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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汪若山和阿玲躺在**聊天。

這些天,他們每天入睡之前,都會躺著聊會兒天,他們感情的溫度和深度,也在交流中不斷遞增。汪若山在給阿玲這個來自大山裏的姑娘惡補這個世界的由來和格局,這是個不小的工程。

阿玲的媽媽在生她時難產死了,她由爸爸養大。騎在高頭大馬上的爸爸,對她而言,就像一座山一樣高大。的確,父愛如山。李克盡管愛她,但不嬌慣她,才6歲,就讓她拿著鞭子放羊,身邊伴著一隻健壯的牧羊犬。

而現在她來到這個陌生的城市,開始接觸汪若山的朋友,對城裏人有了觀察,揣摩他們的言行舉止,思量他們的意圖。山裏人都直來直去,即便是尼薩,雖是個惡人,但也是直來直去的惡。可城裏人不一樣,她總覺得他們要複雜得多。

“你以前見過丘貞嗎?”阿玲問汪若山。

“這是第二次見麵。”汪若山道。

“你覺得她怎麽樣?”

“還行吧,我還不了解她。”

“她好像有什麽目的,但我又不清楚。我感覺到,她在‘觀察’我們。”

“觀察?哪種觀察?是察言觀色,還是有什麽其他的目的?”

“至少我覺得她不喜歡我。”

“你怎麽知道?”

“就是一種感覺。她看著我的時候,會情不自禁流露出一種審視的眼神。”

“沒想到你還很敏感呢。”汪若山笑了,他摸了摸阿玲的臉說,“她幹嗎要審視你呢?我覺得她還蠻喜歡你的。”

“那是表麵。爸爸跟我講過,有的人,嘴上說的話和心裏的想法不一樣。和你說東,想的卻是西。”

“我讚同你爸爸的觀點,有的人心口不一。但我覺得丘貞並無惡意,審視別人,可能隻是她下意識的性格或是習慣。心口不一,有時候也可能有善意的成分。譬如有人誇我長得帥,但實際上我並不帥,對方是為了讓我開心才這麽說的。”

“你是真的帥。”阿玲笑道。

“不不不。”汪若山也笑道,“那可不見得。但我知道你是真的美。”

阿玲嬌羞地親了一下汪若山。

“我喜歡和心口一致的人相處。”汪若山愛撫著阿玲的頭發說,“哪怕對方的話很刺耳,但是我知道那是真心話。複雜不代表高級,有的時候,單純才是真高級。”

“你說得對。”阿玲點頭道。

“我想讓生活簡簡單單,鬆弛一些。選擇在一起生活,就不要鬥智鬥勇,兩個人應該和平安詳。”

“有的人,想複雜也複雜不起來。生活對他而言就是一條直線,學不會拐彎。我想,我就是這樣的人吧。以前在山裏,爸爸是我的天,但有一天,這個天塌了,天塌了也得好好活下去,還好,有你在,現在,你就是我的天。”

汪若山聽到此處,眼眶一熱,不禁感動,但眼淚卻沒有掉下來。他擁抱了阿玲,他真切地感受到,阿玲是可貴的。

“咱們什麽時候登記結婚呢?”汪若山問。

“我希望,在打聽到我爸爸的下落之後。”阿玲仰著頭,眼裏噙著淚水。

“嗯,應該的。為了我們的幸福,你爸爸付出了太多。一定要找到他的下落。”

“什麽時候動身?”

“周末吧。”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你就在家等我。高帥跟我去。”

“他願意去嗎?”

“都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