰明絕頂,將所有的一切都計算在內,卻萬萬想不到,言茉身上還有一個這個時代的科技還企及不到的外掛存在。

她第一時間讓小o發了消息給顧琰之,並且讓小o暗中保持和顧琰之的通話,將她與周寒彰的一言一行都傳給顧琰之,好讓他隨機應變。

他們這一次算是兵行險招,任何一步踏錯,任何一個環節不夠默契,她麵臨的就是被戳穿身份的下場,顧琰之更可能陷入極大的麻煩當中。

想到這裏,言茉的心髒控製不住地怦怦直跳,仿佛下一秒就要躍出喉口。

“你這麽怕幹什麽,不是都通知我了嗎?”

“我是害怕,如果你趕不上怎麽辦?”

如果顧琰之沒有及時趕到,或者顧琰之稍微慢了一步……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麵對她這種無謂的擔心,顧琰之隻回以一聲冷哼。

“你覺得有我在,會讓你被他帶走嗎?”

不屑又高傲的一句話,卻讓言茉微微怔住了。

她呆呆地抬起頭,對上了他那雙漆黑而深邃的眸子。四目相對,一股暖流驀地從心田的深處悄然湧出,順著血液,爬上了兩頰。

一瞬間,空氣中似有曖昧的氣氛蔓延。

隻見顧琰之突然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悅地道:“不準用這張臉這樣看我,換回去。”

“哦。”

言茉有些不自在地扭開頭,取下了小o,露出了她本來的容顏。而在低頭的瞬間,她才注意到周寒彰還躺在冰涼的地上,於是連忙起身。

“你能幫我一下嗎?把他挪到沙發上。”

“不幫。”顧琰之的拒絕幹脆而果斷。

“可是……就這麽讓他躺在地上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

顧琰之將目光從她身上挪開,落到了地上那個男人身上,臉色不禁又陰沉了起來。他早就看周寒彰不爽了,那麽多個日夜,他在到處尋找她的下落,而這個女人卻待在這個人的身邊,想到這個,他周身就彌漫著一股極度不快的氣息。

不就是躺在地上一會兒嗎?有什麽好搬的。

見顧琰之雙手環胸站在一旁,真沒有打算搭把手的意思,言茉無奈,隻好自己嚐試著將人扶上沙發。

對她這個未來人類而言,周寒彰可是一個殿堂級的人物。將堂堂一個犯罪心理學專家就這麽放在地上,於情於理,她都覺得過意不去。

但是,言茉這小胳膊小腿的,怎麽可能搬得動身高一米八五的高大男人呢?就算她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也隻是將人挪了肉眼都不可見的一小段距離。

無奈之下,她隻好彎下腰,抱住他的肩膀,試圖將人拖到沙發上。

於是原本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笑話的顧琰之不高興了。在看到言茉整個人都快貼到周寒彰的身上時,原本看好戲的表情頓時消失,臉色如鍋底一般黑了下來。

半晌之後,他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你貼他那麽近幹什麽?”

“不貼著怎麽搬?”

言茉覺得莫名其妙,瞪了他一眼,不肯幫忙還說風涼話!

那邊,顧琰之終於忍無可忍,嘴裏嘀咕了一句“真沒用”,掏出了衣袋裏的白手套,上前一步,將她推開,接過了她手裏的人。一個用力,他粗魯地將人拖到了沙發上。

犯罪心理學專家又怎樣?還不是被自己打暈在地,然後像地毯一樣被自己拖來拖去!當然,我們親愛的狗尾巴花先生似乎已經自動忽略了,要不是他背後偷襲,又怎麽可能這麽順利地把人家撂倒呢?

“喂!你輕點!”

“怎麽,你還心疼了?”

“你把他弄醒了怎麽辦?”

“那就再打暈一次。”

言茉徹底無語。

“怎麽,難道你認為我打不過他?”

被質疑能力顧Boss簡直像一隻快要奓毛的波斯貓,仿佛隻要言茉點一下頭,他就會亮出那鋒利的利爪。

好吧,這個時候懷疑狗尾巴花先生的能力是很不明智的,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掌握了自己一大半的秘密。

而剩下的秘密,估計離被他發現也不遠了。

於是言茉隻好緩和語氣,順毛摸:“怎麽會,你最厲害了。”

雖然她的讚美一看就很不真誠,不過顧琰之還是勉為其難地接受了。

而言茉看著倒在麵前的周寒彰,她知道,這是最好的機會。否則以她的能力,在沒被發現身份之前,都尚不能成功拿到基因,在如今被周寒彰拆穿之後,這種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但是……

言茉偷偷瞄了一眼眼前麵色難看的男人,好半晌才試探地開口:“那啥,你……可以出去一下嗎?”

“為什麽?”

怎麽,這個女人還想和這個家夥單獨共處一室不成?

看著顧琰之黑下來的臉色,言茉便知道自己問了一句廢話。

可是他不出去,難道當著他的麵……“想做什麽就當著我的麵做。”

好吧,看來是逃不過了。

言茉深吸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小管藥劑。

“這是什麽?”

“這是我們那兒的一種藥劑。”言茉頓了一下,又補了一句,“對人體無害的,隻會讓他暫時昏睡而已。”

注射完**後,言茉這才放心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根電子針管。

三十秒後,基因提取完畢。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基因?”

言茉知道瞞不過了,隻好硬著頭皮點點頭。

“為什麽?”

言茉半真半假地回答:“我們那需要幾名地球人的基因去做研究。”

“為什麽選中我們這幾個?”

“因為你們的基因比較特別吧。”

“所以,隋予揚也是?”

言茉偷偷瞄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嗯。”

“他們的基因有什麽特別的?!特別蠢嗎?”

言茉偷偷地瞥了他一眼,好吧,狗尾巴花先生又傲嬌了。

看到言茉處理完手中的一切後,顧琰之淡淡地道:“現在可以和我回去了吧?”

結果這時,周寒彰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在安靜的房間內顯得格外刺耳。

言茉被嚇了一跳。

無人去接,鈴聲響了好幾聲才戀戀不舍地停止,不等言茉鬆口氣,她的手機也跟著響了起來。

言茉遺憾地看著顧琰之:“這下恐怕還不能走了,我還有最後一件事情沒有完成。”

果然,她接起電話,包公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小宋,你現在在哪裏?”

言茉麵不改色地撒謊:“我在周大神家。”

“我們準備誘捕,你立刻回警局。”

“是。”

“對了,周大神的電話怎麽沒人接?”

“哦,他有點累,睡著了。”

言茉放下電話,長舒了一口氣,卻看到顧琰之雙手抱胸注視著她。

“撒謊精!”他雙唇微動,吐出三個字。

對啊,她就是撒謊精。言茉的心慢慢沉下去,來到這個年代,她就在不停地撒謊,似乎要把一輩子的信用值都透支了。

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

她也渴望真誠,奈何她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大的謊言。

盡管顧琰之不願意,但言茉還是堅持回到了警局。

她保證,完成今天這個任務後,就恢複言茉的身份。因為現在讓宋廉醒來去處理案子顯然是不現實的,所以一切隻能由她去完成。

言茉趕到市局時,隊長已經開始為明天的行動布局。

根據周寒彰的判斷,嫌疑人這兩天就會出手,既然他已經在森林公園踩點多日,說明他準備在這個區域挑選目標殺人。如果放任他這麽下去,即便警方布置得天衣無縫,也難免會讓無辜的群眾受到傷害。於是刑警隊決定,變被動為主動,引出凶手,在他出手時人贓俱獲。

這就需要一個人,去把他這種對有錢人扭曲的仇恨集中到自己身上。

而這個人選光榮地落到了言茉頭上。

收到這個任務,言茉心頭“咯噔”一聲:“為什麽是我?”

“最適合的人選就是女人或者身材比嫌疑人更瘦弱的年輕男子,我們局的警花哪個不是千嬌百媚的,你忍心讓她們以身犯險?”

我也千嬌百媚啊!言茉欲哭無淚。

“而男性……這局裏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更能勝任嗎?至於像我這樣的……”包公拍了拍自己魁梧的肩膀,“你覺得我要是挑釁凶手,凶手敢下手嗎?”

那也是,言茉看著包公那一米八的大高個,就算扮成女人也是母老虎一隻,估計沒有凶手蠢到會挑選這樣的獵物。

於是這天下午,言茉按照計劃,打扮成有錢的小年輕去超市購物。言茉故意在陳家放麵前炫富,並以服務態度太差為由投訴了他。在成功引起了陳家放的仇恨之後,言茉又裝作不經意間在陳家放的周圍打電話,透露出明天晚上要自己獨自一個人去森林公園露營的信息。

時間、地點都在陳家放狩獵的範圍內,不出意外的話,陳家放應該會把下一個殺人的目標鎖定在言茉身上。

當然,為了防止他對別人下手,警方也在森林公園各處布下了警力,並派人嚴密監視嫌疑人的一舉一動,隨機應變,以防萬一。

第二天傍晚,江邊森林公園,天已經快黑了,三三兩兩的行人往外走去,進公園的遊客十分稀少。

夜幕降臨之前,言茉獨自一人背著行囊,出現在森林公園門口。

江邊森林公園位於S市的郊區,是遠近聞名的旅遊景點。公園裏樹木繁茂,是一個天然的氧吧,又有一條江從森林邊穿過,形成了獨特的山水一體的風景。山頭與江畔都是露營的絕佳聖地,搭上一頂帳篷,抬頭能欣賞到寒夜中浩如煙海的繁星,俯視又能看到蜿蜒流淌的河流與河對岸闌珊的夜景。

而這裏隨處可見的繁茂樹林極具隱蔽性,也給凶手的行凶創造了便利條件。

根據監視人員傳來的消息,陳家放早就埋伏在了森林公園邊上,看到言茉的身影出現後,一路跟隨。

天光漸漸褪去,黑暗靜靜籠罩。

言茉獨自一人走在林間小路上,路燈如一隻隻螢火蟲,發出了幽暗的光芒。

盡管知道包公等人都埋伏在自己的不遠處,但她的心頭還是有些發怵。

她想到了顧琰之,想到了還昏睡不醒的周寒彰與宋廉。

今天的行動,能成功嗎?

漫漫寒夜,時間像蝸牛一般蠕動。

緊張和難受的時刻,光陰總是挪得那麽慢。

就在她步行了快三公裏之後,耳機中終於傳來了包公嚴肅的聲音:“嫌疑人加快了腳步,往小宋的方向走去!”

遠處的小路上,頭戴棒球帽、身穿普通黑色棉襖的陳家放終於穿過小路,開始進一步接近言茉。

“全員注意,小宋做好準備,請做好準備!”

一時間,全員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