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NPC步禮之
可能是這裏的冰層比較硬，也可能是村子裏的家夥不擅長鑽地。
總之，後邊那群搖搖晃晃的家夥沒有依靠冰下移動來追趕步禮之，而它們在地麵上行走的速度，除了平衡性比步禮之好一點，那麽多企鵝也沒有印腳滑摔倒的這一點可以稱讚，其他跟步禮之沒得比！
步禮之甚至都不需要變身卡加速，人類的雙腿就足以跑過那些笨重的企鵝。
隻不多時，他便已經將那些企鵝遠遠地甩在後邊。
不過這裏除了企鵝那一片村莊，似乎再沒有別的生物。很快，周圍再次陷入了荒蕪和寂靜。步禮之也不再疲於逃命，鬆了口氣，放鬆地行走起來。
在相對安全的時間恢複自己的狀態，是一名浪客必需的習慣，哪怕步禮之從未有一天當過真正的浪客。
浪客？
或許運氣足夠好的情況下……在這遠離人煙的地帶，真能碰到那群家夥也說不定。
重做了係統核心，但步禮之覺得自己的玩家身份大概是無法恢複了。被剝奪了社交功能和玩家象征的他，現在應該是一名貨真價實的NPC，好好研究一下，未必不能給玩家發布一些任務。
玩家，NPC……“穩重”再次思考起來。
NPC隻是傳統上的叫法，實際上他們跟玩家一樣，有完善的獨立意識和足夠的智慧，是裏世界中的原住民。而玩家大部分是以人族為首的外來者。
玩家可以通過大量行為觸發任務，並且消耗電池維持自身存在。而NPC則無法觸發事件任務，也無法接取和完成任何任務，維持自身也不需要電池這種東西，而是食物。
NPC可以直接從食物中汲取能量，但玩家不能，玩家雖然有味覺，但吃進肚子裏的東西隻會被完全分解成無用的能量排除外，這一個過程甚至需要消耗少量的電池能量。
當然，情況緊急的話，NPC也可以直接吸收電池能量，來恢複自己。
步禮之也隻是在覺悟者的最初一段時間消耗電池，不過在他養成了一日三餐的習慣，電池便不再消耗了。
然而因為製作變身卡需要消耗大量能量，這種能量可以由電池來補充，總比要從自己身上抽來得舒適，所以步禮之還是囤了一些貨。
其實簡單來說，NPC才是最正常的生命體，其生活方式與主世界中的大多數生命非常相似。也隻有玩家的存在，才會讓人意識到，這是一個遊戲世界。
當然，這隻是他根據自己的經曆總結出來的結論，是否正確，還要未來進行驗證。
……不過，其中一些，似乎現在就能印證了。
經曆長途趕路，步禮之的身體久違的出現了無力感。
他無法再享受玩家的無限體力特權，從裏世界底層出來之後，終於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生命。
但這對於此時的他來說，並非一個好消息。
體力不足，速度就會降低，這讓原本就十分危險的野外變得更加危險。
他可沒忘記，碧溪兒曾經對他說過一句話。
“NPC，可從來不會複活。”
現在的他，對這句話有了些特殊的理解。
或許，NPC在死亡後，身體會重新生成，但新的身體內的靈魂，應該不會再是之前的那一個了吧？
那麽玩家的，是否也是如此？
頻繁死亡的玩家，最後還會是自己嗎？
……
步禮之停了下來，靠著一塊巨石坐下，從背包裏拿出一些電池，握在手中，汲取它們的能量。
NPC隻能主動汲取電池，並且轉化效率也不如玩家。
“穩重”依據自己這位實驗體，做出了合適的筆記。
感覺體能稍微恢複了一些，步禮之從地上站起來。
防護服本身就不染塵土，再加上雪地環境幹淨，他拍打了幾下，身上完全沒有一絲灰塵。
正當步禮之心滿意足，準備繼續向前趕路時，忽覺得背後的陽光有些昏暗他一低頭，隻見地上的影子似乎額外的長。
——哦！那不是自己的影子！
“穩重”迅速做出判斷，不過因為影子輪廓看起來是人形，他沒有過於緊張。
根據影子的長度和位置判斷……身後的人應該在……
步禮之回頭，看向剛剛背靠著休憩的那塊巨石上方，果然看到了一個略微有些奇怪的人。
那人頭上別著半個羽毛似的頭飾，兩耳掛著銀白色的耳墜，一頭烏黑長發被塞進了金黃的盔甲之內。
而那盔甲金光燦燦，顯得十分耀眼。其腰間的佩劍則用來證明，這一身盔甲並非裝飾。
“你是誰？”步禮之開口問道。
“羽凰族，千羽玲。”
那人回答道，語氣中沒有高貴者的傲氣，也沒有掌權者的壓迫。既無親近，也無波動，好似她隻是麵對一棵樹，麵對一塊頑石。
這種神態和氣質，該不會……
“你是，步禮之？”
來人口中準確的叫出步禮之的本名，顯然是有備而來。
步禮之點點頭，承認自己的身份。
他不清楚來人找自己的目的，不過對方沒有黑障身上那種野蠻的掠奪性，應該不像是覺悟者的人。
“你加入了覺悟者？”
那人再度問話，不過這句話語中明顯帶上了一絲危險的味道。
步禮之嗅到了其中的殺機，暗自驚歎。
——這人竟然對那麽強大的覺悟者公會抱有敵意？
“已經逃出來了。”
步禮之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處境，表明自己加入覺悟者隻是被迫的，而他現在正在被覺悟者追捕。
果然，這樣的話，讓那人麵色柔和了下來。她打量著步禮之的衣飾、神態和動作，好像在確認他是否說謊。
有一種學生做出了事，在麵對老師的感覺。
步禮之牙疼，目光越過那人身體，向其後方張望了幾眼道：“還有事嗎？沒事我就繼續跑路了。”
自己可沒空跟她在這玩真假猜謎，萬一覺悟者真的發現自己的痕跡，追了上來，到時候這家夥不幫忙怎麽辦？
說完，步禮之不等這人回答，扭頭就跑。可跑著跑著，一身金色盔甲突然衝了上來，與他並列。
這人身體懸浮在地麵之上，用步禮之無法理解的力量低空飛行，但什麽話也不說，就這樣跟著步禮之前進，讓他十分難受。
“你跟著我做什麽？”
“……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