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
麵對兩人的回答,陳知北沉默了。
他本來是指望兩人能給自己提供一些有建設性的辦法,但是現在看來他想錯了。
這件事情隻能看劉軒願不願意借給他人手了。
隻要劉軒願意借給他人手,那陳知北就放心大膽的去嘯月山了。
如果不借給他人手,那陳知北就小心謹慎的去嘯月山,因為他實在是放心不下陳小兔。
陳知北沒有再耽擱,迅速吃完了碗中有些坨的餛飩之後便領著兩人回家了。
由於今天忙了一天的事,等他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陳知北索性也就不去酒館了,而是翻看了一會兒,從圖書館中買來的詩書後便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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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卯時。
天光微亮,劉清遠在劉軒以及一眾捕快的陪同下前往了地牢。
李通和一臉不滿的趙神通也在場。
“府尊,我不是說了嗎?這案子交由我來辦就是。”趙神通不滿道。
“趙同知,這案子牽扯之人足有上百人,難道我這個知府連過問都不行嗎?”劉清遠毫不猶豫嗆了回去。
趙神通不說話了,他雙手抱臂和劉清遠並肩而行,絲毫不在意這是否違反了官場的規矩。
劉清遠拿他沒辦法,也就沒有點破了。
一行人頂著寒露,進入了陰暗潮濕的地牢中。
地牢內,牛耕來靠在牆壁上看見幾盞燈籠飛似地飄進來。
他連忙起身,看向牢房外,當看見劉知府後,鬆了一口氣。
劉清遠在牢房門口站定,向牛耕來問道:“牛耕來,你可知罪?”
問這話的過程中,他瞥向了一旁的李通和趙神通。
趙神通麵色如常,李通則是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我知罪,我認罪,是我殺了韓麻子,因為我看他不順眼!”
牛耕來的這一回答讓劉清遠微微皺眉。
這可不是他想聽到的回答,看來需要用刑來讓牛耕來吐出真言。
“來人啊!”劉清遠扭頭。
正當他扭頭的這一瞬間,牛耕來動了。
他猛然向後方衝去,用腦袋對準了凹凸不平的磚石牆麵。
“嘭!”
清脆的碰撞聲響起,牛耕來滿頭是血的倒在了地上。
劉清遠猛然回頭,看著倒地的牛耕來瞪大了雙眼。
劉軒連忙進入牢房,按在了牛耕來的脖頸上,發現沒有跳動後,向劉清遠搖頭。
牢房內的眾人,無不驚訝。
就連趙神通都略感驚訝,如此手段確實果決霸烈,讓人抓不到絲毫把柄。
李通撇過臉不敢去看。
“怎麽沒有給他上鐐銬?”反應過來的劉清遠怒吼道。
“府尊,大概是捕快忘了吧,這也算不上多麽大不了的事。”趙神通強忍笑意道。
劉清遠瞪了他一眼,扭頭看向李通。
“李州判,我記得此人與你是熟識,你平日裏怎麽沒有發現他是這樣的人?”
李通抱拳道:“是我識人不明,還望知府大人恕罪!”
“哼,你有捕盜之職,卻抓不到橫行霸道,私設賭場的韓麻子。”
“你有審問巡查之責,卻讓十幾人死於獄中,而今日又有一人死於獄中,還是當著我的麵,你該當何罪!”
李通跪在地上抱拳道:“知府大人責罰便是!”
“那好,我便收回你的捕盜之職,從今往後不要讓我再看見你調遣捕快辦你的私事!”
“是!”李通低下頭。
“哼!”劉清遠一甩衣袖,轉頭往牢房外而去,劉軒連忙跟上。
李通想要站起身,卻腳下一個踉蹌險些跌倒,趙神通趕忙扶住了他。
“阿通,腳可以不穩,但心可不能不穩。”趙神通拍了拍李通的肩膀同樣出了牢房。
李通看向牢房內牛耕來的屍體,忽然想起了一句詩——
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牢房外,劉軒追上了劉清遠。
“爹,你怎麽不借機發揮,幹脆罷了李州判的官?”
州判算是知府的佐官,所以是有資格罷免的。
當然手續比較麻煩,需要上報吏部,但一般吏部都不會拒絕知府要求罷免佐官的請求。
更別提李通確實犯了錯了,雖然沒有抓到他特別嚴重的把柄,但判他一個失職之罪還是沒有錯誤的。
“阿軒,你還是要多加磨練啊。”劉清遠瞥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歎氣道。
“那李通乃是趙神通的人,我若是沒有抓住特別嚴重的把柄,貿然罷了他的官,那趙神通肯定就會動用在朝堂中的關係。”
“而且這樣的話,相當於我們兩個撕破臉皮了,必然就開始動用各種手段爭鬥了,如今匈奴犯邊,我不能不考慮乾陽府的安定。”
“所以就算我想動手,也得等匈奴人退走之後才行,而且最關鍵的是罷了李通的官,不能讓趙神通傷筋動骨,反而會打草驚蛇。”
劉軒微微點頭,官場上的這些事他一概不感興趣。
他還是喜歡舞槍弄棒,上戰場上和人一較高下。
但爹不讓他從軍,所以他也隻能老老實實當文官了。
“好了,我回府了,你自己隨便晃**去吧。”劉清遠擺了擺手。
劉軒麻溜的離開了,而他前往的方向正是陳知北居住的小院……
“砰砰砰!”
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陳知北的睡眠。
“啊!”陳知北打了個哈欠,翻身起床。
當他離開房間時,張朝宗早已站在院子內提刀戒備起來了。
雖說已是早晨,來人不大可能是賊人。
隻是因為上次陳小兔讓馬賊擄走的事情,張朝宗不得不小心謹慎。
陳知北向張朝宗點點頭,兩人便一起來到院門旁,打開了大門。
門外,是麵色古怪的劉軒。
“怎麽了?劉公子。”陳知北揉出著惺忪的睡眼問道。
“剛才我爹去地牢裏看望那殺了韓麻子的捕快了。”劉軒說,“結果那捕快一見到我爹,就當著我爹的麵撞牆自殺了。”
陳知北和張朝宗的雙眼都瞪大了。
那捕快就這麽狠,這麽絕?
李通究竟是出了何等籌碼才能讓那捕快幹到如此地步?!
“所以這案子是查不下去了,畢竟死無對證了,但我爹也趁此機會罰了李州判,收回了他手中的捕盜之職。”劉軒道。
陳知北點頭:“雖說咱們沒能徹底扳倒這李通,但咱們也剪除了他的黨羽,削弱了他的權勢,也算不錯了。”
“對了,劉公子,有一件事情我要與你商議,本來昨天就應該說的,但昨天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就不好開口了。”
“你說。”
“其實我想讓你派些人手護送我去嘯月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