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什麽是人才，他們，就是大明的人才
你告訴我眼前穿著破破爛爛的是國家最好的工匠？
“小人張十一，殿下放心，我們的手藝在工部，已經是數一數二了，都是造織機最好的好手！”
領頭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禮，但神色還是有幾分忐忑。
朱允熥上下打量這位，是位白發老頭，身材瘦小，臉上沒幾分肉，披著件陳舊破爛的布衣，最讓人注意的是渾濁的雙眼，一片死寂。
朱允熥見了都有幾分顫抖，這可是大匠，大明不可不多的人才，不說錦衣玉食，至少也不能像個乞丐一般！
“你們，日子很苦嗎！”
小朱都想殺人了，老工匠都成這樣了，他不敢想其他工匠待遇成什麽樣了。
一說到這個，一群大老爺們紛紛痛哭，何止是苦啊，簡直活不下去啊！
“殿下，我們每日勞作六個時辰，不算之間休息時間，官老爺隻管一餐，每月隻得二兩寶鈔，連糊口都做不到啊！”
“更別說家中妻兒老小！”
“我們每日勞作，還需家裏人補貼。”
“最重要是我們的子嗣還要和我們一般......”
最後，偌大的東宮隻剩下工匠的哭泣聲和小朱的氣喘聲。
“三爺，怎麽了？”
小宇子見朱允熥不對勁，連忙扶住小朱，滿臉都是緊張之色。
“小宇子，為什麽他們會這麽苦？”
“三爺，從古至今，向來如此。”
小宇子幫著小朱順著氣，出言安慰道。
“從來如此便是對嗎？”
十一位國家頂尖人才，卻比乞丐還不如。
這就是大明嗎？
這就是那些文人口口聲聲說的洪武盛世？
“天生萬物與人，人無一物與天，殺！殺！殺！殺！殺！殺！殺！”
他非常喜歡大明，喜歡這漢人最後一個鐵血王朝。
可是，當小朱來到之後，卻發現它是腐朽的，令人作惡的。
“爾等莫哭，我會為你們做主的！”
“我會為天下千千萬萬個你們做主的！”
朱允熥扶起老人，神情堅定道。
他要改變大明，改變這種製度，不求人人平等，至少能有那令人可憐的人權！
“多謝殿下！”
十一人紛紛磕頭道謝。
他們不知道朱允熥說的算不算數，但能有一個，能有一個為他們發聲的就好，他們哪怕就隻看到了這一個，他們總算是看到了！
“小宇子，帶他們下去，換件體麵的衣裳，和工部說下，人，東宮要了。”
“等吃完飯再來吧。”
原本還急切的小朱像早泄一般，提不起了興趣，興致闌珊讓他們等會再來。
小朱休息了一會，平複了自己的心情，不再想那麽多了，他現在也做不了什麽，隻能慢慢來，不急，勝利是我們的。
小朱拿出幾張上好的紙，大明現在的紙已經發展得不錯了，勉強夠用。
小朱讓小宇子給自己研磨，然後在紙上鬼畫符。
“不愧是三爺，這手草書比朝中大臣都還要好看呢。”
一旁小宇子看不出來朱允熥在畫什麽，隻記得有些人寫的讓人看不懂的都是草書，便給小朱馬腿上拍了過去。
小朱聽完話後，愣愣的看著自己畫的兩個織機的模版：珍妮紡紗機，水力紡織機。
大明的草書還有像織機的字嗎？
“小宇子，我這是畫的織機啊，你仔細看看！”
小朱把畫懟到小宇子臉上了，讓他好好看看。
“......”
“三爺，還真是織機，剛剛我看的方向不對。”
“哦......”
小宇子見小朱有點不信，心裏忍不住腹誹，這亂七八糟，誰看得出來是織機呀。
“三爺，匠人們來了！”
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十一位匠人魚貫而入。
現在他們倒是情緒穩定下來了，最開始的哭泣也是因為太久沒人關心他們了，突然感受到一點溫暖而情不自禁。
現在緩過來了，他們自然要先為貴人做好事啊。
他們洗得幹幹淨淨，一怕髒到了身上嶄新的布衣，二是惹貴人嫌惡，好不容易有個把他們當人看的，他們自然會小心對待。
“很有精氣神了呀！”
見他們眼神有光之後，小朱也是高興了許多。
“來來來，你們看看，這兩個織機怎麽樣，能不能造出來。”
十一個人立馬圍住小朱怪畫圖麵前，仔細打量。
“這怎麽是立著......”
張十一率先發問，盡管小朱畫的幾位...複雜，但張十一還是從自己幾十年的經驗中，勉強看出這是一種新型織機。
“十一，隻是原先橫著的紗錠變成直立的了。”
“把八個紗錠都豎著排列，用一個紡輪帶動，然後一下子紡出更多的紗，巧奪天工啊！”
“是啊，甚至還能在此基礎上添加，然後後麵改進織機本身，達到五十都是易事！”
“......”
談起專業的事後，他們展現了自身該有的創造力。
他們的創造力一直都有，一直沒能有時間去實踐罷了。
現在他們對生活有了希望之後，他們沉寂多年靈感也就浮現了。
小朱看向他們的眼都發光了，隻是從最基礎的織機就能立馬推演出五十個紗錠，要知道原來的發明者，可是花了二十年才提升到八十個紗錠。
可現在，這幾個大匠嘴皮子上下一動，一討論就說能五十了。
人才啊！
小宇子稍稍退後一步，他被嚇到了，他頭回見到小朱眼珠子冒綠光。
三爺不會喜歡......
一瞬間，小宇子看向這些大匠的目光都變危險了許多。
朱允熥可是他的依靠，要是爆出小朱有龍陽之好，小朱就算再得陛下喜愛，也不可以被立於皇帝。
那他想當大內總管的夢想不就泡湯了嗎！
這是他不能接受的。
“諸位簡直大才！”
“如果要造，我想知道需要多少時間？”
小朱問出最關鍵的問題，他缺錢，或者說他皇爺爺也缺錢，要是能搞大把的錢，就算是老朱也得給他唱征服！
十一個人彼此對視了一下，最後還是張十一站出來回道。
“回稟殿下，若是隻是八個紗錠，我們十一個人連夜就能做出來。”
“要是我們剛剛討論的五十個紗錠，我們隻能保證不超過半年，畢竟紗錠多了機器調試等等都需要大把時間。”
“至於殿下畫的另一個織機，對於有幾點，我們表示看不懂......”
“好，今天你們先連夜趕出來...朱家紡織機，也就是八個紗錠的那個，其次這個織機不是用人力，而是像水車一樣，利用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