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加班加到神誌不清

楊家現在的財政危急已經是相當嚴重了,自己老爹有這想法也不稀奇。

不過,以前這種事情,可從來不會和他商量,大約是經過了這件事情之後,他們也覺得自己長大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本錢從哪兒來呢?

你的布匹太少了,也不好賣,多了,又沒那錢買,製作染料也是需要本錢的。

“爹,本錢從哪兒來呢?”楊曲問道。

楊父稍有猶豫,道:“爹在瀘州還有些人脈,或許可以找他們借。”

楊曲一陣搖頭:“爹,當初咱們可是被錦衣衛抓走的,還抄了家,以錦衣衛如今的名頭,誰還敢和咱們有所牽扯。”

別說生意場上的都是靠利益維係的合作夥伴,哪怕是真有人願意借,但錦衣衛這事,都足夠讓他們打消這個念頭。

畢竟,錦衣衛威名赫赫,誰願意拿自己全家的性命來當賭注?

楊父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眼下被點破了,坐在那裏沉默不語。

楊曲想了想,又道:“爹,布匹生意還是可以做的,眼下無非是沒有本錢,咱們可以先想辦法把本錢賺到。”

好在楊曲以前看過的小說也不少,穿越古代的三大斂財手段鹽冰糖,還是知道的。

鹽是肯定別想了,冰的話,眼下未到夏季,還沒有這個需求,做出來也賣不出去,糖倒是可以搞一搞。

“爹,我這裏倒是有一個法子,是……是我那個朋友告訴我的,名為黃泥水淋糖法,可將黑糖、黃糖等等,製成白糖。”

黃泥水淋糖法就是在明朝被發明出來的,但具體年限已不可考,眼下白糖價格依然昂貴,想來應該是還沒被發明出來,正好一用。

楊曲把法子大概說了一下,楊父到底是個商人,在聽到可以把價格相對低廉的黃糖、黑糖,變成價格昂貴的白糖,且成本還這麽低的時候,就知道其中的利潤絕對不小。

而且白糖也不怕量少,隻要你有,拿到酒樓就肯定賣得出去。

驚喜之餘,楊父也多了幾分憂慮:“曲兒,此法製作白糖,其中獲利之豐厚,足以讓人眼紅,你那個朋友告訴你這個辦法,咱們可不能以此去和他奪利。”

楊曲愣了一下,隨即道:“爹,你就放心吧,他們家不做糖的生意,這法子也是他平時瞎搗鼓出來的,就我們倆知道。再說了,人家也看不上這點錢。”

楊父聽到這話,還是猶豫了好一番,終於點頭:“那我明天就試試吧。”

楊曲點頭,要來紙筆把具體的辦法寫了下來。

當然,不夠詳細,他也隻是粗略了解,具體的還得楊父自己去試驗。

楊父默默的看著,沒有發表什麽意見。

其實說白了,楊曲的這些話,細想之下簡直就是破綻百出,比如楊曲自幼生長在瀘州,為何會有在應天的朋友?

這些問題都被楊父楊母選擇性的忽略了,因為以前的楊曲在讀書上的天分或許不高,但一直都很乖的。

他們無條件的信任。

把事情都交代完了,楊曲也吃飽了,趕緊去洗漱,準備睡覺了。

度支司的工作多如牛毛,未來幾天肯定都是加班到吐血,楊曲是一點都不敢鬆懈。

……

人一忙起來,時間就過得特別快,八天的時間一晃而過,去年秋收的賬目終於核算完畢,讓楊曲長舒了一口氣。

其實大部分都是楊曲完成的,至於度支司的其他人,雖然也出了力,但畢竟之做了少部分,心中愧疚之於,也對楊曲頗有好感。

工作在限定的時間之前幹完了,終於不用承受天子怒火了!

這倒是讓楊曲毫無阻礙的融入了這個集體當中,說來也是意外之喜。

至於楊父那邊,這幾日的白糖生意頗有成效,從一開始不到三兩銀子的成本,端端八天,手裏就捏了三十兩,這可是純利潤。

這般暴利,可是給楊家打了一劑強心針,生活已經開始肉眼可見的變好了。

張度寫好了匯報工作成果的文書,遞上去之後,就在度支司裏吆喝:“各位,這次辛苦大家了,今晚我做東,請大家吃個飯。”

“也算是給楊大人補一頓接風酒,各位覺得如何?”

他們這個小集體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官職最高的張度也不過才正七品,犯不上,因此氣氛頗為融洽,張度一吆喝,就迎來眾人的讚同。

楊曲自然是不會拒絕這種聚會,自然是硬了下來。

卻是不想,剛到下班時間,一個穿著葛布箭衣的太監就找了過來,尖細嗓子喊道:“度支司員外郎楊曲何在?”

楊曲被點了名,一臉懵,還是張度輕輕推了他一下,這才回過神,連忙湊上。

“在下便是楊曲,公公有何吩咐?”

那太監看不出年歲,但肯定年紀不小了,慈眉善目的打量了楊曲一番,道:“陛下說,這次度支司做得很不錯,命你覲見。”

楊曲這才明白,原來是朱元璋找自己。

“現在嗎?”

“自然,楊大人,且隨我入宮吧。”

楊曲一時為難,但也知道朱元璋的邀請拒絕不得,隻能回頭看向張度:“張大人,你看……”

張度忙道:“能得見陛下是你的榮幸,吃酒什麽時候都一樣,你安心去就是。”

楊曲這才點頭,跟著太監走了。

等他們走後,度支司裏麵的眾人才不那麽緊張了,有人出聲問道:“張大人,陛下要見,應該也是見你才是,怎麽把楊曲叫走了?”

張度想了想,道:“文書之中我已寫明,這次楊曲該居頭功,且這幾日你們也看到了,楊曲此人不凡,陛下或許是有了愛才之心。”

“楊曲所用的那種方法,若能在戶部推廣,必有大用。”

“不管怎麽說,楊曲能被陛下召見,也是我們度支司的榮譽,走吧,今日還是吃酒,楊曲不在就算了,咱們去。”

出聲那人也不是在故意挑事,就是單純好奇,一聽到要吃酒,頓時喜笑顏開。

等到了點兒,眾人便結伴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