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為匠人發聲
小朱把水力織機的原理大概講給他們聽，大匠們聽得紛紛稱奇，原來水力還能怎麽利用。
一時間，小朱用水力來紡織的想法，像是打開了他們的新世界。
思維最跳躍的一個，甚至在盤算用水力打造兵器的可行性。
最後他竟然發現，好像可行！
“諸位，隻要明日你們搞出來朱家紡織機，我明日親自上朝，為你們邀功。”
“甚至讓你們子嗣擺脫匠籍也不是不可能！”
小朱順手就給他們畫上一個餅，不過不同的是，如果可以的話，他會把這戶籍製度徹底廢除。
對於明初的時候，老朱頒布的戶籍製度，是對社會管理和統治穩定起到了重要的作用，也立馬讓飽受戰亂的中原大地迅速恢複生機。
但也導致了戶籍歧視和社會階層固化，更是進一步禁錮了民族的創造力。
最大例子就是太醫院，子承父業導致永樂之後的太醫基本都是看書治病的好手，有些學者甚至把大明前期幾個皇帝短壽的一部分原因也歸於了太醫院子承父業的因素。
真正打破社會穩定的，從來都是因為階級固定久了！
十一人聽到小朱許下的承諾，更是感激涕零。
他們已經受苦多年，早就不在意自己了，可他們接受不了自己的後代要像自己一般，遭受這不公的待遇。
對於朱允熥，他們是相信的，這等人物，改一改，對他而言不是易如反掌嗎。
“我等必誓死效忠殿下！”
收攬了這些人才的效忠，小朱同樣也是高興。
他可不會覺得這些工匠低賤，視匠藝為奇技**巧，對他來講，國家那些讀四書五經的腐儒有沒有都無所謂，但是這些匠人農民才是最重要的。
甚至商人的作用都比這些隻知貪腐的腐儒好。
豎日。
小朱接著腰牌，跟著二叔三叔一起來到了奉天殿。
對此秦王晉王還有點搞不明白，這孫子來上朝幹嘛？
不過朱允熥有上進心，想了解朝堂事宜，他們也是支持的。
好歹他們和小朱自小關係不錯，雖然出了點事，但大體還好。
可朱允炆就不一樣，那小子看似和大哥一般心有仁慈，但隻是一條藏毒的蛇，若是他上位，等老朱死了，他們一個二個都得被清算。
等到那個時候，他們這些藩王就不好玩了。
朱允炆坐著去大本堂的車，看著朱允熥可以跟著秦王他們上朝，心裏嫉妒到了極點。
憑什麽他就得安安分分當個乖孩子才能得到老朱一點關心，而朱允熥隻是稍微表現好了一點，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愛！
“走快點！”
“你們是沒吃飯嗎！”
朱允炆隻能把氣撒在身邊隨從上。
他一旁的小太監低著頭，眼中露出仇恨之色。
“二哥，你看那小子，對下人都這般，定是個心狠手辣的，我絕不支持他這庶子做皇帝！”
“是啊，他下人也沒做錯什麽，憑什麽叫罵，大庭廣眾下就罵，私下還不打嗎！”
兩出生勾肩搭背地議論朱允炆的惡行，絲毫沒覺得哪裏不對。
一路上，三人算是打打鬧鬧來到了奉天殿。
到奉天殿後，秦王和晉王就收斂許多了，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若是不認識的人，還以為這倆是君子呢。
老朱早早來到殿上，隨意掃視一番，突然發現應該去大本堂上學的小朱跑到奉天殿上了。
不過他也沒開口詢問，照常和百官談論政務。
“陛下，徐州府大旱，田中所種之物，盡枯死，還請陛下下旨，開倉放糧，救濟百姓。”
“準！”
“同樣免去今年賦稅。”
“如果有人敢伸手，誅九族！”
老朱在龍椅上想了想錦衣衛的密報等，同意了大臣的方案，順便免去徐州府的賦稅，不過還是提醒了一下這些官員小心自己的九族。
“陛下聖明！”
......
整整兩個多小時，基本都是很無聊的問題，大多都是很簡單就能處理的，但是老朱非要再了解一番。
小朱這才知道老朱的掌控欲到底多強烈了。
“孫子，今日你來上朝，有什麽委屈嗎？”
眼看著快下朝了，老朱隨即問向朱允熥。
老朱心裏猜測可能是藍玉的事，這件事已經不少人上奏，要他狠狠治藍玉的罪。
如果不是今天小朱也上朝了，早就有人跳出來了。
“孫子的確委屈，不過不是孫子委屈，是為大明百姓委屈！”
小朱巧妙地把工匠先劃為百姓，不然直接為工匠發聲，在士農工商的排名下，對工匠有點先天不利，甚至在老朱眼中同樣如此，這就是偏見啊，千年積攢的偏見，就算是後世都還存在著呢。
“哦？”
“是為百姓委屈嗎？”
看樣子這孫子是想從百姓入手，讓被藍玉欺壓過的百姓出來，做壓死藍玉的最後稻草。
老朱對此很是滿意，不過卻覺得小朱此舉過於冷血，又讓老朱隱隱反感。
曾經的朱允熥，雖然懦弱，卻是有孝心的孩子，可現在，為了皇位，卻想致自己親舅姥爺於死地。
藍玉那匹夫縱然罪該萬死，但從未苛待你一分啊！朱允熥！
不管老朱心中所想，現在老朱臉上是滿臉笑意，還帶著鼓勵支持的意味。
“昨日，孫兒突發奇想，若是改變織機的一些結構。”
“能否提升紡織效率。”
“孫兒想到就去做了，不久工部就送來了最好大匠。”
這時，朱允熥語氣突然低落，身上都散發出悲涼之意。
“孫兒曾想，大明最好的匠人，定是不凡。”
“可我見到的，是還不如內城普通百姓的乞人，他們可是大明最優秀的匠人啊！”
“我不敢想那些為國付出的匠人們，到底遭受著什麽苦難。”
小朱還沒講完，工部侍郎便站了出來。
“陛下，三皇孫所言差以。”
“我們工部的待遇早就極為優待了。”
“每日包吃一餐不說，每月還有二兩俸銀，不知羨煞多少旁人！”
“隻能說他們身份低賤，還貪，故意在殿下麵前哭訴，殿下心善，被他們蒙蔽了。”
“臣請速斬此十一人！”
小朱笑了。
他是被氣笑的！
他萬萬沒想到世上還有如此無恥之徒。
清湯白水粥也能算一餐？
大明寶鈔二兩能算二兩白銀？
工作六個時辰怎麽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