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新開的複印店

在常仙兒的調停下,我在NJ盤下了一個叫做木樓的鋪子,開始老老實實倒騰古玩,在接觸古玩的時候,我發現我有一種熟悉的手感和莫名的親切感,並且,我發現我的記憶似乎僅僅隻是消失了和我身份信息有關的那一部分,其他的生活技能和對古玩的敏感,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影響,似乎這個看似滑頭的常仙兒,還真的挺對我胃口的,隨即便對常仙兒的信任更上一層樓,從此稱兄道弟酒池肉林。

隻是,為了保險起見,我隻是在常仙兒的幫助下,接觸了幾個收鄉貨的線人,其他的門路,還不敢太輕舉妄動。

直到,前不久突然常仙兒帶來一個人,他告訴我,讓我替他做一個買賣,我便可以抽紅。

那個買賣,就是拍賣重樓幻戲圖,古代有許多幻戲圖,明麵上保存完好的,有骷髏幻戲圖等,這一類繪畫題材和山水花草飛禽走獸沒有什麽關係,因為它們普遍寓意比較深,看起來有些詭異。

就拿現存於北京的那一副南宋李嵩畫的骷髏幻戲圖來說,畫的便是市井裏一個大骷髏操縱一個懸絲小骷髏的畫麵,寓意高深,乍一看也有些詭異,適合收藏,卻並非賞玩。

但是,通常就是這樣的東西,在市場上,就是奇貨可居。

這個重樓幻戲圖便也是這樣的畫法,具體不好考究年代,因為隔著文物袋,不過可能是唐朝前後的產物,因為幻戲圖中細節描繪頗好,有吳道子蘭葉描的特點,並且許多線條也比對糅合,這種材質和繪畫功底,在唐代可以說是巔峰的開始。

當然了,對古畫我研究不多,畢竟我主要的鑒別經驗,還是在金銀玉器之上,去鄉下收古玩的話,古畫還是很少的,畢竟古畫保存很難,但是不知道為什麽。

按理說野路子出生的我,應該是不會對古畫和古畫曆史如此有研究,此時此刻的我沒有在這個奇怪的問題上深究,隻當是倒騰古玩的經驗罷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八點多,商頌便準時打開了店門營業,而我這個老板卻沒管鋪子的死活,徑直出門吃灌湯包去了,反正幹我們這一行的,鋪子裏的東西從來成不了大生意,懂行的都明白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意思,真正的大生意,都不是放在台麵上的。

隻是這一次吃飯的時候,我忽然這周圍似乎有些變化。

“誒,老板,那家複印店什麽時候開的的?昨天回來我還沒看到呢?”坐在路邊,我打量了半天,總算是看出來了周圍有了什麽變化,隨即便和包子店的老板隨口閑聊了起來。

我這個人記事情,很多時候都是記大局,就好比這周圍誰家廣告牌一夜之間換了,我的鋪子裏忽然少了個東西,我都能察覺到,雖然一開始我隻是覺得“這個畫麵不對,少了東西”。

但是在腦海裏一對比,一排查,也是很容易找到改變了的細節,這種記憶也不是什麽特殊的能力,而且就這個複印店來說,我都在這一年了,附近換了店我能察覺不出來麽?

“我也納悶呢一大早的,昨天還沒見到,之前那是個飾品店,一夜之間就換成複印店了,一個早上好多人都說呢。”包子店老板是我的老熟人,沒事就好和我嘮兩句。

而我也僅僅隻是感歎了一下現在商人抓緊了好地段,真的是一天生意都不耽擱,之後就回鋪子了。

隻是回鋪子之前,我繞了一段路走過了那家複印店的門口,我店裏的複印機老是壞,所以先和這個複印店打好招呼也好。

“嘿哥們,新開的啊!”到了店門口,裏麵有一個二十五六的男人,戴著眼鏡,正在擦拭機器,我一邊招呼著給他遞煙一邊進來。

而他僅僅隻是指了指一旁牆上禁煙的標誌,回了我一句“嗯”。

看來是一個不喜歡說話的。

“我是那家古玩店的老板,沒事來喝喝茶嘮嘮嗑哈。”既然人家不搭理我,我也就沒多說什麽,客套完了就掉頭回去,隻是路過門口的時候,我留意到他店裏似乎有很多還沒有安裝的監控,粗略估計有二三十個,難不成這家店還順帶賣監控?

這畢竟是人家生意,我也就沒多嘴。

而當我離開複印店以後,那個男人忽然看了看我過馬路的身影,扶了扶自己的眼鏡,他的眼鏡旁邊,有一個細微的凸起,那是針孔攝像頭。

當我回到店門口的時候,我看到了兩個銀色的行李箱,和一個穿著黑色衛衣的姑娘,她剛剛好舉著手機回頭。

是照片上的那個人。

天上星子紅,閻王把命送,三斛血,兩地不能同。

不知為何,在看到了那個姑娘的一瞬間,我的腦海裏麵忽然出現了這樣的一句話,昨天也是,今天也是,似乎我看到這張臉,總是會想起來一堆突兀的東西。

“你就是白紙吧?”她看著我說話,語氣舉動裏也沒有笑麵佛說的那種腦子有病的感覺啊。

而我看著她,確認了她就是笑麵佛介紹的人不會錯之後,鄭重的說道“我是白紙,你是……”,

“啊總算是找到親人了我他媽繞了一晚上了都……”正當我準備將這個姑娘的行李往鋪子裏拿的時候,她突然就好像是八路軍找到了部隊一般嚎啕了起來,緊接著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又忽然正了正神色,用手指刮了刮臉頰,看起來淡定異常的說道“不能哭,不能哭,我一哭就要死人的……”。

在這一刻,我似乎知道了笑麵佛所謂的“這姑娘腦子有問題”到底是什麽意思了,這是不是腦子的問題我不能夠確定,但是這個姑娘應該是一個戲精,鑒定完畢。

“嗬嗬,那個,咱們進去再說吧。”這樣的姑娘我也不敢留她在門口啊,不然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我真害怕有人舉報我非法監禁未成年少女。

招呼商頌把東西送到後麵之後,我就帶著姑娘來到了昨天笑麵佛煮茶的位置坐下,隨即繼續問她叫什麽。

這個時候,我也有心思和機會好好打量起來了她,她穿著黑色的衛衣,黑色的長褲,露出的脖頸和手腕都有繃帶,嗯?繃帶?為什麽這些地方會有繃帶?

她和那個笑麵佛不愧是一路的人,都是白的發光,齊耳的黑色短發稱托她白的有些詭異,臉很小,很好看,眉眼是一種高級的精致,可惜了的是,她一雙好看的眼睛裏,全部都是混濁的光芒,似乎是有些迷茫,或者是神誌不清,容易出神導致的。

“我叫九十一天,是野啞巴讓我來找你的。”這個時候的她看起來挺正常的,說話也不瘋癲,表情也不失控。

隻是我有點疑惑,九十一天?這什麽名字?我知道數字是姓氏沒錯,但是十一天這個名字是不是有點,嗯,不太尋常?