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數據分解空間
第七子的確依靠『自構藥劑』的衝擊摧毀了覺悟者係統，但是由於他並沒有重新搭建遊戲係統，所以『覺悟者係統』雖然已經無法使用，卻仍然擔任著最基本的職責——定位！
沒錯，覺悟者係統最主要的功能便是定位，它能迅速暴露第七子的位置，並通知給附加的覺悟者成員，比如妖仆。這也是為什麽第七子一旦離開裏世界底層空間，就會莫名其妙遭受追捕的原因。
重新搭建遊戲係統這種事，對步禮之來說輕車熟路，隻要第七子對他開放『虛假世界』，步禮之就能如同給自己搭建係統一下，用嶄新的係統覆蓋掉舊的殘骸。
不過對其他人放開『虛假世界』這種事情，危險性相當大的，也不知道為何第七子對自己這麽放心？難道他看起來很善良嗎？
步禮之心有詫異，不過他也的確並非惡人，沒有趁機留下掌控第七子命門的小動作。
很快，步禮之的意識回歸，因為他幫助第七子重建係統，所以後者的信息自然也落入了他的眼中。
姓名：歌羅德
等級：11級
……
這並非是一個隨便的姓氏，步禮之突然想到前不久剛剛重逢時，荔枝跟他提過的一個名字，於是心裏有個大膽的猜測。
“歌姓，你是『仙音族』的人？”
“哦？這你都知道？”第七子歌羅德耐不住好奇敲著自己的腦袋，在發現他的遊戲係統被重新搭建後，看著步禮之的目光也多了幾分傾佩。
要知道，金色星痕雖然珍貴，但放眼整個裏世界，也遠遠不止十三人。雖然其中有“玩家等級太高不好抓”、“背景太複雜了不好搞”等原因，但被『覺悟者』精挑細選之後，所掠得的十三位『神之子』必定有超出尋常人的水平。
而同為『神之子』，歌羅德自己根本無法做到的事情，卻被資曆明顯比自己短上不少的步禮之分分鍾搞定，這讓他不禁大呼“天賦這種事強求不得”！
“前幾天，你爺爺好像找我。”
雖然不知道歌長音與歌羅德究竟是什麽關係，但暫時將這樣一位當今守護者的存在，暫時認定為歌羅德的爺爺，哪怕是同族，步禮之都覺得後者賺大了。
十三神是什麽概念，那是這個世界的支柱！覺悟者對『神之子』的要求也僅有這一條，如果將來他們要與世界抗爭時，懇求神之子利用神之權能暫時拖延一下十三神靈！
這是一個宏偉而遠大的目標，是那位一手建造了『萬物終蘇』的領袖的畢生理想。
用通俗點話來說，就是這樣一個自命不凡的、在整個世界掀起許多風雨的強者，做夢也隻敢想拖延一下這十三位『神』，而遠遠不敢談及對抗。
如此可見，『神』並非虛名。
“哦？你說的是『歌長音』？”歌羅德毫無壓力的吐出了這個名字。
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麽不可言說之類的足夠，神的名也並非忌諱。可一般情況下人們談到他們的名時，大多都帶著尊敬。
可歌羅德這態度……
該不會真是他爺爺吧？
不過步禮之笑了笑，沒在這方麵深究，他隻是隨意談了兩句，便將之帶過。
“好了，你的忙我幫了，現在我有個大難題，你是走還是留下來幫我？”
“瞧你這話說的！”
歌羅德一臉不高興，突然聲音一頓，狐疑道：“你出現在這，那問題……是有關這裏的？”
步禮之沒說話，隻是點點頭。
“哦，那我肯定不能拖你後腿，大哥你放心，我現在就走，絕不影響你發揮——”
說完，歌羅德立刻調動空間權能，毫不猶豫地準備從這裏離開。卻被步禮之察覺到了小動作，立刻出手將他的『規則』打散。
“我就知道你夠意思，知恩圖報，不是那種說跑就跑的白眼狼！”
步禮之親切地握緊歌羅德的雙手，惹得後者一臉扭曲。
的了，這下跑不了不說，還白挨了一頓罵。
“說吧，要折騰啥？”
歌羅德有氣無力道。
“救『黑障』。”
步禮之話畢，歌羅德眨眨眼，立刻打開傳送通道——又迅速被步禮之打斷攔了下來。
“不是，前兩天你剛給人家宰了，現在又回心轉意來救他？玩呢哥？”歌羅德有點抓狂的撓了撓臉蛋，“而且黑障那家夥本體就是妖獸，他死了……哦，確實在這燒，但那可是boss啊！領主啊！把咱倆都搭進去都夠嗆能換出他來！”
步禮之沒說話，隻是默默地盯著他。
“還是說你一次沒殺夠？還要複活再殺一次？不用這麽變態哥，真不用！”
“你要喜歡蛇就去隔壁抓兩條，黑障他家族裏確實有幾條好看的蛇女……”
“……”
“……”
“行了哥，算你狠，說吧，怎麽幹？”
歌羅德碎口嘮叨不知多少時間，說到他都覺得自己渴了，步禮之也仍然無動於衷。
最終，他隻好舉起雙手投降，表示自己加入這場行動。
見此，步禮之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從兩耳各挖出一團棉花球，收進背包裏。
“你——”歌羅德大氣，可步禮之立刻拍開他剛剛伸起來的手指，認真道：“當然是裏世界消化的地方了，『數據分解空間』。”
裏世界是一個龐大的遊戲世界，除了表麵上玩家生活的世界以外，還有各種以普通手段無法進入的、用於維護裏世界自身的區域。
『數據分解空間』，位於裏世界底層的邊緣，那裏仿佛是一個被遺忘的角落，充滿了廢棄的數據和無用的信息。
這裏的一切都顯得陳舊而破敗，仿佛是時間的遺留物，記錄著遊戲發展曆程中的一些被淘汰和遺忘的曆史，也記錄著無數次裏世界自我構建時產生的bug和漏洞。
它們成為怪物，一一被玩家們處理和修補，然後送回這裏，分解成為對裏世界有用的資源，而有關它們的存在，隻剩下一條條沒有溫度的記錄。
在這個空間中，數據仍舊是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呈現的。它們並不是以傳統的文件形式存在，而是以一種類似於空曠宇宙中的星辰的形態出現。這些“數據光團”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還保留著生命的痕跡。
“能量循環漏洞，處理完成……”
“道具信息bug，處理完成……”
“戰鬥結算bug，處理完成……”
步禮之仔細閱讀日誌文件上的一條條記錄，直到最近一條，確認沒發現有關黑障的信息後，這才鬆了口氣。
這代表後者還尚未被分解，他還“活著”！
“所以，我們要進去嗎？”
歌羅德聲音有些顫抖，將步禮之的意識從那些文件上拽了出來。兩人駐足，同時向前方望去。
無數的廢棄數據堆積在這裏，如果說外圍的它們是點點星光的話，那這裏的它們已經徹底失去了身份，變成了一堆無用的垃圾堆砌在地麵上，形成一座座閃爍著白色光芒的“垃圾山”。
而更遠處，一個巨大無比的豎立著的圓筒形裝置正在穩定運轉，它像一個黑洞，持續牽引著附近的數據光團，將它們吸入腹中，並逐一攪碎。
最後，那些被分解成最原始存在的能量則從圓筒形裝飾的上方如煙氣一般飄出，離開裏世界的底層。
“那就是『數據分解器』！”歌羅德指著遠方的那個圓筒形裝置說道。
“希望黑障離他還遠。”
步禮之歎了口氣，毅然走進前麵的“垃圾山”群裏。
現在兩人能做的，就是在黑障被送到『數據分解器』裏之前，找到它，喚醒它，然後帶回它。
可無論這些數據原本是什麽形態，到這裏都已經經曆過初步的處理，變成了外形幾乎相同的“數據光團”，它們之間，也僅有大小不同之分。要說在這裏靠人力找到某個數據，那遠遠比大海撈針還要渺茫。
所幸，現在的步禮之，已經是一名合格的『神之子』了。
規則——『數據遍曆』
權主——『無限』
條件——實體化，使用者發出命令。
動作——自行辨別一定範圍內的所有數據，並與樣本數據進行匹配，篩選出匹配度較高的數據光團。
本『規則』結束！
一念消耗了十幾塊電池，嶄新的規則生成。因為情況緊急，而且這裏的數據光團不屬於任何生命體，所以『權主』的範圍被步禮之設定為最大範圍，『無限』可以讓這條規則對任何存在生效！
與之對應的，就是『無限』消耗的能量極其恐怖，不過尚在步禮之可以接受的能力之內。
他又消耗了一些能量，將這條規則實體化成了兩個個類似於『魔方水晶』的東西，然後將其中一個拋給歌羅德道：“用這裏可以快速檢測數據，在其中放一段與黑障有關的數據就可以。”
步禮之打開了自己留下的這個『數據遍曆器』的中心，然後利用記憶從黑障變身卡中提取了一部分數據放了進去，然後將其封閉。『數據遍曆器』立刻就略微變化了一些顏色，並逐漸泛出一些淡淡的綠光。
“看，就這樣！我這邊，你那邊，分頭尋找！”
歌羅德照做，同樣讓手裏的『數據遍曆器』發出綠光後，看了眼前方的“垃圾山”，硬著頭皮道了一聲好。
於是兩人從此開始一點點分析起龐大的數據，並逐漸向『數據分解器』的方向靠近！
因為步禮之觸發隱藏任務而獲得的神之權能親和度提升，由他製作的『數據遍曆器』效率很快，附近的數據光團哪怕是剛剛進入他十米範圍之內，就已經立刻被分析出來是否與黑障有所關聯，如果有的話，『數據遍曆器』還會貼心的標記出那些數據光團的相關程度，極大地節省了時間。
可就是這樣，兩人在茫茫的『數據分解空間』裏，還是如蝸牛一般緩慢前行。
……
……
白海，萬物終蘇，實驗區。
“自構藥劑……原來如此，是因為失敗品的分量產生足以打穿裏世界底層的定向能量，從而癱瘓了覺悟者係統嗎？”
一位穿著防護服的男性坐在某間實驗室內的安全屋中，他所在的房間被重重結界保護，前方則是一個透明玻璃，而外麵，是一場餘波尚未消散的爆炸。
男子從一旁的桌子上端起茶杯，緩緩品了一口，眼睛卻一直盯著外麵的爆炸實驗。
熱茶剛剛入口，男子突然手上一頓，端著茶杯的手猛然拿遠抖動，如同變魔術般，將其變成了一個寫滿了密密麻麻字跡的筆記本。
“是這個時間，能量衝擊波動的頻率恰好達到與係統相近，從而產生幹擾，而根據計算，這種幹擾力度會在本體進入裏世界底層時獲得較為明顯的增強。”
男子迅速做完記錄，然後停筆，曲起手指在筆記本上輕輕一彈，後者竟又詭異地變回了冒著熱氣的茶水。
“如此一來，隻要把覺悟者係統的頻率調高一些，與之錯開，這一漏洞就可以被彌補了……”
男子放下茶水，另一隻手於前方揮動，憑空拉起一張光屏。而那光屏之中是複雜的程序亂碼，唯有頂部幾個大字可以被認得出來——『覺悟者係統』！
可男子猶豫了一會兒，卻沒做任何修改，手臂再次揮動，將那光屏關閉。
“罷了，這麽久了，也許讓他們出去逛逛更好。”
男子起身，離開實驗室，向外走去。可等他將要踏出實驗區時，卻被守衛的兩名狐人持刀攔住。
“第一子大人，沒有長老許可，您不能離開這裏！”
男子一驚，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然後恍然道：“對不起，實驗久了，有些忘記了。”
說完，第一子回頭走向實驗樓，他沒走兩步，突然停下，半轉過頭，對著其中一名護衛道：“對了，幫我通知……聯係一下‘白澤’長老，就說第一子有了重大發現，需要跟他匯報，地點就在我的實驗室好了。”
“是！”
那護衛收起武器，恭敬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