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病相憐

在精神病院的病房樓裏,方軍的父母走了,隻有雪兒在陪伴著我。她幫我換上了白底藍條紋的病號服。悄悄地對我說,她很快就會來的。我點了點頭。

等雪兒離開以後,我一個人獨坐在病房裏,考慮著怎樣順利地離開精神病院,去抓捕老妖婆。

這時,和我同住一間病房的那個小夥子回來了,他身後跟著手握棍棒的看門人。

小夥子指著看門人,委屈地對我說:“他打我!”

在這裏邊還可以打病號?也太不人道了吧?我問看門人:“你為什麽要打他?”

看門人辯解著:“我隻是嚇唬嚇唬他,沒有的事。劉小海,你可不要胡說啊!”

劉小海繼續說:“他打我屁股!”

看門人說:“他有病,你不要聽他瞎說。”

我說:“我也有病,怎麽就不能聽他瞎說呢?”

正說著,有幾個病號走進來,一齊指著看門人說:“他打人,他打人!”

看門人不經意地舉了舉手中的棍棒,嚇得病號們連忙閉上了嘴。

我說:“你打沒有打人,我沒有看見。但是,我警告你,因為我來了,希望以後不要發生那樣的事情。如果讓我發現了,我會用同樣的方法來懲罰你。你信不信?”

看門人說:“我信,我信!”

“滾吧!”

病號們一同說:“滾吧,滾吧!”

看門人灰溜溜地走了。

病號們見到我,仿佛遇到了救星。他們向我訴說著在病房裏的種種遭遇。

一個叫畢德的小夥子,長著一副白淨的臉孔,他坐在我的對麵。憂鬱的對我說:“其實吧,我根本就沒有病。這是真的!就是因為我失戀了,偷偷地哭了幾回,被人們發現了 ,便說我有病。你想想,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有哪個傻瓜失戀了會笑啊?早知道失戀了哭泣就是精神病,我還不如大笑呢!”

我說:“你也真是,失戀了就哭,多不像個男人啊!你若是上戰場打仗,失敗了也哭?那沒用!要鼓起勇氣,進行下一場的戰鬥。而不是隻記住這一次的失敗。畢竟我們的人生之路還很長很長的。”

畢德說:“你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哭。我是後悔我失戀的太晚了,那個女孩兒也太醜了。我早點和她拜拜,甚至還能找一個漂亮一點的。我怕她從此再也沒有人愛她了。”

病號們像聽故事似的聽畢德講述他的愛情。

值班醫生來了,她說:“都快回到自己的房間去吧!誰不聽話,今晚上就不準吃飯。”

病號們一個個走出去,一個瘦高個卻躲在房門後,不願意離開。

病號們都走出去完之後,值班醫生問:“劉小海,裏邊還有沒有人?”

劉小海說:“有!”他指著我說,“還有方軍。”

值班醫生把我們的房門關上了。

等了一會兒,瘦高個探著腰走到我身邊,好像怕被人發現一樣。

我問他:“你為什麽不走啊?”

他說:“我對你說啊,你知道為什麽醫生看不好我的病嗎?”

劉小海接著說:“因為醫生不相信你的話。我們每個人都相信,就醫生不相信。”

瘦高個說:“我對醫生們說多少回了,我的大腦裏有一個啤酒瓶蓋,隻要他們能給我取出來,我的病就算徹底好了,可是,他們總讓我吃藥,吃藥,那管個屁用啊?”

“那麽說,吃藥也治不好你的病了?”

瘦高個說:“你說得非常正確。必需動手術。有幾次,醫生說給我動手術,紮了我一頭的針,還通上電。醫生告訴我,已經把那個啤酒瓶蓋取出來了。我當時也真覺得那個瓶蓋沒有了。可手術一結束,我發現,那個瓶蓋還在我的大腦裏邊。這些醫生不行啊!”

“你對我說這個有什麽用呢?”

瘦高個說:“我聽病友們說,你是一個斬鬼除妖的法師,我相信你一定能把那個瓶蓋給我取出來,所以,我才來求你。”

心病還須心藥醫,要我來治好他的病,那隻有運用我限有的法術了。我想了想,對他說:“等今天晚上你再來找我吧!隻要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的。我要讓你親自用手把你大腦裏的那個啤酒瓶蓋給取出來。”

“謝謝你,大法師!我們一言為定啊!”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病號和醫生們一同吃的晚飯。之後,許多病號都自動地到娛樂室去看電視了。

我心事重重地回到房間,剛坐在**,瘦高個便跟了進來。他又不放心地往門外探頭看了看,說:“這一會兒沒人管,我們開始吧!”

這家夥,還真叫當成個事兒了!你什麽也不是,是逼著我使法術的啊!那好吧,我就試試吧!

我讓他坐在**,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我坐在他的對麵,用勾魂術把他的魂魄勾出來,坐在我身邊。我問:“你看見我們對麵坐著的那個人沒有?”

他說:“看見了,那不就是我自己嗎?”

“一點不錯!”我說著,遞給他一把明晃晃的刀子,“來,你把你的頭慢慢地劃開。”

他照著我的話作了。人頭被劃開了,但並沒有流血。我拉著他的手,說:“過來,我們仔細找找,看那個啤酒瓶蓋到底在那兒。”

不大功夫,他就找到了一個啤酒瓶蓋。

我高興地說:“啊,找到了,找到了!”

他卻沮喪的說:“不是這一個!”

我說:“那你好好想想,你大腦中的那個啤酒瓶蓋到底是什麽樣的,等你想好了,我們再找,好嗎?”

他捂住頭想了好久,才說:“我想起來了,那個瓶蓋是紅色的,上邊還有一個五角星。就那五角星的幾個角,紮得我經常頭疼。”

“來,我們再找找。我告訴你,時間可不多了,醫生一會兒就要查房了。”

我故意不讓他找到,他也著急了。他恨不得把大腦摳出來給扔了。就在他快要失望時,我讓那個瓶蓋出現了。接著,我就是讓他的魂魄回到了他的原身。他手裏緊緊握住那個瓶蓋。

“就是它,就是它!這一回真的取出來了!”

他激動地拉著我的手說:“走,我們找醫生去,我大腦中的瓶蓋取出來了!”

我們倆走進值班室,還沒有開口說話,值班的女醫生說:“司玉國,你又打電話不是?對你說多少次了,你一周隻有兩次打電話時間,到明天才可以。”

司玉國興奮異常地說:“陸醫生,我大腦裏的啤酒瓶蓋取出來了!”他伸開手,讓陸醫生看,“你看,就是這一個!”

陸醫生有點驚慌地問:“是誰幫你取出來的?”

司玉國說:“當然是我們的大法師了。陸醫生,我希望你再幫我鞏固一下,我已經在醫院住不少天了。”

陸醫生說:“那好啊!你隻要你和我們配合好,你很快就會出院的。”

司玉國激動地說:“謝謝你啊,陸醫生,我一定聽你們的話,這些天,真的沒少折騰你們,我心裏可過意不去。”

陸醫生笑著說:“沒什麽,沒什麽!幸好你沒有攻擊行為,隻是太頑固了一些。”他伸出手,說,“你看我的手。”

陸醫生的手背上不知被誰抓出兩條傷痕。

“好,你先回病房吧!我和方軍談談。”

司玉國很聽話地走了,他好像真的康複了。陸醫生讓我坐下來,饒有興趣地問我:“方軍,你是怎樣讓他相信你從他的大腦中取出了瓶蓋呢?”

這時,一個值班的護士也圍到我的身邊,一副很關切的樣子。

我沒有直接回答陸醫生提出的問題,而是說:“我認為,沒有把法術引入到治療精神病中,這是世界性的誤區。當然,就醫學本身而言,它是一門相當嚴謹的科學。但是,科學的胸襟是寬廣的,是可以海納百川的。不過,讓人失望的是,正是因為人們太崇拜科學了,而把法術之類的學問當成了偽科學。所以,有很多病,醫生隻是束手無策。”

那個護士像是演小品似的,問我:“你說這是為什麽呢?”

“因為,醫生總是從書本出發,從老師的教育出發,而不敢有所創新,或者大膽地采納學術以外的東西來進行補充。”

陸醫生固執的說:“雖然你成功治療了一個患者,但我卻不相信你的法術有多麽地神奇。”

“我可以讓你相信!”

我運用平地起飛術,讓陸醫生坐在椅子上慢慢地升到天花板那兒,就讓他那麽垂懸在空中。

那個護士嚇得張大了嘴巴,瞪著一雙驚恐的眼睛。

我問:“陸醫生,這一會兒你需要下來嗎?”

陸醫生著急地說:“方軍,不要開玩笑。快放我下去吧!”

“那麽快就放你下來,恐怕你還是不相信我的法術有多麽大的力量。等兩個小時後,你就自由了。”

說完,我走出值班室,回到病房。那個護士一直跟我到病房,她哀求我,說:“方軍,你快把陸醫生放下來吧!”

“我已經說過了,等兩個小時後,他自己會下來的。你忙你的去吧!記住,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如果你說了,我就把你也升起來。”

“我不說,我不說!”

那個護士膽戰心驚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