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然間，天翻地覆
上帝知道，遲小米是一個孤女，幸運的孤女。
有一個十分疼愛她的無血緣關係的哥哥，他亦十分優秀，叫做許慕辰，是他的父母收養了她，並且，善待。
對，應該算是善待。
晨曦溫暖的灑在許慕辰潔白的襯衫上，泛出細微的光澤，嘖嘖，還真像個王子。
“許慕辰，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小米仰起頭看著他漂亮的側臉。
“我喜歡的，什麽樣都喜歡。”他微微側臉。眸中似盛了水般的溫柔。
瞧，他總是說這些高深而莫名其妙的話。
“那我這樣的，你喜歡麽？”她問。
如你所料，他白哲的臉上立刻浮上紅暈，然後斥道；“小米。”
聞言，她得逞的微微揚起嘴角，然後忍不住抬起頭向他做個鬼臉。
大步跑開。
這便是與之生活了十八年的許慕辰，這便是她的生活，上學，放學，唯一的樂趣就是捉弄許慕辰日子雖平淡卻也美好。可如此之笨的許慕辰，怎麽會是G大公認的俊朗才子呢？小米怎麽也想不明白。
進教室後放下書包便走出去，朝小島的方向去，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便染上了這麽個習慣前必先去小島獨自做會兒。就連同與她影形不離的許慕辰也不知道，每次相問時，他便略帶哀傷的看著她，仿佛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一般。久而久之，便不再問。
遲小米一直想，她心裏定是有一片荒林，乏人問津，畢竟是一個孤兒，不是麽？
“遲小米”她抬起頭，看著眼前這素有校花之稱的路幽。
“麻煩你把這個交給許慕辰，好麽？”她遞過一封裝裱十分精美的信，還有一盒果凍。s大無人不知曉，遲小米是許慕辰心裏的寶貝，凡事想讓他喜歡的，必先是小米喜歡才可。
有這樣一個哥哥真好，每天都有不花錢的零食。多棒，小米想。小米接過信和果凍，看著她，說；“你們都一個樣，怪不得許慕辰都覺得無聊了。”
路幽她睜大眼睛看著她。
“每一個人都寫信，為什麽親自告白呢，就算不成功，至少可以讓他記住啊，這麽膽小，怎麽能獲得愛情呢。”她撇撇嘴。
路幽的眼睛睜得更大，難以相信，這番話怎麽會出自一個沒談過戀愛的乖乖女嘴裏。
其實，有時她對自己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也感到驚愕。
“許慕辰說的麽？”
“我與他生活了這些年，這些還是知道的。”她不以為然的答道。
她忙不迭的道謝，然後迅速離開。
小米站在原地聳聳肩，準備離開。
“這麽膽小，怎麽能獲得愛情呢？遲小米，果然沒讓我失望呢。”樓梯拐角處突然出現一個男生。遲小米仰起頭才能看見他的長相。心底莫名的震了震，可能是因為他長的太俊美了吧，很少見到比許慕辰還俊美的男生。“同學也沒讓我失望呢，不僅長的好看，還有偷聽別人說話的嗜好。”她邊吃果凍邊笑著說。“人人皆知的乖乖女遲小米原來是這樣的伶牙俐齒。”他上挑眉角，似笑非笑。
遲小米驚詫，這男子竟生的這般好看，眉梢眼角莫不是風華。隻是，略顯冷漠。她不答話，轉身欲走。在他麵前，有種莫名的壓迫感，逼近窒息。
“遲小米，你知道林陌麽？”他突然問道。
心口一緊，她竟無意識的點頭。反應過來後又隨即搖頭。“我與林陌同是雙胞胎，亦叫林陌，林陌，你應當知道的。”他向前邁了一大步，站在她麵前。邪氣逼人。這一瞬間，小米隻剩下這種感覺，心跳奇異的快了起來。
“不知道。”強壓下心底的不適，她冷漠的答道。然後，快速向樓下跑去。如同逃離。
“遲小米，你怎麽會不知道林陌。”他依舊站在樓上。聲音不大，卻生生砸進她的心髒。樓下，站在陽光處，她仰頭向上望，低聲咒罵道；“神經病。”S大什麽時候有這樣一個俊朗的男子，那些女生怎會沒有津津樂道的傳誦開來？
亦或是藏匿極深。搖搖頭，小米試圖將他掃出腦外，站在小島上向下觀望。
正值夏日，蓮花池中的蓮花開的極好，翠綠的荷葉上開出各色的花朵，亭亭玉立，嬌豔之極，微風吹過，湖麵**起層層漣漪。閉起眼睛，她細細的聞著清新的荷花香味。
“就知道你在這裏。”躺在草坪上，修長的身影遮住了光亮。睜開眼睛，問道；“你怎麽來了？”
“都已經下了一節課，我去教室找你，同學說你不在。”許慕辰坐下來，語氣中夾雜著無奈的寵溺。對這些，小米太習以為常。
沉默良久，許慕辰開口說；“還有兩個月我就畢業了，工作已經找好，到時我會搬出來住，你就同我一起吧。”“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嘿嘿。”她噙著腦袋在他的胳膊上亂蹭。嘴上雖這樣說，心裏卻是同意的，他的父母總讓她有壓抑的感覺。
和許慕辰搬出來，甚好。這一次，他沒有如往常一般的嗬斥她；“小米，以後我一定好好的照顧你。”他看著她說，眸光糾結。
小米低下頭，心裏生出一些罪惡，不知所以。每次許慕辰對她好時，都會有，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
“那就是說，你以前並沒有好好照顧我，是麽？”她笑說。
他輕扯嘴角，露出好看的笑容，伸出手揉揉我的腦袋，不再言語。
同他一起回到教學樓處，小米回自己的教室坐到。許慕辰就快要畢業了，就剩我一個人了，而我這成績能順利畢業麽？
也罷，反正有他養著。小米如此想著，便自顧自的笑起來。
“同學們，我現在為大家介紹一位新的轉校生。”教授說。
她撇嘴，都快畢業了，真是神經病。下麵亂成一片，紛紛竊竊私語。小米好奇抬起頭，愕然的睜大眼睛，不是林陌又是誰？他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慵懶的神情。教授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一些情況。
“好了，就先自我介紹下吧，其他的日後相處久了，自是會知道的。”他說。
下麵又是一片唏噓之聲。
往日，對這些嘩眾取寵的做法，她是不屑的。
他轉過身在黑板上歪歪的寫上自己的名字，說；“我叫林陌，樹林的林，陌路的陌。”
說完，他便朝下走，突然回過頭說；“莫教授，我就隨便找個位置好了。”
“我叫尹安，安靜的安。”
“我叫尹安，安靜的安。”
腦袋嘩的空白，格外空當寂靜，隻餘下清脆的女生，不停的說著；“我叫尹安，安靜的安。”
說的很快，頗有幾分灑脫的味道。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可以分辨的這麽清楚。
“遲小米，沒有想到，我們竟是同學呢。”林陌站在她麵前，伸出手。
小米恍惚的看著他。
教室裏炸了鍋，一片羨慕之聲，無非就是遲小米真是好幸運，有這麽個出色的哥哥，還認識這樣風華四溢的男子。
他重瞳中夾雜著幾許狹促。她才恍然大悟，這男子是故意的。“以後還會有怎樣驚奇的關係，我還真是拭目以待呢。”他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後。
教室中一片唏噓。她抬起頭，卻落進他風華絕代的眸中，生生咽下了到唇邊的話。講台上的莫教授瞪著她。林陌那男子卻老神自在的坐到了臨桌的後麵。
不過半天的時間，林陌的名字已在S大瘋狂的傳誦開來，與當年許慕辰進校時的情景十分相似。卻又更甚一些。站在樓道上，她思緒遊離，怎麽也無法集中。直到許慕辰焦急的站在麵前，額上是一層薄薄的汗。
“許慕辰。”小米連名帶姓的喊。幾許傷感，就連自己也說不清由來。
“小米，乖。”他伸手將她攬進懷中，似乎並不驚奇她突然莫名其妙的情緒。
“小米，要不退學吧，我畢業了，可以養活你的。”他伸手輕柔的撫摸著她的背說。她驚愕的抬起頭，卻生生的撞到他的下巴。
“許慕辰，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哥哥呢，前生肯定是情人吧。”小米笑著伸出手摸著被她撞紅的下巴。
如預期的一般。他薄薄的皮膚上泛起兩朵紅雲。
“小米。”他抿起嘴角。樓下突然嘈雜起來，打亂了許慕辰要說的話。她與許慕辰向下看去。
“林陌看上了遲小米。”機車上，黑色的條幅上白色的字體，如此耀眼。機車轟隆隆的繞著整個操場轉，不可一世的姿態。
四周圍滿看熱鬧的同學。心口一陣尖銳的疼痛，隨即便是無可壓抑的怒氣竄了上來。
“林陌，你有病。”站在機車前，她用身體擋住這一幕。心裏竟異常的寂靜。他含笑的臉瞬間蒼白。
“遲小米，我們都有病。”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重瞳深處卻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怔了怔，她抬起頭，說；“林陌，我不認識你，亦不認識的你哥哥，所以，放過遲小米。”
那一瞬間，天地變色。這些話似乎不是她說的，卻明明是她的聲音。他的神情亦是怔住。“許慕辰。”她大呼。他卻早已一拳揮了過去，林陌的身體傾斜的倒在機車身上。然後，緩緩起來，動作優美。
四目相對。林陌卻笑了起來。
“滾，以後別讓我看見類似的事情。”許慕辰說，字字冰冷，憤怒。伸手撕下掛在機車上的橫幅。
這樣的許慕辰，小米是沒有見過的，印象中，他一直是溫和的。周圍的同學亦是震驚的。
“遲小米有你這麽個稱職的哥哥，真是好。”他咧開嘴，高挑起左邊的眉毛，似乎沒有一絲的丟臉。許慕辰握住雙拳，手背青筋暴起。“可是，哥哥終歸是哥哥，無法相護一輩子，遲小米總要交由他人的。”林陌的目光快速掠過她，最後落在許慕辰的身上。
“不勞你費心，小米自有我照顧，能不能一輩子，亦是我們的事。”許慕辰的聲音冰冷冰冷。
不過一個瘋子，何需許慕辰如此小題大做。她搖搖頭抬起腳步準備上前將他拉走，省的在這裏跟著丟人現眼。
“許慕辰，你有戀妹癖麽？還是你認為遲小米非你莫屬？”他冷笑著。
“林陌，瘋狗也該有個限度。”她上前拉住許慕辰。這個優秀的少年保護了她這些年，小米一直希望有一日，可以身份調換，她去保護他。
林陌看向她，重瞳微眯；“遲小米，江山易改，本性難易。”他冷哼。
他的話似對她熟稔如相識數百年一般，其實不然。說完，踏上機車，轟隆隆再度離去。圍在周圍的同學目光灼灼的盯著她與許慕辰相攜的雙手。
戀妹癖？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禍害。
“遲小米，原來如此，隻是騙了我們，不應該。”路幽站在眼前，目光譏諷，冰冷。
“路幽，你誤會了。”鬆開許慕辰的手，她說。還得在這學校混些日子，她可不想四處樹敵，少了許慕辰，多麽沒有安全感。
“遲小米，你是個孤兒，同他沒有血緣關係，即使真有什麽，也沒什麽的。”她笑著說。
“那你現在站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走。”她亦冷笑。
“路幽，不關小米的事。”許慕辰輕說。語氣涼薄。
“許慕辰，女人之間的事，與你無關。”她仰頭。他看著她的眸光忽而複雜了起來。上帝知道，彼時，她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不過一時負氣。路幽好看的眸子轉向她，風情萬千的挑起嘴角，有幾分譏笑。
從此，遲小米便成了學校許多女生的公敵，她們說；遲小米是個騙子，她明明自己喜歡許慕辰。
她們說；遲小米那個騙子，騙了我們這麽多禮物，想必那信還是被她撕了吧。
她們說；是遲小米勾引了許慕辰。
勾引？聽到這兩個字，她沒由來的笑起來，直到站不起身。然，那些信不是被撕了，而是被許慕辰隨意的丟棄了。
同許慕辰回到家，他的父母都坐在沙發上，嚴肅的樣子讓她無端壓抑起來。下意識的看向許慕辰，他安撫似的笑笑。
“爸爸，媽媽。”他站在沉默的她身旁。
這是一個家教嚴謹的家庭。
“慕辰，今天教授到我們家，討論了你畢業後就業的事情。”媽媽說，目光似無意的掃過她。
“這件事，我已同他討論過，現在也有了決定。”他語氣溫和卻堅定。一旁爸爸的臉色冷了幾分。
“小米，你先回房間。”爸爸說，目光卻直直看著許慕辰。咬了咬嘴唇，她點頭轉身上樓。 許慕辰也定是不想她在這裏，他是一個溫和卻不失尖銳的人，卻恰恰最不想讓她看見他尖銳的一麵。
站在樓上她的房間門前，再次向下望了望，不巧的對視上許慕辰的目光，轉過臉推門進入， 她一直都覺得，他們收養她，是因為許慕辰的關係。
“許慕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麽，丟棄安逸的日子，非要撞的頭破血流再安心麽？”媽媽大聲的質問。她不自覺的有些緊張，印象中，這個家從沒有如此大聲過。 躲到門前，側耳傾聽。
“別用你們的那套去定我的人生，在校任職雖安逸，卻也碌碌無為，我相信自己應該有更廣闊的發展。”許慕辰冷靜的闡述自己的觀點，從何時起，他竟蛻變成這般沉穩，有主見的男人。
“是為了遲小米麽？想和她一起搬出去住，才這樣的麽？”爸爸沉聲問。這樣連民帶姓的稱呼，如此的陌生。
“有一部分的原因在裏麵，小米出去住，對你們而言應該沒什麽。”許慕辰的聲音冷了幾分。
啪......
沉靜的空氣中劃過清脆的響聲。 她不可置信的看過去。媽媽壓抑不住身體的顫抖，蒼白了臉，心痛的瞪視著許慕辰。那一巴掌定是凝聚了她許多的怒氣，否則，許慕辰的臉不會紅腫起來。
她衝下樓，和許慕辰站在一起， 咬了咬嘴唇，她抬起頭輕聲說；“媽媽，許慕辰該有自己的人生的，他已經很大了，完全能夠為自己的決定負責。”意識中，許慕辰做這般決定，不該為她，亦不能。許慕辰亦轉頭看向她，目光中隱含了太多複雜的情緒。
媽看向她，冷笑一聲，說；“是為你負責麽？”
天知道，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想法。
她啐道；“不要臉的東西。”
她確實驚訝了，然而，更讓她驚訝的是她竟抬起了手臂，直直揮來，當她揚起臉，她的手臂並沒有落下，而是被一旁的爸爸攔住了。
他疲倦的說；“還想要再一次的分裂麽？”
許慕辰拉起她的手腕轉身上樓，看似溫和的動作中，透著她無法動彈的力量。毅然的將她帶進房間。
他尖銳的目光觸及她時立即變的柔軟，糾結，即便是臉上的紅腫也無法影響他的俊逸。仰起頭她含笑看著他說；“許慕辰，他們都說我勾引你呢。”許慕辰伸出手寵溺的揉揉她的頭發；“別理他們。”
她撇撇嘴，又咬咬下唇，說；“要不我真勾引一回吧，也不白受這一番冤枉。”他原本紅腫的臉更加漲紅了起來，眉心輕蹙，斥道；“小米。”
她便放肆的笑起來，拉起他的手臂搖晃起來。終於打破那沉寂的氣氛了，不是麽?他們也定能聽到她的笑聲，要知道，遲小米如打不死的蟑螂一般強硬。
月如勾，彎彎的懸在如墨的天際。傾灑進窗戶，照亮一角明媚。入睡間，小米沒想到自己竟奇妙的想起林陌那張臉，和他不可一世的姿態。
去學校的路上，低著頭，她輕聲說；“許慕辰，我生病了。”腦袋還隱隱作疼。他放大的眉眼在她眼前，手覆上額頭，關切的問；“怎麽了？要去醫院麽？”
搖搖頭，她輕拂下他的手，邊走邊說；“昨晚做了一晚的夢，在一間小閣樓，有一個女生，她穿著白色麻質的上衣，長裙，光腳穿著球鞋，夾著煙的手指異常寂寞，她看見我抬起頭，笑容明媚蒼涼，一遍又一遍的喊著遲小米，遲小米。”腦袋中又出現那個女子的姿態，瘦瘦的小腿不停的搖晃。
“你看見她張什麽樣子了麽？”許慕辰的聲音有些異常。她沉寂在昨晚的夢境中，搖搖頭。雖然她抬起了頭，雖然她看著我，可麵容始終是模糊的，清晰是蒼涼的神情，明媚的笑容。他轉過頭，遙望遠方；“沒關係，小米，不過一個夢，別想太多。”她看不見此時他的目光。
一路沉默走到了學校，許慕辰同她告別去了他昨日應聘的那家廣告設計公司。
“少奶奶好。”整齊而響亮的喊聲，她站在校門中間，環顧著站在兩邊穿著黑色西服的兩排人。 還有三五成群指指點點的同學。
前方是一臉壞笑的林陌，他雙手環胸，慵懶妖邪。大步走到他眼前，想揚起的手掌卻在身下握成了拳狀。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瘋到什麽時候才夠？”
聞言，他薄唇輕扯，淡淡的吟出幾個字；“你說過的，我有病，既有病又怎會正常，”空氣中有塵埃落下的氣息，異常寧靜。
她竟沒由來的恐慌，大步逃似的離開。
“都回去吧，告訴老爺子，完成林陌的遺願後，我自會回去。”他在身後交待道，語氣冷硬，夾雜絲絲的悲傷。
她莫名的停下腳步，回過頭再次走回他的身邊停下，問；“林陌的遺願是什麽？”他挑起嘴角，反問；“不過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何必問。”是的，不過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轉身欲走，壓住心底的不適。“你想知道麽？”他的聲音很輕。停下腳步，她背對著他。“等我完成了，你便會知道，隻是不知要多久。”他說。
她腦海中卻奇異的出現他此時的表情，定是低垂眉眼，嘴角微動。
回到教室，唯一的好友阿元迫不及待的湊過來，賊賊的說；“小米，居然有這個帥哥男友都不告訴我。”
她瞪道：“誰說的。”
阿元不屑的切了一聲，說；“全校都知道啦，剛才那一幕還不足以證明？”一句少奶奶，引發不限遐想。
這個禍害，壞她乖乖女的清譽，小米狠狠的蹙眉。
“透點內幕嘛，看那陣仗，那林陌的來頭定是不小的吧？”阿藍雙眼冒光。
她無比正經的迎視著她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這個林陌的確不是我的男友，並且，在他進校前，我毛都不知道。”
阿藍審視我一番，最終失望的垂下頭。
隨即又抬起頭，感歎道；“小米啊，你又不是傾國傾城，怎麽這麽大福氣呢，有一個這麽好的哥哥不說，如今又蹦出個極品帥男對你青睞。”
嫵媚一笑，雙手覆上臉瑕，她道；“這一副容貌還不傾國傾城？”如此一番，成功的擊退了八卦阿藍。咬著筆頭，她愣愣的想著他說的林陌的遺願。莫名的難過。
搖搖頭，翻開講義，不理會周圍的竊竊私語，如此張楊的事情竟會發生在乖乖女遲小米的身上，許慕辰若是知道，該是多麽驚訝？
恍恍惚惚中，兩節課已經過去了，講義上除了大大小小的圈圈，沒有一字筆記。“小米，你是不是也動心了？”阿元再次湊過來。
她丟過去一個白眼，不去理會。
她自顧自的說道：“也難怪，如此極品的男子，怎能不心動？”蹙眉，抬起頭準備嗬斥她幾句，卻看見路幽明豔的臉。
她想來定是來者不善。
“許慕辰被車撞了。”她說。
她嘩的站起身，雖並不十分的相信卻也是擔憂的。
“你怎麽知道？”
“在學校的一條建築隊的小路，機動車從他腳上壓過去的，愛信不信。”路幽瞟了一眼，拿起桌上的筆悠閑的轉起來。
“你既然看見了，為什麽不把他送醫院，他還在那裏麽？”
路幽抬起頭，上挑的眼角彎彎的看向她，目光中藏著些冷光，她說；“遲小米，許慕辰同我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做這不討好的事？”
她不再說話，伸出手推開她，大步跨過去。林陌拎著他的休閑包，斜靠在門邊目光懶懶的落在她身上說；“遲小米，她騙你的。”
定格在那裏，她不是沒有想過。
路幽沒有說話，安靜站在她身後，不做任何的辯駁。抬步便走，許慕辰還在受著罪。
“許慕辰這麽重要麽？”
她頭也沒回，大聲答；“比你重要。”
“遲小米，原來是這樣，真的麽？”許慕辰真的比他重要麽？聞言，她左邊的腳步無力的放了下去，站在原地。
他的聲音中分明是含著笑的，為什麽每每總能透出這種熟稔到恍隔千年的憂傷。夾雜著清冷。她還是離開了，頭也沒回。還是離開。灰塵四溢的小路上，她站在那裏環顧四周，卻始終不見許慕辰的身影，來來回回的跑了一遍，還是不見。
仰起頭，陽光下的塵埃閃著晶亮的光彩，五光十色，如一個個跳動的小精靈，難道他被好心人送去了醫院？或是路幽騙了她。
一股強硬的力道將她推到身後的牆上，火辣辣的撞個結實。
三個街頭混混將她困在其中，流裏流氣的說道；“小妞，果然不錯。”小米想，果然是她騙了我。那麽，說明許慕辰並沒有出任何的意外。
抿起嘴角，她自顧自的笑起來。
“他媽的，傻啦？”
小混混不解的看著一臉傻笑的小米。抬起頭，她問；“是路幽讓你們這樣做的？”
“是的。”
三個街頭混混讓開身體，路幽站在她麵前。
“你喜歡許慕辰？”她問。
她蹙起眉，變了臉色，眸光中露著稟咧的鋒芒，斥道：“你他媽的別找死。”說著伸出手，身旁的一個混混拿出一把匕首交給她。冰冷的刀刃在她的臉上輕輕滑過。親愛的，天啊，她竟沒有一絲的害怕。
“路幽，我是幫了你的，不是麽？”刀刃的光映在她的眼底，折射出冰冷的光影。
“表白麽？你可知，他是怎麽說的？”路幽冷笑著，接著說：“他說，他現在隻想好好照顧好遲小米，他說，以後別再做這些浪費時間的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他是微笑著說出這些令人難堪的話的吧。”
長這麽大，她從沒有如此丟臉過。她咧開嘴想笑，終是忍住，卻還是被路幽看見了。
許慕辰，竟是這般的可愛。
她一步步的推開，冷笑著的麵容扭曲，說：“更好笑的還在後麵。”
幾個混混再次上前，湊上唇。
啪......
她伸手便是一巴掌，第一次打人耳光，卻像是演練過千萬遍一般。身後的路幽亦是驚愕。被打的混混揪住她的衣領喝道：“媽的。”其餘的拉住我的胳膊，意圖扯掉她身上藍色的校服。掙紮中，不經意的扭頭看見站在拐角處的林陌。想要開口求救，卻在觸及到他一臉玩味的笑意時，硬生生的咽下了。
很欠抽的在這個時候竟然丟不開那卑微的自尊。她怎麽也無法向林陌開那個口。
“路幽。”她大聲喊道。
校服上的扣子已經被扯落掉了幾顆。
她上前，那些混混暫定了手上的動作。
“怕了麽？”她冷笑。
“我讓許慕辰做你男朋友。”咽了咽口水，她說。這個時候，必須自救。路幽眯起眼睛，似在思索。她假裝隨意的伸出手整理好自己的校服，說：“你應當知道我是他唯一的妹妹。”
她逼近幾步，問：“當真。”
“信不信由你。”
的確，遲小米的確有這個能力，她揮手示意那三個混混離開，爽快的說：“好。”
她稍稍轉頭斜睨著林陌，沒有你，我一樣可以自救。而林陌卻已不見了身影。
路幽扶著她，溫柔的替拍掉她身上的灰塵，又整理一番，柔柔的說道：“小米，忘了今天的事，今後你也是我的好妹妹，唯一的妹妹。”她巧笑嫣然的樣子完全同剛才判若兩人。
即便她不說，小米想自己也不會同許慕辰說。隻是，她居然沒意識到，自己為了同林陌一時的負氣，將許慕辰給賣了。自己給許慕辰賣了。心裏泛出酸澀的難過。林陌，她多恨他，在這一刻。還沒到學校門口時便遠遠的看見許慕辰站在校門前，四處張望。的心尖銳的疼了一下，下意識的看眼站在身旁的路幽。
“小米，上課時間你去了哪裏？”許慕辰見到她快步走過來。
“我帶小米去買了身衣服，她的衣服被冰激淩弄髒了。”路幽笑著說。目光泛著柔柔的光澤，那樣子，還真像一個仙女。
許慕辰隨意的看了眼她身上的衣服，便對路幽說；“謝謝，多少錢我給你。”
那一瞬間，路幽的眸中盛滿失望。毫不避諱。她挎著我胳膊的手臂用了點力氣。
“許慕辰，我喜歡路幽，我想讓她做我的嫂子，要不你走了，我多孤單。”低著頭，她不敢去看許慕辰的眼睛，甚至不敢去想他可能會出現的情緒。
可是，盡管這樣，她怎麽就輕易答應了路幽呢？遲小米，真的是那樣一個膽小的人麽？
“你若要照顧路幽，遲小米便交給我。”林陌突然站在她的身側。
她不知，他一直尾隨左右，在她視線不在的地方，他都在。這個陰魂不散的家夥。
“謝謝。”路幽的語氣中盈滿笑意。許慕辰還沒說話，她似乎已經把自己當女朋友了呢。
“林陌，我說過，從此別再打擾到我們的生活，滾的遠遠的。”許慕辰的目光尖銳，還有一種複雜的情緒，是恐懼。
對，是恐懼。
“好，從此，我便交由你照顧。”她看著林陌。這個男子的側臉，完美的與無論比。心裏生出複雜的情緒，絲絲縷縷的恨意如草藤般將她捆綁起來。莫名其妙。
“小米。”許慕辰斥道。在記憶中，他從未如此大聲的叫過她。“我不會將你假手與他人。”他看著她，一字一句說。
路幽看著她的目光逐漸尖銳。
“是啊，從此便是我與許慕辰一起照顧你。”轉眼，滿臉溫柔的笑意。林陌隻是慵懶的淺笑。麵朝日光，依舊冷漠。
“許慕辰，你能照顧我一輩子麽？我已經長大了。”天知道，這句話，她費了多少的力氣。
明知道許慕辰會生氣，會傷心。可是她怎忍心耽誤他。
“隻要你願意。”他說，目光褶褶生輝，仿佛，除她之外，這世界再無他人。
“許慕辰，既是如此，你與她還何必兄妹相稱，擔了個難聽的名聲，多不好。”林陌的語氣含笑。
她仰起頭怒瞪著他。“即便那樣，又與你何幹。”他亦是針鋒相對。“我以後的女人，豈能擔了這樣的聲譽。”林陌妖邪的看著她。
啪......這一巴掌，凝聚了她所有的怒氣。
“林陌，你他媽的別給臉不要臉。”她出口成髒。連自己都詫異之極。林陌卻忽而笑了，燦爛如花。
慕辰看著她的目光複雜，融合了太多的情緒，疼惜，害怕，心痛、到底怎麽了？不過一個林陌竟能讓一切混亂到這個地步？
“許慕辰，請為小米的聲譽著想。”路幽正經的看著許慕辰。雖然，知道她不過為自己，然而，許慕辰的神情卻令她心疼。他信了。他美麗的眸光逐漸暗了下來，直到失去所有的光澤。
遲小米，你真他媽的混蛋。耳旁清晰的響起一個女聲，清晰，透徹。
身體不禁打了個戰栗，反射性的問：“誰？”林陌與許慕辰勻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著她。路幽亦是一臉不解。
那聲音奇怪的消失了。
“我生病了，我生病了。”蹲下身子，她喃喃說道，這幾日，反反複複。
“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林陌拉起她。猝然，拚命奔跑起來，身後是許慕辰發瘋似的追趕。終在人群中失散。而她竟傻傻的隨著林陌一起沒了命般的跑，沒有意識。
天空湛藍，容不下一絲雲朵，如此寂寞。寬闊的大馬路，兩旁樹林茂密，陽光灑在上麵，枝葉發出一種亮麗的翠綠色。
小米這才反應過來。
“帶我去哪？”甩開他的手，她戒備的看著他。
“看你夢中的閣樓。”陽光下，他的笑意肆意。她一驚，自己與許慕辰的話他怎麽會知道？
“你跟蹤我？”除此之外，再無其他。他咧開嘴，歪歪的挑起，眼底有一抹玩味，並不言語。她怎會知，他總不離她左右，僅憑這份心思，便可見，她對他的重要。“遲小米，我說過，我看上了你。”他說，自然的抓起她的手腕，走在前麵。力道之大，掙脫不得。
繁華如G市，也有如此靜宜的地方，山高，水流，鳥語，花香。穿過幽靜的一片樹林，一道如樓梯般的階梯橫在麵前，即便盛夏，在這裏，依舊沒有絲毫酷熱。
“敢上麽？”他轉過身，問。
她不答話，徑直向前走，心裏隱隱有一種急切。階梯的頂端，四麵空無，地上卻是鋪滿各色鵝卵石，林陌拉著她再走幾步。眼前是一幢兩層小樓，以竹為石，似乎嗅到一陣陣清新的竹香味。似曾相識，心跳紊亂，呼吸緩慢。
“這裏，曾經繁花若錦，如今，亦便是這般。”林陌鬆開她的手。他的語氣，是一種眷戀，一種感歎。她亦有如此感覺。繞過他，走上前，推開竹門，撲鼻的便是一股塵埃的氣息，煙霧繚繞。
“你看見了什麽？”他問。突如其來，她嚇了一跳，更多是的驚愕，他怎麽會知道她的疑惑。
“告訴我。”他的聲音夾雜著一種蠱惑。“一個女生，特立獨行的女生，她在抽煙，她在看著我們，似笑非笑。”我說，手心已是一片冰涼。
緩緩的走進去，竹椅，竹凳，所有的家具，無不是竹，踏上竹樓梯，暗淡的光線中灑下一抹明亮，小米下意識的捂住眼睛。
“林陌，你來了，你來了。”清脆的女聲，咯咯笑出聲。心裏咚咚直跳，她緊緊的盯著林陌，如夢中一般，如夢中一般。
“她死了，這裏埋葬著她的魂魄，她喜歡這裏。”林陌說，眉眼低垂。
她從未見過如此的林陌，孤獨而無助。這樣一個不可一世的男子，怎樣的女子，會讓他記的這般深刻，那又該是怎樣的刻骨銘心，盡管疼痛，卻不肯忘記。心沉寂了，甚至忘了跳動，呆呆的看著他，四周都是咯咯的笑聲，如天真孩童，卻又蒼涼無比。
她蹬蹬的跑下去，滿室突兀的響聲，久久回**。
“與我有關，是麽？”外麵充足的陽光，竟刺的睜不開眼睛。心，恢複了跳動，咚咚不停。
他看著她，意味深長。
“若完成了林陌的遺願，我便告訴你。”目光灼灼。
“那麽，他的遺願是？”
“你愛上我。”......你愛上我，他說，認真，憂傷。笑容肆虐。
手指忽而無力，遲鈍的轉身，然後如飛奔般的跑起來，張揚的發絲飄過臉暇。林陌，我不會愛上你。永不。心裏的恐懼突然漫無止境。
“非你不可。”身後，林陌大聲的喊道，如宣誓一般。字字鏗鏘有力。
她跑的飛快，兩旁的樹木忽而多而密了起來，我覺得自己陷入迷途，找不到出口。仰起頭，樹枝的縫隙灑下的陽光，刺在眼底，陣眩暈。倒下前，她看見了那個女子的臉，她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散發著奪目的光彩。她說；我是尹安。漫天都是她的笑容，涼薄，嫵媚。
白色的床單，濃烈的消毒水味，小米蹙眉掙開眼睛，首先看見的便是懸掛在頭頂的點滴。冰涼的**從血管滲入。
“小米。”許慕辰低著頭，他的唇上有青色胡渣，白色的眼球布著血絲，我發現，他老了，不再神采奕奕。
“許慕辰，對不起。”她難過的說。
他的喉結滑動了動，扯出一個笑容，說；“小米，別對不起自己。”皺眉，她不喜歡他這樣高深莫測的話。
“小米，我喜歡現在的你。”他說。
“那麽，就是說你不喜歡原來的我？”
他的眸光暗了暗，沉思了片刻說：“原來的你，太讓我心疼。”他從不提過去，在小米的印象之中。至從那場車禍，讓她喪失了所有的記憶，許慕辰卻似乎對此似乎並沒有異議。每每她問起，他便敷衍了之。
“過去的我，是什麽樣？”看進他琥珀色的瞳孔中，她問，目光直視。
“小米，別再和林陌有任何的關聯。”他轉過臉，緊緊的盯著她，急切，緊張。
“別再？難道我們有過關聯？”
“沒有，隻是，他讓我看見以前的你。”他答的飛快，似早有準備一般。她不說話。想起他宣誓般的話，心口一緊。
“我從沒求過你。”他說，那樣子，足以讓她棄繳投降。這世間，許慕辰足以讓她心疼，盡管心底早已對人世冷漠。
“遲小米。”掠過許慕辰的身體，她看向前麵。搖曳到地的長裙，蝴蝶長衫，高挽的發髻，一個風情的女子，雙手握著一束百合。
許慕辰站起來，撞到了身後的凳子，發出突兀的聲響。
“你來做什麽？”他語氣中的充滿戒備。許慕辰是溫和和有禮的，最近卻總是反常。
“許慕辰，我不可以來看看遲小米麽？”那一女子，亦是一臉笑意。遲小米三個字，咬住重重的音。
她歪著頭看她，拚命搜索記憶，也未有一絲一毫的印象。
“我認識你麽？”
風情女子上前一步，放下手中的百合，巧笑嫣然地說：“我們以前不僅認識。”自然是不僅認識，曾許諾一生一世的人，怎會就認識這般的簡單。
以前？那便是她失憶前。那斷過去早已丟失，因為許慕辰說，新的開始未免不是件好事。她便從了，從不曾去搜索從前的痕跡。
“我是林陌的未婚妻？”她說。百合散發著清新誘人的香氣，花朵上的水珠璀璨奪目。她感到心動了一下。“死去的林陌。”她再說，笑容妖冶，灼灼奪目。
“所以，之前，我與林陌也有相識麽？”手掌在被中微微卷縮，一點一點緊張起來。許慕辰轉過頭，目光卻是看向風情的女子。
“你是我的妹妹。”她說。她忘了林陌了麽？換做從前，這定是最為圓滿的，可是如今......與許慕辰一笑，幾分戲弄，甚至有些毒辣。
“小米，你還是想不起我叫什麽嗎？”她再近一步。
她感到心頭一緊，沉沉的。腦袋閃過混沌的畫麵，轟隆隆作響，尖銳的疼痛。
她的笑意如此妖邪。
“沈繁畫，你的姐姐，沈繁畫。”她站起身，眸波流轉。
沈繁畫，好美麗的名字。她震楞之極，她拍拍她的臉瑕，說：“好了，先休息，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她說完，走到許慕辰麵前，稍稍停下，做一個拜拜的手勢。
許慕辰的眸光在她走後，突然暗的可怕，瞬間便恢複自然，他說：“小米，退學。”
她坐直起來，端起桌子上的水喝了一口，問：“許慕辰，你怕什麽？那段過去？”語氣鎮定，冷靜的可怕，似迷糊的乖乖女遲小米，有時，她亦覺得自己具有雙重性格，亦或是過去的她並沒有消逝的幹淨。
“還有半年，我不想這樣草草結束，我答應你，從此，不再和林陌說話。”放下杯子。她說，有些無奈。
他笑了燦若梨花，在盛夏的陽光下，堪比女子明媚，她亦跟著笑。
許慕辰開心，她比自己還要開心。許慕辰成功的應聘去了那家國內首屈一指的設計公司，不久，便同她一起搬出去。他一如往昔的好，卻更加小心翼翼。
回到學校的早晨，她看見林陌斜立與教學樓前，笑意慵懶妖豔，於她相對的一瞬，眸中竄出一撮小火花。
她站在原地，愣了幾秒，大步走過去，從他身邊經過，不發一語，心跳不可抑止的紊亂， 亦沒有看見他眸中鈍痛的情緒。他尾隨她進教室，重瞳微眯，有一股野獸的危險氣息。
“這位是新轉來的同學，給大家介紹一下自己吧。”教授看了跟在他身後的女生說。
小米抬起頭，發現她竟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酒紅色的頭發在烈日在囂張的刺目，耳朵上璀璨的鑽石閃閃發亮，目光桀驁。
咧開嘴，笑容肆虐，有一股蒼涼的味道。
尹安。
她轉過身在黑板上寫上兩個打字，轉過身，歪著頭說；“看見了吧，尹安，我叫尹安。”下麵是唏噓的聲音，為她的特立獨行。
“我就坐她在旁邊。”她指著小米旁邊的位置回頭和教授說。
拎著破爛的包走了下來，站在小米麵前說；“與我同桌願意麽？”
她不說話，起身坐到了裏麵，林陌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小米感到一種窒息的壓迫。
“尹安。”他在身後咬下重音。
焚心蝕骨。
小米的心用力的震了震，疼的**。白紙上筆重重的劃下，每一筆都刻出劃痕，清晰的可見的是尹安二字，旁邊亦有林陌。短短不到一日的功夫，尹安便在學校出了名，抽煙，罵人，打架，與學校有名的混混更是熟稔至極。
小米坐在靠窗的位置向下看，目光總是隨著她，牢牢的定格。偶爾，她也會仰起頭，高舉手中的香煙，含笑著朝她噴吐，小米便快速低下頭。
這樣一個張揚的女生，潛意識中她是向往的，卻如何也做不到。
“林陌，我看上你了。”食堂外，一棵大樟樹下，她上挑眉眼，歪著頭看向林陌說。風吹葉落，在她的肩頭。
眼前的男子一臉冷漠，噙著壞壞的笑容。
小米駐足停看，心裏無一絲波瀾，似從未與林陌有過半分的關聯，卻莫名的為叫尹安的女生驕傲。
“你，我看不上，我未婚妻，可比你漂亮多。”他眸光流轉，風華絕代，神色疏離，略帶譏諷。
換誰而言，這話，無疑對女子是一中侮辱。
“那又如何？大可與我比比，況且，隻是我看上你了，並沒說非說讓你看上你，林陌，你自作多情。”尹安仰起頭，閃閃發亮的鑽石映在眼底，一汪明亮。
小米想拍掌喝彩，這女子，特別到讓她愛不釋手，一句自作多情，將譏諷風雲不起的擊了回去。
“那麽，你想怎樣？”瞧瞧，多麽棋逢對手。
尹安眯起眼睛，走到林陌的身邊，踮起腳，用耳語般的聲音說；“休了那未婚妻，要我，有一天。”那聲音不大不小，足以在十步之內可以聽見，議論聲，此起彼伏。聞言，林陌的笑容肆虐，妖邪的囂張，挑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說：“希望會有那一天。”
尹安目光挑釁的迎上去，瀟灑的甩頭，走到小米的身邊，笑容忽而幹淨清澈起來。
“小妞，我帶你去一個地方，跟麽？”她說，然後，自然的拉起我的手，狡黠的看著我。
雖然，在所有人眼中，敢這樣恬不知恥求愛的，行為放肆的女生是個壞女生，但是，小米對此，沒有任何拒絕的能力。
重重的點頭。她拉起她便飛奔起來。
對小米而言，這才是青春，舞動著放肆的旋律，勇往直前，無所顧忌，就這一點而言，尹安與林陌神似。危險，不確定，充滿蠱惑。
隻是，小米沒有想到，尹安會帶她到那個地方。林陌眼中曾繁花若錦的地方。
“妞，怎樣，沒想到會有這麽個地方吧？”尹安得意洋洋的看著小米。
這瞬間，小米感到心髒顫抖起來，直抵最深處的神經。這種感覺即便是林陌。也未曾讓她有過，如今，卻是突如其來的一個女生。
跟在尹安的身後，一步一步到達閣樓，沒有一絲拒絕的能力，甚至連思想都被控製了起來。
“小米，你知道麽？這是我的秘密基地，隻有你一個人知道噢。”尹安轉過頭，伸手捏了捏小米的臉蛋。
“你知道我叫小米？”她問。
尹安壞壞一笑，並不答話，拉著小米推門而入，撲鼻而來的依舊是一股陳舊的氣息。
鬆開小米的手，尹安飛奔上樓，空**的閣樓充滿歡快的達達聲。
小米仰頭看去，她坐在閣樓的最高層，瘦瘦的小腿不停的搖晃，從口袋中拿出香煙，自然的點上。飄飄渺渺。小米眯起眼睛，恍惚中，她看見尹安除了沒心沒肺笑容後的另一麵，目光空洞，笑容蒼涼。是寂寞，美麗的女子。
小米便莫名的想起了許慕辰的話，毒藥一般的女子。身體忽而用力震了震。
轉身，飛快的跑出去，沿著空**的馬路，拚命的跑，兩旁高大茂密的樹木不斷後退。
咚，咚，咚......
“小米，小米。”許慕辰輕叩門板。
她已經把自己關在裏麵一整天了，他的心不斷下墜，飛快。
“小米，哥哥求你，開門好麽？”許慕辰握住門把的手青筋暴起，聲音依舊輕柔。哥哥，這是第二次，他在她麵前說自己是哥哥。
那一次，她不記得了。
“許慕辰。”小米開門，站在他麵前，臉色蒼白，頭發散亂。
“小米乖，不怕，有哥哥在。”許慕辰拉起她的手腕，關上門。
“我們班來了個轉校生。”小米眉心糾結，看著許慕辰。他不說話，示意她接著說下去。“她叫尹安，是我夢中的女生，她叫尹安。”小米抓住許慕辰的胳膊，一字一句話。她看見他瞳孔中自己像鬼一般的樣子。
許慕辰的神經繃緊。尹安，尹安，她和他還是躲不掉。
“然後呢？”他極力壓抑著自己的聲音，不想讓小米發現他的顫抖。
“然後，她帶我去了閣樓，都是和夢中的一模一樣，都是一樣的。”她抓住他的胳膊手放了下來，目光困擾，恐懼。
“可是，阿元說，大家都說沒有這個人，沒有這個人，許慕辰，我生病了，我想我真是生病了。”小米伸手用力按住自己的頭，語氣痛苦。他們都說沒有尹安這個人，下午也沒有發生任何事。
從閣樓跑回學校，正是最後一節課，阿元問她；“小米，今天是莫教授的課，你去了哪裏？”
她還沒有從尹安帶給她的震撼中出來，喃喃的說；“和尹安一起。”
“尹安？尹安是誰？”阿元惑的看著她，後桌的林陌大步跨上前，目光緊緊的看著她。
“尹安，你不記得了麽？早上轉來的學生，還，還和林陌告白了呢。”她說後半句的時候目光轉向林陌。她想知，對於這個女生，他有沒有一絲的心思。
阿元的手覆上她的額頭，擔憂的問；“小米，你生病了麽？這裏沒有轉來任何人啊。”
林陌亦是震驚的看著她，目光複雜，看著阿元一個一個問著身邊的同學，她失了力氣，呼吸紊亂，心髒被一股莫名的恐慌緊緊纏繞
沒有尹安？
那麽，她看見的不是真的？亦或是所有人都看不見，隻有她。
“許慕辰，我得了一種奇怪的病，是不是？”她抬起頭，目光遊離，多麽怕。
如果沒有尹安，那麽，拉著她去閣樓的女生從哪而來呢？
“小米乖，不怕，我帶你去看醫生，好麽？”他擁她入懷，動作輕柔的拍打著她的背，緊緊的，多麽怕再一次失去她。
“許慕辰，這種病很嚴重，是不是，是不是？”她的手揪住自己的頭發，像個小獸一樣，在她的懷裏亂撞。
許慕辰的心揪在一起，疼的無以複加，手足無措的看著小米痛苦的樣子，明明已經好了呀，怎麽會成這個樣子？
叩，叩，叩。
“什麽事？”許慕辰問。
“樓下有位叫林陌的男孩子找小米小姐。”秋姐說。
許慕辰激動的站起來。
“讓他走。”他聲音低沉。
秋姐恩了聲正準備離開，小米從**蹦了下來，嘩的拉開門，蹬蹬的跑了下去。許慕辰征楞了幾秒，尾隨著追了下去。
“林陌。”她像個小獅子一樣衝到他麵前，氣喘籲籲的喊道。
他看著她，神色平靜的問；“你真的見過尹安了？”
他的語氣比平常要嚴肅許多，目光緊緊的盯著小米。
“你也看見了？你也看見了麽？”她拽住他的衣角，骨節泛白。
他臉色微變，眸光複雜的看著她拽住他衣角的動作。
砰......
還沒來得及說話，他便被衝過來的許慕辰揮了一拳，踉蹌的後退幾步。
“滾，林陌你有多遠就滾多遠，永遠不要出現。”他額上的青筋暴起，低吼道。
連小米都被嚇了一跳，許慕辰他的目光血紅，湧出一股莫大的仇恨。
林陌站起來冷笑，一字一句的說道；“懦夫。”
“不許這麽說許慕辰。”小米站在林陌麵前，仰起頭。誰都不許在她麵前說許慕辰的任何壞話。
“讓他告訴你，他也見過尹安，讓他告訴你，他還喜歡尹安，讓他告訴你。”他冷笑著看著許慕辰。
小米轉過頭，看著許慕辰鐵青的臉，問；“確實有尹安，不是我病了，是不是？”
到後麵，她幾乎是用了喊的。
她相信，尹安確實有，那個笑容蒼涼的女生，那個愛起來放肆的女生，的確存在，不是她病了，也不是幻覺。
她存在的那麽真實。許慕辰看著小米，嘴巴抿成一條直線，說不出話來。
小米走到他的身邊，抬起頭，靜靜的看著她，眼底是清澈的信任，她說：“許慕辰，隻要你說，不管是什麽我都相信你。”
一旁站著的林陌冷哼一聲不再說話，眸光卻暗了暗，這莫大的信任啊。許慕辰的心用力的**起來，他咽了咽口水說：“小米，曾經有尹安，真的有過。”
他說的是曾經，他說的是有過。
小米張張嘴，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林陌便搶先了說；“許慕辰，真的是曾經，真的是有過？現在沒有了麽？”
從相遇到現在，小米第一次發現林陌眼底的認真和深沉。許慕辰的目光閃躲，他一字一句說：“尹安隻是過去，她已經不再存在了。”
“小米就是尹安，遲小米就是尹安。”林陌大喊。他目光灼灼，看著小米，眼底洶湧著巨大的疼痛。
一時間靜默無聲，隻聽得見許慕辰錯亂的呼吸。
空曠中響起一陣又一陣的嬉笑聲，咯咯咯如清脆的孩童紅色的七分褲，綠色的上衣，漸近，越發的清晰。
“尹安。”小米大叫。
許慕辰和林陌同時轉過身，隻看見雨滴敲打在地麵形成一圈又一圈的旋窩。
“小米。”許慕辰回過頭，看見倒在地上的小米。
林陌也衝上前。
許慕辰抱起小米大力的推開他，目光火紅，他低吼著說：“林陌，是不是你非要攪合著她的平靜，見她過的好，你就難受，是這樣麽？”
林陌看了眼在許慕辰臂彎中的小米，平靜的說：“當初，她肆意的闖入，如今，也由不得她離開。”說完，他轉過身在許慕辰灼灼的目光中衝進雨裏。
由不得她離開，由不得她離開！許慕辰感到心一點一點的下墜，這一年的努力，這一年的平靜，難道都是假象？小米就是小米，他要她永遠也不能是尹安。尹安是罌粟，開出迷離的花朵，散發著辛烈的氣息，她殘缺不全，見不到陽光。
她就是小米，他乖巧的小米。
抱著她坐在樓梯的台階上，時光的隧道帶著他反穿回去，一路都不滿荊棘，他忍著痛回到最初的時間，地方。
看到最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