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葉淩濤駕駛著大眾桑塔納穿越暗夜下的北城，他們在快要到達目的地時看到了紅藍兩色的警燈。另一輛大眾桑塔納警車停在天辰公交站附近，葉淩濤從前車窗看到了三個人。兩個穿著藏青色棉襖的警察和一個身著褐色羽絨服的男子。

他將大眾桑塔納停好，熄火，關了警燈。然後走下車，副駕駛的葉淩劍也邁步下車。兩人走向前。

“你好，我們是果園新村派出所的。剛接到報警，說是在天辰公交站附近垃圾堆發現人體組織。”

“你好，我們是鼓樓分局刑警大隊的。”葉淩濤和兩位民警交接了一下。兩位民警駕駛著大眾桑塔納離開了。葉淩濤轉身走向站在一旁的那個褐色羽絨服男子。

“你是報案人？”

“是……是我。”

葉淩濤看了一眼地上嶄新的雙肩背包，他看不見裏邊有什麽。“怎麽發現的？”

“就是……你懂的。”

葉淩濤不太明白，於是他又問了一遍：“就是什麽？”

“嗯……就是好奇，然後打開看了一下，發現……裏邊……有一根手指。”

葉淩濤點點頭，說道：“那個東西呢？”

“什麽……東西？”

葉淩濤歎了口氣，顯然這個褐色羽絨服男子受驚過度。於是他耐心地說：“就是那根手指，現在在哪？”

褐色羽絨服男子指了指白雪和黑色泥水覆蓋的地麵。

葉淩濤走近，蹲下，看了看。這確實是一根人的手指，確切的說，是食指。指甲修剪的不錯，隻是顏色不太正常，應該是被凍了太久。

葉淩濤站起身，對一旁的葉淩劍說：“通知法醫隊來提取物證。”然後他環顧一下四周，周圍是白雪茫茫的街道，一個人影都沒有。實在太冷了，葉淩濤心裏這麽說。

“走吧，這位先生，你和我們回警局，我們要錄取你的證詞。淩劍，帶他回警局錄證詞。我在這裏等法醫隊。”

葉淩劍點了點頭，然後示意那位褐色羽絨服男子跟他走。兩人上了警車，大眾桑塔納啟動——點火，車子開走了。

葉淩濤一個人站在冰冷的雪地中，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與寒冷。他走向那個嶄新的雙肩背包，他戴上白手套，用雙手撐開。裏邊的血紅色骨頭映入眼簾。葉淩濤盯著它們看了足足有幾十秒，他心中的一個念頭在告訴他——情況不妙。

這很可能是一起碎屍案。目前隻發現了這麽一袋屍骸。其餘的那些屍塊呢，你們在哪？葉淩濤在心中喊道。他又看了看那根手指，他推理道，這根手指應該是壓在這些骨頭底下的。被那個過路男子拿出來然後甩在了地上。看手指發紫的顏色，應該已經凍了很久。僅憑這點東西確定不了死者的身份、死亡時間。但是從骨頭的新鮮程度看，應該是拋屍不久。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監控攝像頭，如果有，那就方便多了。不過葉淩濤開車來到這裏的時候就注意到，這裏實在太偏僻了，估計監控探頭還沒有覆蓋到。希望渺茫，葉淩濤清楚的明白，他這次的對手是個高智商的狡猾罪犯。

他站了起來，掏出煙盒抽出一根煙點上，緩緩吸著。煙氣和寒氣隨著風消散，全消散在那罪惡的冬夜中。

10分鍾後，法醫隊趕到了。很快，取證的工作便開始了。

現場一共被分為三個，一個是垃圾堆，一個是雙肩背包的放置點，一個是手指的甩落點。

“怎麽樣老呂，能確定什麽信息？”葉淩濤問道。

“什麽也確定不了。我目前能告訴你的隻有，這些骨頭和那根手指極可能是一個被害者。”

“你這不是放屁嗎？”

老呂擺出一副我也沒辦法的樣子。葉淩濤歎了口氣：“把物證屍骸都帶走，一起回局裏吧。”老呂點點頭，法醫隊工作了幾十分鍾後全部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