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火海吞沒

戰士們稍作準備,便再度踏上歸途,但看著依舊被劉大麻子死死抱在懷裏的身影,眾人的心情又有些低沉起來,沒有一個人說話,軍師早有準備,在墓道中找到了原先滴落的蠟油,很快找到了機關所在,終於帶著眾人,一步一步,走向被光明充斥的出口,眾校尉深深吸了一口氣,雖然隻是短短的一夜,但依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洪狼依然斷後,可當他一步一步,走到師兄身邊的時候,卻發現他望著光明的源頭,呆呆發愣,洪狼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突然,郭嘉的身影便仿佛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轟然向前栽倒。

“丞相有令,著軍師祭酒楊修,收回傳國玉璽,盡快送回許都,不得有誤!”

大聲的宣布著命令,楊修的眼神中,充滿了得意,令他儒雅的風度,卻沾染了萬分的猙獰,眼眸特別在洪狼的身上輕蔑的掃過,在他的心中,洪狼這種隻知道動武的低等生物,再怎麽掙紮,也隻能在自己的麵前搖尾乞憐而已。

可讓他失望的是,洪狼卻完全無視了他挑釁的眼眸,而是全神貫注的握緊了軍師郭嘉的手,似乎在詳細的探查這每一次脆弱到極點的波動,讓楊修恨得咬牙切齒。

曹邦的確給了他一道類似的命令,但隻是要求他在軍師郭嘉倒下之後,盡快接應傳國玉璽撤離,可他卻將這道命令無限製的擴大,甚至有心思將所有校尉都射殺在墓穴中,自己一個人獨占功勞的想法。

傳國玉璽的功勞,可以讓他享受到無盡的榮寵,怎能不讓他為之眼紅,可他有這樣的智謀,卻沒有這樣的破例,眼看著校尉們痛恨的眼神,他的瞳孔猛地一縮,最終還是放棄了殺人滅口的心思,冷聲說道:“還不快交出傳國玉璽……”

然而,還不等他將這句話說完,整個人就仿佛陷入到了冰窖當中,徹骨的陰寒將他得意的笑容凍結在臉上,龐大的殺氣,如同海浪般將他吞沒,讓他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洪狼緩緩的抬起頭,放下了郭嘉的手腕,就在剛才被楊修阻撓的一瞬間,郭嘉的生機徹底斷絕,與世長辭,一旁的巨門時刻注視著洪狼的反應,看到他蒼白的臉色,頓時淚如雨下,泣不成聲,洪狼卻沒有心思安慰她,一雙漠然的眼睛,已經牢牢的鎖定了楊修,無情的就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或許再快一步,沒有了死氣的阻撓,就可以保住師兄的一口生氣……或許盡快找到安全的地方,修複鬼母血幡,就可以將師兄救活……或許……”

有太多的或許,就有更多的無力,洪狼找不到答案,但這並不阻礙他的怒火,被楊修的愚蠢,徹底點燃,楊修頓時感覺不妙,還沒有來得及下令放箭,洪狼閃電一般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一隻手便卡住了他的脖子,兩人就仿佛流星般,衝出了洞口。

站在楊修身後的眾多兵丁,仿佛被恐怖的巨熊衝擊一般,一個個倒飛而出,盛怒之下的洪狼不會有絲毫留手,他們一個個摔在地上,骨斷筋折,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端起弩弓了。

楊修的臉上布滿了驚恐,背後在劇烈的衝擊下,不知斷了多少肋骨,他這時才想起來,發狂的洪狼,可是沒有什麽理智可言的,他簡直就是把自己當成了打狗的肉包子,頓時腸子都悔青了,然而,很快,他的臉上就再度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洪狼身形如電,眨眼間已經衝出了山神廟中的暗道,可就在這時,強烈的警兆出現在心頭,他原本想要直接捏碎楊修咽喉的手臂,也突然一滯,率先查看周圍的情況,可這一看,洪狼的臉色又變了。

隻見不遠處的山間小村,已經完全被火海吞沒,被圈養的村民都隻能在火海中哀嚎,洪狼卻並沒有多少憐憫,愚昧的村民更多的充當了文醜的幫凶,死亡或許是他們償還罪孽的最佳方式,可真正讓洪狼臉色大變的卻是,八駕死死瞄準自己的攻城弩。

足有樹幹粗細的弩箭,隻要碰上一點,就足以將人的身軀撕成兩段,即便洪狼對自己的身手與天雷鍛體再有信心,也無法確定硬悍的結果,楊修突然一口將口中的鮮血吐到洪狼的臉上,猙獰的大笑起來:“殺了我!殺了我啊!你敢動我一根手指,不光是你,就連你身後的那些野狗,也隻有粉身碎骨的下場!”

洪狼的眼眸危險的眯起,權衡再三,他還是緩緩放鬆了楊修,任由他死狗一般趴在地上,痛苦的喘息,半晌,楊修這才恢複了說話的能力,第一時間就舉起了手,想要下令攻城弩發射,即便無法將校尉營的人全殺死,但這個該死的怪物,也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閃爍著碧綠熒光的光團,猛地從暗道飛出,砰的一下,就砸在了楊修大張的嘴上,頓時滿口的牙全部掉落,一道冷漠到極點的聲音猛地響起:“夠了!拿去!”

隻是兩個短暫而有力的聲音,便將匆忙圍攏過來的兵丁嚇得不敢再有絲毫妄動,警惕的注視著從山神廟中邁步而出的身影,破軍的臉上布滿了寒霜,再也沒有看拋出的傳國玉璽一眼,似乎隻是丟掉了一塊破石頭一般,一雙通紅的虎目,卻似緊緊的盯著楊修。

楊修張開不滿鮮血的嘴巴,正要勉強再大放厥詞,破軍怒目一瞪:“滾!”

震耳欲聾的怒吼在所有人兵丁的腦海中回**,再也不敢讓主官亂說,七手八腳的將楊修抬起來,狼狽逃竄。

“我可以……殺光他們!”

洪狼一字一句的咬牙說道,雙拳攥得緊緊的,眼眸中的戾氣依舊無法平複,破軍卻隻是歎息一聲:“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但身為軍人……服從命令才是天職!”

“值得嗎?值得嗎?”

洪狼歇斯底裏的咆哮,響徹整個太行山,似問自己,又似問破軍,亦或在問含笑瞑目的郭嘉……

如果楊修知道一個愚蠢的決定惹來如此仇恨,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要知道,校尉營可以直屬於丞相的部隊,甚至有可能進入那個所有官員都談虎色變的所在,一旦被這些殺才盯上,估計就沒有安穩覺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