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交代
“林探手,你問的話是否有些玩笑?”
沒有人能形容二皇子變臉的速度,好像沒有變過一樣,表露出的狀態簡直太快也太自然。
林天看得分明,於是正了正神,“殿下,這豈能開玩笑?”
“林探手,本王豈會做出這等泯滅人性之舉?”
二皇子的臉色陰沉下來,又問:“你可有證據?”
林天問:“二皇子,你是坐馬車回府的?”
二皇子道:“當然。”
林天又問:“那為什麽你的馬車輪痕卻隻是沒有人的重量?”
二皇子冷笑道:“你還看的出這東西?”
林天道:“這也不是小事,任何事情應該值得重視。”
二皇子問:“所以隻憑這個,你就能夠斷定乃是本王所為?”
林天看著對方,道:“殿下錦服裏的茶味似乎有些過濃。”
二皇子問:“有關係?”
林天道:“有,因為這是為了遮掩另一種的氣味。”
二皇子忍不住又問:“什麽?”
林天看著他徐徐地吐出一口氣,緩緩道:“血腥氣味。”
二皇子臉色已陰沉的讓人感覺到可怕:“你說本王錦服裏有血腥氣味?”
林天道:“總算在下來的不慢,殿下回府之後匆忙,目前還沒來的及換衣物,隻有先擦拭掉表麵,再借著品茶一詞施香覆蓋。”
二皇子冷冷道:“說的就跟真的似的。”
林天道:“這本就是真的。”
二皇子問:“人證或者物證?”
林天緩緩拿出那柄用鬆葉包裹著,遍布鮮血的刀,放在手裏輕輕轉動,刀柄上正印著一跟手指形狀。
“殿下可否將手放之一試?”
二皇子看著一柄刀,氣極反笑:“本王坐的端,行得正,有何不敢?”說著,走上前去,伸出手就要握住刀。
林天隻是看了一眼他的動作,尤其看了那根手指的自然性,就將刀給收回衣內。
這一動作快而輕脫,二皇子的一追二抓三收行雲流水,力道恰中,亦非等閑。
不料這麽一來,依舊落了個空。
林天已經閃現出了丈遠,反手一掌揮出,就將二皇子的攻勢抵擋。
“殿下應該明白殺人償命一說。”
“你竟想殺本王?”
二皇子不能忍受,完全忍受不了,於是他就抓著一旁的刀砍去。
他的刀法似是出自江湖上的奇人異士,每招每式竟跟皇室中的本事差別甚遠。
林天越看這套刀法越是覺得眼熟,恍惚間,就像是看見了一人在自己的眼前揮舞劍法。
“這是誰教你的?”
“你沒資格知道!”
二皇子的刀法越用越是精湛,但漸漸地後力卻是不足,動作就有些應接不暇。
就在這時,林天抓住刀背,手勁一收一放,將二皇子給震出了幾步,問:“殿下,你的劍法似乎出自丁家?”
二皇子憤憤道:“這分明是刀法。”
“刀法?”
林天看著對方手裏的刀,實不能夠相信這是刀法,因為這其中的一招一式,一起一落,無一不是劍的行作之道。
“再者,就算這是劍法,那也跟丁家沒關係,本王豈非不能自創刀法?”
二皇子將自己的刀撫摸在手,滿眼都是憐惜之意。
“原來如此。”
林天其實並不在乎這些,因為他隻知道一件事情。
無端戕害無辜,自然是要死的。
“所以你該死了!”
話音輕啟,林天的鴛鴦刀動了。
話音未落,鴛鴦刀已收了回來。
刀上無血。
二皇子豈非已經死了?
他正站在原地,問:“為什麽?”
林天回答:“因為現在不能。”
二皇子抖了抖神,又問:“你想怎麽殺我?”
林天看著對方右肩,道:“你的一邊身子已經形同虛設,你的性命還要再遲一會。”
二皇子明白意思,咬牙道:“你想把我帶去哪裏?”
林天道:“一個好地方。”
開封府無疑是個好地方。
府尹聽完整件事情來龍去脈,此時此刻都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眼前所看到的,心底裏已五味雜成,臉上滿是複雜。
“府尹,你快管管你的這人,他就是個瘋子。”
二皇子本來已報著迎死之心,此時看見府尹,一股求生之意竄上。
府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天。
終於,說了一句:“林探手豈會是瘋子?”
二皇子的臉上已經失去了光。
林天道:“法不容情,無端戕害無辜必當償命,你就是皇子也不能特權。”
二皇子也明白,除非皇帝親臨,不然此刻誰也無法搭救。
偏偏這時來了個人,一個讓他此刻最不想看見的人,這個人就是長皇子。
長皇子一進來,就佯裝驚訝地捂著嘴巴,看向堂上的府尹和林天,問:“這是怎麽回事?”
府尹隻好又將事情說了一遍。
長皇子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嘴角似乎帶著某種別意,意有所指地說了句:“卿是大宋的父母官,一定要秉公執法,萬不得徇私枉法,否則法律威嚴何在?”
二皇子聽後吃吃地笑著,瘋狂道:“別以為本王不知道你的想法,你才是最惡心的那個人!”
長皇子嫌棄的擦了擦臉上的唾沫,如沐春風般的一笑,“本王可不會無端地殺害無辜生民。”
二皇子道:“你府中的下人被害死了多少,別以為本王不知道!”
長皇子譏笑道:“你想讓開封府管王府上那些簽了賣身契的奴仆,未免有些異想天開了吧?”
二皇子說不出話了。
長皇子接著道:“所以你還是安安心心的等死吧,這件事情本王也會如實稟報父皇的。”
二皇子隻有咬著牙,突然間好像想到了什麽,叫道:“你就是那個跟潛龍門相勾結的人!”
長皇子也不惱怒,反問:“你有證據?”
二皇子道:“今天這件事情就是證據!”
長皇子就好像看待一個神經病,笑道:“前者是豈非是由你自己咎由自取?”
二皇子咬牙道:“你知道本王要動手,所以你就將計就計,這樣一來,林探手勢必就會懷疑到本王。”
長皇子問:“口說無憑,凡事要講證據,你有嗎?”
林天接話:“或許我有。”
長皇子問:“你有?”
林天從衣服裏摸出一些紙屑,將它們給組合了起來。
“大殿下猶喜筆墨丹青,屋內有自己的字畫,今日我曾有幸見過。”
大皇子的臉色依舊平靜,問:“這兩者之間有什麽關係?”
林天將紙攤向眾人,問:“府尹大人,可有見過大殿下的筆跡?”
府尹看著筆跡,道:“也曾見過,莫非林官手上的就是?”
大皇子定睛一看,忙道:“這不對,你先前給本王看的可不是這張。”
林天將另一份也給組合,來將二者合在一起,道:“二者本是一份,是我將之一分為二。”
大皇子揾色道:“你在匡騙本王?”
林天道:“我怎麽敢誆騙殿下,實不相瞞,這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殿下。”
大皇子道:“為了本王?”
林天道:“莫非因為了合理整治大殿下,我又豈會多費這麽些心思?”
“事實上,無論你跟二殿下怎麽勾心鬥角,我其實是不想管的,但你偏偏是利用了潛龍門這麽一個勢力,那我不管也得管了。”
府尹這時問了一個問題:“林官,是怎麽查到兩位殿下,這份筆跡又是從哪來的?”
林天道:“起來這還要歸咎於一個人,若不是他,恐怕我還沒法順著線索摸魚。”
幾人都不說話,因為這時林天的話,無疑很是相關重要。
“若非丁侍郎的那幅字畫著我看出端的,我也得不到這份筆跡,自然而然就拿兩位殿下沒有辦法。”
大皇子失聲道:“丁侍郎?”
林天笑了笑,反問:“不然還會是誰呢?”
大皇子深吸一口氣,問:“所以你就認為我跟潛龍門沒有關係?”
林天道:“事實似乎已經擺在眼前。”
大皇子長長地鬆了口氣,道:“好,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二皇子譏笑道:“你自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實則竟然這麽容易被人看穿,你比本王還要沒用。”
大皇子這時異常地冷靜,目光看著外邊,緩緩地說了句:“或許你與我本就是不該鬥的。”
二皇子愣了愣,同樣像是想到什麽,也黯然地搖了搖頭,“你我到底是親兄弟,為了這件事情,卻便宜了別人,真是太不應該了。”
府尹道:“所以兩位殿下今後就能握手言和,做到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造福大宋。”
兩位皇子全都黯然不語,因為他倆都明白自己的結局。
府尹也明白了。
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林天。
林天的回答依舊是那句:“法不容情。”
回答其實很簡短,所有人似乎也已提前知道回答。
長皇子苦笑道:“依照大宋律法,本王應該是死定了。”
二皇子道:“本王也該死了。”
林天道:“既然如此,就請二位殿下自裁。”
府尹出麵阻攔:“不可,二位皇子都是將來的國之棟梁,豈可因為一點過失而就落的這般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