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直指丁府

人既不同,理解便也各不相同,任何層麵的話似乎都會有局限性。

所以府尹的話雖然有理,但林天卻不想買賬。

似乎沒有人能讓他妥協。

“殺人償命本就天經地義,何況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豈能避重就輕?”

林天的話確也不無道理,偏偏府尹並不認同。

“林官,你若將兩位皇子給處置,陛下豈會留你存在世上?”

“你想想看,此事固然有害,但若這般公事公辦,豈非有失偏頗?”

府尹苦口婆心勸誡,林天其實明白後果,但他覺得一視同仁非常重要,一時之間,陷入沉思。

“算了,本官特罰兩位殿下白銀五百兩,黃金五十兩,另加五千文錢,送於受害者的家庭。”

封建王朝下的法律,往往會有名存實亡之時,並不能算作完全的法律。

比如同樣是戕害了許多無辜的人,為官者便可通過一係列的手段進行“補救”。

至於無權無勢的生民,就算本不是己做的,也許隻是碰巧看了一眼,就會被認為是“凶手”,屈打成招雲雲,亦非少見多怪。

所以眼下這種局麵雖然使人意外,但也是在情理之中。

兩位皇子聽到這話,臉上並沒有多大的變化,各自都將目光看向林天。

林天若不表態,完全是有能力在眾人解救不了的情況下,直接一刀兩斷。

“府尹大人,我明白你的意思。”

林天歎了口氣,最終不了了之。

但隨著這句話的落下,在場眾人提到嗓子眼的心也都鬆了下來。

“這就對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府尹一邊走,一邊說:“兩位殿下隻是犯了一次錯誤,他若不給一次改正的機會我,豈能詮釋何為改過自新?”

長皇子歉疚道:“本王承認自己之前做的有些過火,波及到了不少無辜的人,從此刻起,本王就與潛龍門再無瓜葛!”

二皇子愧疚道:“其實本王也早就知道你已串通上了潛龍門,但卻遲遲沒有表明,這因為本王之前想因此害你,不過從今以後,這種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林天雖然還不能夠接受,不過局麵既然已經定局,他不接受也沒有辦法了,不過他還想知道一件事情。

“大殿下,你可與那趙無極有瓜葛?”

“趙無極?”

長皇子問:“他是誰?本王從來沒有聽過這一號人物。”

林天臉色變得模糊,神情凝重,問:“殿下既不是趙無極,也不可能是潛龍門所謂的主,那與殿下搭夥的人是誰?”

長皇子升起了一股警惕,問:“你想要清算他?”

林天道:“我是想認識他。”

長皇子鬆了口氣,笑道:“本王覺得你已經認識他。”

林天問:“我認得?”

長皇子問:“林探手可有認得丁侍郎?”

林天道:“認得,不過隻是有他?”

長皇子道:“隻是有他也已足夠,不然先前本王還要親自去找人清理阻礙。”

林天又問:“是丁次郎派人動手?”

長皇子道:“是他,他就是潛龍門的人。”

林天再問:“殿下可知他在潛龍門裏的名號?”

長皇子思索了片刻,無奈道:“本王並不知曉,丁次郎也從未有提起過。”

林天緩緩道:“他一定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長皇子道:“此人的確厲害。”

二皇子忽然想起了什麽,道:“他之前曾來過本王的府上,好像是為了求得一樣東西。”

林天問:“什麽?”

二皇子道:“一枚李唐皇室所遺留的玉佩。”

林天又問:“殿下就把玉佩給了他?”

二皇子扭捏道:“當時為了對抗兄長,自然要籠絡一切可以籠絡的人,區區一枚玉佩本王並沒有當回事。”

林天歎了口氣。

二皇子看他的臉色似乎不太好,問:“這當中莫非有很大關係?”

林天隻好把先前有關玉佩的事情說出,幾人聽後臉上的神情皆是一震。

特別是兩位皇子的臉色更是難看至極,他倆鬥得再狠,無非是搶奪將來的大位,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想顛覆大宋,簡直是忒大逆不道。

“這等亂臣賊子,禍國殃民的人,妄圖以恢複李唐來進行不義之舉,本王要是知道此人是誰,定要將之扒皮抽筋,剔骨啃心!”

長皇子的臉色難看至極,特別是想到丁侍郎與自己的關係,一向走的比較親近,萬一他真有不軌之心,或者始作俑者本就是他,自己豈非也將萬劫不複?

若是皇父趙恒知道這件事情,甭管是真是假,與自己究竟有何牽連,對自己有意見那是肯定的。

想到這裏,他就不禁氣急而笑,同時一揮手掌,叫道:“本王這就著調兵馬全城搜捕,第一站就去丁府,當麵跟他問個明白!”

二皇子附和道:“本王也去丁府,看看有關玉佩一事究竟是不是他所為。”

府尹道:“兩位殿下既然都要前去,本官便也一同前往,好做見證。”

林天還沒急著表態,隻是在想一件事情,然後才拿定了主意。

“我要先去另外一處地方,稍後再與諸位會麵。”

說罷,轉身離開,消失蹤影。

“林探手這是要去哪?”

兩位皇子看向府尹,顯然認為對方知道答案。

府尹道:“兩位殿下,莫看本官,林探手的心思,誰也捉摸不透。”

真的誰也捉摸不透?

一間小屋子裏,一切都很黑暗,沒有窗戶,沒有點燈,讓人什麽也看不清。

林天隻有走著,然後他就停了下來,雖然前方很暗,但他的眼睛卻很銳,鷹一樣的銳眼,眼中閃爍的光,人卻在微弱的顫抖。

前麵靠著兩個人,卻沒有一個活人,

兩個人都是死人,死人正靠在幾角。

死者不是別人,正是瘋子跟他的父親。

殺了二人的人,自然隻有一個。

隻有柳星月才會殺他倆。

這件事情林天一點也不意外,但他此刻無疑是很意外。

柳星月去了哪?

幾上有一封信。

林天將信打開,然後一切都明白了。

若說這個世上有誰能琢磨林天的心思,她無疑算一個。

——我知道我應該走了,雖然很不想走,但我非走不可,不然這件事情過後,我已不知該怎麽麵對你。

林天看完了這些字跡,說實話,他感覺自己很無語。

的確,柳星月是‘雨’門的人,雖然她不說,林天也能猜到她就是‘雨’門的頭領。

這件事情也的確需要二人冷靜冷靜了。

林天在屋子裏看了看,最後又把目光放在木幾上的一隻小玩意。

打開以後才發現裏麵的字跡,分為兩份:

一部分柳星月親筆,寫的無疑就是有關主的事情,大治一時,無非就是,此人是個年紀不小,謀略不俗,不容易對付的角色。

更重要的一點,此人是個皇子。

皇子當中,長皇子年齡也才二三十左右,怎麽可能還有年紀大的?

忽然間,他的腦中靈光乍現,想起了一個人。

之前的好幾個丁風。

丁風豈非已經死了?

或許已經死了。

既然丁風都能有好幾個,那麽所謂的主,不會也是另外一個人呢?

做一張假麵雖然不容易,但對皇室而言,似乎並非什麽難事。

除了兩位年長的皇子,給其餘的皇子就一定沒有嫌疑?

不過這有一點對於林天說不通,既然是皇子,為什麽還要顛覆大宋?

難道這隻是句婁子?

畢竟隻要今後他能坐上大位,難道這句話還不能改改?

林天沒有再多想,反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去了丁府。

丁府似乎還很平靜,平靜的外表下實則已經引起軒然大波。

兩位皇子已帶足了人馬前來興師問罪。

長皇子冷冷道:“丁侍郎,本王原本以為你我相互利用,卻沒想過你竟還有這般的狼子野心,簡直是人神共憤,天理難容!”

丁渭似乎已經知道原由,隻是問了一句:“殿下既然都知道了,也不知那個人來了沒有?”

長皇子冷冷道:“林探手隨後就會來,還是先想想你自己吧,究竟肯不肯說實話?”

二皇子同樣問:“那日你得到本王那枚李唐玉佩,當時你要過去,本王還沒有多想,想想不到你竟然有這般的野心,竟然是想顛覆整個大宋。”

丁渭為自己辯解道:“鄙臣現在說的都是實話,鄙臣從未有過狼子野心,更不敢想顛覆江山社稷,不過鄙臣所做的一切全都無愧於心。”

大皇子道:“這麽說來,你的背後倒是還有幕後黑手?”

二皇子道:“既然如此,快把此人道出,此事自然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府尹道:“不錯,這樣對誰都好。”

丁渭沉默半晌,這才露出一抹苦笑,歎息道:“怎麽會是對誰都好,鄙臣若是將此事給道出,大宋才是真的快要顛覆。”

大皇子冷笑道:“說的這麽嚴重,誰知道是真是假,今天你若不把事情交代清楚,隻怕你的性命活不夠了!”

二皇子道:“丁侍郎究竟是為何事,能否告知我等,或許能有辦法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