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伍 』

看來我注定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

以前是王孫公子們捧了大把的珠玉銀兩到醉月樓來求歡，現在武林中幾大世家絡繹不絕的求親隊伍則幾乎踏破了清風**的門檻。

坐在清風**的水榭裏，我微笑著望著湖中接天的蓮葉，一邊品茶一邊跟尚玨說：“知道嗎，前天那個來求親的南宮公子見到我時，下巴差點脫臼。”

“怎麽？他這輩子從沒見過美女嗎？竟然如此失態。”尚玨喝著窖藏的陳年女兒紅，閑閑調侃道。“或者是終於接近了清風**的掌門人，激動萬分？”

“不是——”想起那一幕我還是忍不住笑，“那家夥以前是醉月樓的常客，為了爭曲子還跟人打架碎過半顆門牙。猛地在這裏看到我，過度驚詫。”

尚玨哈哈大笑，嘴裏卻不忘調侃我，“臭丫頭，你命還真是好。花拳繡腿都不會幾招的人，卻接手了武林第一門派清風**。要不要這麽拉風啊……跟哥說說，感覺如何？”

“其實跟當醉月樓的頭牌差不了許多。”我撇嘴，“還不是一樣得裝得八麵玲瓏滴水不漏嗎？累死了。”

“我冷眼瞧著，幾個堂主都不是善碴。尤其是秋水堂的堂主風惟明，那眼神……恨不能把我活吞了。”

聽得這話，尚玨的臉色正了幾分，“別人倒罷了。這個風惟明你可一定要小心提防。秋水堂本來就是做不見光勾當的……他在黑道上可是出了名的陰狠角色。”

我點了點頭，轉開話題，直奔重點，“尚玨，我決定嫁給方寂。”

“咳、咳，”乍聽這話，尚少俠差點被酒給嗆死。“什麽？方寂！他老得都夠給你當爹了……”

我翻個白眼，要不是出了那個意外，他本來就該是我爹吧……哎，我娘當年怎麽就那麽想不開呢？“我喜歡他啊。”

“喜歡也不行，我不同意！”

我橫他一眼，“我隻是告訴你我的決定，而不是在跟你商量！——不同意？你憑什麽？”

“憑我是你哥！憑我這些年跟你在一起……”大概自己也覺得不夠理直氣壯，尚玨漲紅了臉，憋了半天才又蹦出來一句，“憑我喜歡你！”

我手略抖了一下，茶盞跌在湖裏。“我知道。”

我知道你喜歡我。尚玨。這麽多年了，我拿你當兄弟，當朋友……我也喜歡你，但，那跟我對方寂的感情是不一樣的。六歲那年，我心中就已經印下了他那青衫長劍的瘦削身影。或許，從二十年前我母親拋下方寂逃離清風**那天起，就注定了有一天我要愛上他……那是，逃不開躲不掉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