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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為月球的這顆星球,引起了汪若山巨大的好奇心。

“我們都不是天文學家。”汪若山說,“對天文一知半解。我發現G城有嚴重的學科壁壘,知識很難共享。就好像,我作為量子物理學家,天文學的知識對我而言就像是機密。”

“我也有這個感覺,我曾試圖查找過生物科技方麵的資料,查無所蹤。”高帥說。

“無形的大手在掌控著一切。這幅畫的作者顯然想告訴我們一點我們不知道的信息。”

“既然其他星球都畫得很準確,所以這個月球不會是空穴來風,而且備注又那樣明確,分明是有意標記給人看的。”

“要知道這顆所謂的月球,比我剛才提到的那顆被排除在行星之外的冥王星都大得多。地球有沒有這顆衛星,恐怕區別太大了。它會對地球造成很大的影響。我簡單想了一下,如果有月球,地球的自轉傾角會有所不同;潮汐運動會比現在劇烈得多,濱海地區會有很大的不同;氣候也會很不一樣。”

“黑夜也不會像現在這樣黑。”

“對。咱們往裏走走吧,看看還能發現點什麽。”

二人舉著火把往裏走,見到了那個如教堂般大的空間。

剛剛踏入這一片空間,突然傳來吱吱兩聲叫,高帥感到自己的小腿被什麽東西蹭了一下,他嚇了一跳,朝地上一看,是兩隻肥碩的老鼠撞在了他腿上,而此刻,它們倒在地上抽搐著四肢。

“蠢物啊!撞我腿上,而且是兩隻一起撞,不會是一公一母跑我這兒來殉情吧?”高帥笑道。

“晚上可以加餐了。”慣於野外生存的汪若山也調侃道,但他又盯著老鼠皺起眉頭說,“不對,這兩隻老鼠是非正常死亡,它們的嘴角在流血,不是撞死的。”

“也是,哪兒來那麽大勁兒。”高帥伸手要捏老鼠的尾巴。

“別碰它!”汪若山製止道,“萬一有傳染病。”

高帥縮回了手。二人沒再理會兩隻死老鼠,因為很快他們就被這片空地中央一堆燃盡的篝火吸引了注意力。一些已經炭化的木棒散在餘灰裏,這很可能是畫者所為,他點燃篝火,並用燒焦的樹枝在牆上畫了太陽係圖。

他們仔細搜尋了一番,除了這個篝火堆,沒發現其他物品。

在這片空曠的空間裏,朝北的壁上,有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不知裏麵有多深。

汪若山走向洞口。

“還要往裏走嗎?”高帥猶疑道,“我看差不多就算了。”

“反正外麵在下雨,我們出不去,為什麽不看看呢?”

“雨已經停了吧,我聽不到雨聲。”

“你在洞口放風,我進去看看。”

“好吧。”

於是,高帥向洞外走,汪若山往洞裏更深處走。

高帥走到洞口,發現外麵的雨已經停了,天空放晴,能看見漫天的繁星,當然,月亮是沒有的。

“要是地球真有個月球當衛星就好了,夜晚就不會這麽漆黑。”高帥想到,“會不會月球真的存在過?後來因為某種原因,例如小行星的撞擊,或者其他什麽原因,導致它消失了?牆上的太陽係,會不會是史前文明時期的太陽係。後來,因為月球的消失,導致地球出現了災難。”

高帥正在浮想聯翩,驀然聽到了馬蹄聲和汽車發動機的聲音,但隻聞其聲不見其身,這都源於夜晚的山區實在太黑了。

聲音由遠及近,他不由得向前多走了幾步,來到洞口前的反向小土坡,這個土坡恰好遮住了洞口的視線。

站在土坡上,高帥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那不是一匹馬或者一輛車,而是幾千匹馬和車,馬上的騎手舉著火把,汽車開著車燈,有越野車,有卡車,還有些特種車輛,拉著大炮和導彈。

卡車上坐滿了人。整個隊伍綿延不絕,一眼望不到盡頭。

“這是一支軍隊。”高帥不難判斷。

隊伍開過來了,在山洞前大約200米的那條大路上行進著,這可真是一支雜牌軍,服裝不統一,都是山區常見的平民的服裝,隻是他們額前都係著一條紅色的布條,表明他們歸屬一派。另外,騎兵和導彈居然出現在同一支軍隊裏,也是很怪異。

他們正在急行軍,高帥望著他們前行的方向,心裏咯噔一下,顯然,他們推進的方向是G城!

“高帥!”突然有人喊他。

高帥一愣,他以為行進中的隊伍裏有人發現了他的存在,他嚇得連忙縮回了頭,將身子隱匿在土坡後麵。

“高帥,快來!”

聽清了,是汪若山的聲音。

汪若山那麽淡定的一個人,這一聲呼喊,嗓子都喊劈了。

這麽大的喊聲,如果那支隊伍原地不動保持安靜,那麽他們肯定聽到了,但他們正在行進,聲音嘈雜,幹擾了汪若山的喊聲。隊伍裏沒人聽到。

高帥回身朝山洞裏跑去,倒不是他對汪若山的招呼有什麽好奇心,他實在是想去製止汪若山繼續呼喊他的名字,擔心暴露自己。

他在洞裏看見汪若山的背影,他正舉著火把,背對自己站立著,正在低頭研究著什麽。

高帥繞到汪若山的正麵,見他手裏托著一個筆記本,裏麵夾著一張照片。

“這是誰留下的?”高帥問。

“趙健。”汪若山若有所思地說。

“是他?你怎麽知道?”

“筆記本上寫著呢。”

高帥看到筆記本扉頁上清晰地印著趙健的簽名。

“筆記本裏麵寫了什麽內容?”

“一個字都沒寫,有很多頁被撕掉了,我看了一下,和那堆灰燼裏殘留的紙張一樣,這個筆記本被用來引火了。”

“照片裏是趙健本人嗎?”高帥拿起那張照片來看,裏麵是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穿著軍綠色的T恤和工裝褲,臉上留著沒打理的絡腮胡,和他的頭發一樣亂蓬蓬的,仿佛一個野人,是他的那副黑框眼鏡讓他有了一點文明的影子。

“應該是他。”

“這個趙健就是那個趙健?”

“阿玲跟我形容過他,說他是個大胡子,在醫院裏失蹤,雙腿截肢。”

“那一定是離開這裏之後發生的事情。”

“這還用問,沒腿怎麽去醫院呢?”

“他沒同伴?”

“山洞裏隻有他的痕跡和物品,估計是獨自一人,正在逃難,但最終沒躲過殺身之禍。外麵什麽聲音?”

“我看見了一支軍隊。”

“軍隊?”

“一支雜牌軍,武器和服裝混亂,來自山區,正往G城的方向開進。”

“我們離謎底可能越來越近了。”汪若山合上筆記本道,“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